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得不要她的血

辛月,上輩子讓自己慘死的一對狗男女之中,蛇蠍心腸的女人。她的真實身份是齊國的亡國公主,卻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一心只向着蕭弘兮。

她的虛情假意,讓眼下的蘇沉央想上前,狠狠扇她一巴掌。

不,一巴掌,太輕了。

“難道發生了甚麼事嗎?”辛月見她久不說話,眼神又陰沉森冷,便上前了一步,神情關切。

蘇沉央淡淡勾脣,眸間不悅,“李客仲彈劾蕭弘兮不忠之名,暗地行謀反之事,皇上龍顏大怒,險些命人捉拿蕭弘兮歸案。”

袖口猛地一緊,蘇沉央側首看去,辛月雙眸中那昭然若揭的緊張,就像是一根倒刺,嘲笑着當時天真無知的她。

“然後……呢?”辛月即便強裝鎮定,但袖中的手已然緊握成拳。

蘇沉央心中忍不住地冷笑,果然,從前自己還會傻得以爲,這個女人是在擔心自己。

“然後……”蘇沉央眼眸一眯,精光掠過之後突然抽回袖子,忽而朝辛月話鋒頭一收:

“對了,這些都是朝堂上面一些男人們的事,不該將與你聽的。雖然你是我好姐妹,但女人們,究竟不該多舌這朝堂之事的。”

辛月的臉色當即又變了兩變,只得低頭應道:“是。”

讓她揪着心苦苦猜度去,她這輩子,可不負責讓這個女人舒心。

然而……對於有心疾的人來說,似乎一向都是不能舒心的。

辛月下意識地順着蘇沉央的目光看去,下一刻卻猛然被刺眼的陽光閃花了眼睛。心口驀地一痛,她慌忙伸手想要抓住蘇沉央的衣袖,眼前一黑,明明近在咫尺卻抓了個空。

“小姐……”

蘇合在前面走,知她心疾似是又犯了,權當沒聽見她這微弱的呼喊,繼續抬腳邁向寢殿方向。

腳步越來越快,直到前腳踏進寢殿大門,眼角瞥見一抹鵝黃身影踉踉蹌蹌蹣跚而來。

蘇沉央冷了眸,雙手將殿門狠狠合上,然而卻沒有關成功,一直手臂橫亙在門縫之間。

方纔她的力道不輕,辛月的手臂已經泛了青紫色。

“小姐……血……”她一隻手撐着門,一隻手痛苦地揪着胸口處,額間冷汗涔涔。

蘇沉央轉身落座於榻上,不禁覺得可笑,辛月先天性的心疾唯有她的血能緩解痛苦,從前,她從前視她爲姐妹,無論她何時犯病,都會毫不猶豫地割血療傷。

蘇沉央這才故作震驚地回頭,“呀,辛月,你莫不是心疾又犯了?!”

說着,急急伸手去接,辛月倒在她的身上,臉色慘白如紙片,嘴脣翕動,痛苦地顫動。

“小姐……”

像是沙漠乾涸之人抓着最後一井甘泉一般,辛月的眼裏急切,狠咬下脣,只希望能緩解一些痛楚。

她即便沒有直說出口,但指甲已經狠狠地摳進了她的衣服裏。

果然是拿習慣了的人,坦然得像是她欠她的。

只是如今,她還得活着報仇,又怎會爲了這麼一個虛僞的女人浪費自己珍貴的足以解百毒的血液呢?

她爲了蕭弘兮S親斷胎,她倒是要看看,辛月對蕭弘兮的忠心和堅貞不渝的感情,又經得起幾分推敲。

蘇沉央蹲下來,一手將辛月靠到門邊,捏着自己的手腕,故作爲難:

“很難受嗎?可是我不久前纔在戰場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暈厥數日,是吊着半口氣被救回來的。此刻身體還未還原,氣血不足取我的血,也是要命的呢……”

蘇沉央慢悠悠地說着,俯下身子端詳着她痛苦得扭曲的臉蛋,又故作焦急又是露出思索的自言自語:“辛月,雖然你我情同姐妹,但是生死之前,任誰也不能看淡不是?”

“小、小姐……求你……”辛月痛得在地上輾轉扭動,最後蜷成了一團。

見蘇沉央竟然不慌不忙併無相幫之意,除了心頭震驚,那目光中已然有了祈求和卑微。

爲了活下來,她不得不要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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