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晨曦照在臉上。
姜姒動了一下，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被火車碾過的痠疼。
傅子琛在房事上一向不節制，致力於讓她快些懷上寶寶，他也可以完成任務，早些離婚。
而昨晚，就顯得尤爲不節制了一些。
看來她擅自偷喫避孕藥，真的惹惱了那個男人……
姜姒頭疼地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薄被，不覺一陣晃神。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他們是在沙發上……
他，抱她進來的麼？
姜姒的心臟不爭氣地跳起來，頗有些緊張，支棱起耳朵，聽着浴室的水聲。
少傾，浴室門一開，男人圍着浴巾的偉岸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昨晚，是你……”
姜姒吐出一個字，又覺得問出來太過僭越，一時卡在嗓子裏，沒了言語。
她手心不自在地攥着，垂着眸，但臉頰不自覺地紅了。
傅子琛眼尖地捕捉到了她那個小幸福的表情。
刺眼，十分刺眼。
他脣角沒有溫度地一勾，惡毒地打斷了她所有的幻想。
“宋致今天的飛機回國，你同我去接機。”
果然，姜姒聞言，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
她豁然抬眼，彷彿是不可置信，“她，她不是還有一年畢業，不該這麼早……”
“姜姒，我真沒想到，你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
傅子琛突然冷嗤，打斷了她的話。
“攬了宋致的功勞，逼我分手娶你，逼她出國留學，如今她提前畢業，你竟還盼着她不要太早回來？姜姒，你怎麼這麼惡毒？”
姜姒愕然，她分明沒有這個意思。
她腦子混亂，卻準確地捕捉到他說的“攬功”，她驀地抓住他的衣角，急切地解釋。
“我沒有攬功！子琛，爲甚麼你就是不信我，當年那些生意，真的都是我替傅家拉的，我沒有騙你……”
她每說一個字，傅子琛的眼色便更冷一分。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你拉的生意？”
傅子琛甩開她的手，步步逼近她，直到將她壓在牀頭，退無可退。
“宋致爲了我的一單生意，陪酒陪到胃出血，那時候你在做甚麼？哦，你在拉攏徐總，把宋致賣給了徐總？姜姒，你這種噁心的女人，也配攬她的功？！”
姜姒心底一片冰涼。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叫囂，不，不是這樣的。
宋致喝到胃出血是因爲她常常泡吧，宋致簽單的那些老闆，都是她仗着父親的面子厚臉皮拉來的呀！
她當時拉宋致做幌子，不過是不想傷了他一顆年少氣盛的心。
姜姒心裏有無數的話想說，精緻的眉眼一片蕭索蒼涼。
不，無數次了，她還不死心麼？
他不會信的，他只信宋致。
姜姒壓下那些意不平，輕輕地說，“徐總是我找的沒錯，但我不知道他會對宋致……”
這也是她多年的疑惑。
徐總當年也是父親生意上的朋友，雖然人品不清楚，但不至於這麼不賣面子。
“哦？”
傅子琛的尾音的危險地挑起，“你的意思是，是宋致主動勾引？”
“……”
一室的寂靜無聲。
姜姒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被男人立時掐死。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傅子琛只當她是心虛，神色厭惡地起身，“說不出，就閉上你惡毒的嘴。起來。”
起來，和他一起去接宋致麼？
姜姒心裏一刺，抓緊牀單，搖搖頭，“我不去。”
傅子琛挑眉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在我面前，輪得到你說不？你不如打電話給你家那個老東西，在我手上還能撐多久？”
直白的羞辱，讓姜姒紅了眼眶，“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這樣稱呼父親……
傅子琛記仇，當初父親逼他娶她，等他在江城站穩腳跟之後，立刻瘋狂地對岳丈展開了報復。
到如今……
他掃清了一切障礙，這才迎宋致回來吧？
姜姒恍惚地想着，一抬眼，便看到了傅子琛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神。
他點燃一支菸，即使不耐也依然優雅高貴，“姜姒，我的耐心不太好。”
“……”
姜姒一口氣生生噎在喉嚨裏，屈辱而僵硬地點了點頭。
“好，我和你一起去……接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