第3章 斷袖之癖

一道魁梧的身影踏風進來,坐在牀沿邊,厚重粗糲的大手心疼的貼合莫韶華臉頰,雖是粗漢卻是百般柔聲的喚她:“韶華,爹來了。”

莫韶華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睜開眼睛‘驚訝’喊道:“爹,您怎麼回來了?”

“我女兒在此受了天大的侮辱,爹能不回來嗎?”莫嵩氣的額頭青筋暴起,抽出腰間的大刀重重插在地上,罵道:“那個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欺負我莫嵩的女兒。今晚就算聖上出面,本將軍也得去扒他一層皮。”

“爹,您別去了。”莫韶華真的感動不已。

自己從小無父無母,從未體驗過有父親疼愛的滋味。原主雖懦弱被欺負,但好歹有個這麼護短的父親,也算是三生有幸。

“女兒你放心,爹一定押他過來親自給你道歉。”說着莫嵩起身,拔出深陷在地裏的大刀就要走。

“爹~”莫韶華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衣袖:“女兒是自願跟太子和離的。更何況太子已經娶了妹妹。”

“甚麼?”莫嵩更是瞠目惱怒。恨不得現在就剮了秦臻。居然一連禍害了他兩個女兒。

“老爺,您不是後日纔到京城嗎?怎麼提前了兩日。”趙雪榮剛知道莫嵩歸來,匆匆趕來就連衣服都還沒穿好。她心虛的走過來賠笑道:“大晚上的不先回房,卻闖進女兒的閨房中,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莫嵩眉眼一橫,氣拔山河的怒氣恨不得把整個房間燒了:“語琦是不是嫁給太子了?爲甚麼信中不提這件事,誰準你擅作主張了?”

莫嵩平常在家極少發火,這一次定是氣的不輕,把在戰場上勇猛殺敵的氣勢都拿過來了。

趙雪榮嚇得雙腿發軟,幸虧隨後趕來的丫鬟攙扶住了她。她掩面裝模作樣的哭泣起來:“妾身也是沒有辦法。太子突然不肯迎娶韶華,韶華也是親口要跟太子和離的。妾身爲了不讓朝廷抓住老爺的把柄,只好擅自做主讓語琦頂替換親。”

“妾身爲了顧及老爺,顧及將軍府上下安危,把自己親生女兒都送出去了,到頭來居然得到的是責罵,妾身還不如死了算了。”

莫嵩連忙拉住要‘尋死’的趙雪榮,怒氣平故消散了一大半:“唉,我不是太過着急,才說了幾句重話嘛。”

不得不說,趙雪榮顛倒黑白的能力讓人歎爲觀止。她怕是早就把莫嵩喫的死死的,所以纔敢膽大妄爲的做出偷樑換柱的事情。

莫韶華單手撐頭側躺在牀上,冷漠的看着惺惺作態的趙雪榮。悠悠開口:“爹,女兒當真不是您的親生骨肉?”

莫嵩削減的氣勢瞬間飈升三尺:“是誰胡說八道的!”

看着趙雪榮開始驚慌的臉,莫韶華輕輕嘆口氣,悲傷到不能自已:“女兒也不願相信,可太子是這樣以爲的。娘也說妹妹都出生在襁褓中了,女兒才被爹撿回來撫養。”

趙雪榮被莫嵩的眼神嚇得一顫,心虛的低下頭:“妾身

妾身只不過是實話實說。”

瞧莫嵩這古怪的反應,原主不是他親生的應該實錘了。

只是原主究竟甚麼身份,會讓莫嵩待她比親生女兒都要好?這其中究竟隱藏着甚麼祕密?

“來人,把夫人送去房中。”莫嵩顯得格外冷靜,他把所有人支走後,沉重的坐在了莫紹華面前。

莫韶華欠欠身子,看着莫嵩嚴肅的臉:“爹,女兒長大了。”

也該知道真相了。

“是啊,爹把你抱來的時候,你才五個月大,如今都長成大姑娘了。”莫嵩撫着莫韶華的臉,深深的看着她,宛如穿過時空長河望着另一張熟悉的臉龐。

愛戀,思念,痛苦交織一團。

莫嵩拉着她,挑燈有哭有笑的講了一晚上。

莫韶華大致也聽懂了。

原主的生母曾是晉國郡主,和莫嵩從小青梅竹馬。且兩人早承諾要相守一生。沒想到原主父親橫刀奪愛。

後來時局動盪,莫嵩領兵和原主父親在戰場刀刃相見。郡主不忍生靈塗炭,以和親的方式自願嫁給原主父親。自此邊關多年未戰,只是愧疚莫嵩的郡主在誕下原主不久後便撒手人寰。

原主父親自知虧欠郡主,就忍痛讓幾乎瘋癲的莫嵩把原主帶回將軍府撫養。

這一養,就是十六年。

“韶華,是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經歷半生,也見過太多生死離別的莫嵩,在提及原主生母的時候仍舊能紅了眼圈,可見是有多愛她。

原來所有的寵愛全都是愛屋及烏。沒想到,莫嵩還是個癡情種。

“爹,您別這麼說,相信娘在天有靈看到爹這麼疼女兒也會開心的。”莫韶華不太習慣安慰人。

看莫嵩還是一蹶不振的樣子,有意撇開話題:“爹,那女兒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啊?”

莫嵩立馬變得咬牙切齒起來,忿恨道:“他就是當今南越王。”

莫韶華眼睛亮了,南越王可是一國之主,肯定很有錢。

莫嵩的下一句話讓莫韶華更開心了:“你被退婚的消息不知怎的傳到了南越王耳朵裏,據探子來報,他已經火急火燎的從南越趕來,怕是過幾日就要進京面聖了。”

心中的小算盤被敲得叮咚響。

一別十六年,南越王怎麼說也得給原主一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做見面禮吧。

想到這裏,莫韶華突然記起自己的東海夜明珠不見了。一股淡淡的憂愁湧上心頭。

輕輕一嘆,心中暗罵哪個王八犢子偷了她的夜明珠。

遠處四王府,男人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他放下夜明珠扯了一件絳紫蟒袍披在身上。不過是初秋,自己怎得就惹上風寒了?

接下來一週,因爲有莫嵩庇護,莫韶華安然自得的做起了大家閨秀。絲毫不被外界流言蜚語說她是可憐棄婦所影響。

每日照例搜刮原主節儉下來值錢的寶貝,自然也沒忘記讓小廝替自己去買一些煉藥的物品。

午時,莫韶華坐在小院中,一邊把人蔘等珍貴食材當蘿蔔啃,一邊不停往煮的沸騰的藥罐中加草藥。

這具身體真的太弱了,營養不良不說還身材扁平。雖說臉還算精緻,但相比二十一世紀的莫韶華來說真是憔悴不堪毫無血色。她得想辦法使勁補補。

“大小姐,不好了。”小寧拎着食盒急匆匆趕過來。幸虧莫韶華每日給她施針,她才能這麼快就活蹦亂跳的。

“出甚麼事了?”莫韶華將最後一口人蔘吞進去後,擦擦嘴:“是買草藥的錢不夠,還是當完東西換來的錢又被趙雪榮半路截住了?”

莫韶華沒想到,錢這麼不經花。

看來她還得想辦法弄點兒錢來。

“不是的大小姐,都不是。”小寧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手腳一起比劃道:“大小姐,南越王今早進京面聖了,不知怎得就給大小姐又許了門親事。聖旨都下來了,讓大小姐一個月後與四王爺成婚。”

她一個棄婦二嫁居然還能是皇上的兒子,已經很給南越王面子了。

小寧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大小姐,四王爺今年都二十有九了,府中卻無一位女眷。傳聞說他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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