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的癌症,確診了。
而她的丈夫,卻要離婚。
她守了他二十年啊。
二十年了,他還是不愛她。
明明是六月的天氣,宋襄心臟仿若被冰雪浸沒了,寒冷刺骨。
她緊扣着衣角指尖泛白,眼中的愛慕被壓抑到了極致。
僵硬的脣瓣在開合撕扯下,滲出了微微的鮮紅:“爲甚麼……”
“衣雲離婚了。”男人的聲音,短促又不耐。
宋襄的心緊繃了起來。
又是白衣雲。
三年前,白衣雲結婚時,他向她求婚。
三年後,白衣雲離婚了,他也要離婚。
宋襄的手互相扣着死死的,她哽着聲音問:“你們在一起了?”
“衣雲沒你想的齷齪。”他長吁了一口氣,補充道,“她有自己的信念和底線,還沒答應我。”
所以,真相是:肖彥成離婚後,要去追求白衣雲。
那宋襄算甚麼。
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丑嗎?
宋襄紅了眼,腦袋低到了地底。
“我、我不離婚……”
聲音裏,滿是膽怯和不甘。
這是二十年來,她難得的拒絕。
肖彥成騰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一張臉冷漠的像冬日裏的冰雕。
“你憑甚麼不離婚。”
他質問,音量逐步的提高,眼神裏,似淬了毒。
“三年前你騙我說衣雲結婚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你拆散了我們,坐在不屬於你的位置上……三年了,你還不知足?”
宋襄緊繃着身軀,咬着話:“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騙你。”
男人一聲冷嗤。
將手機裏白衣雲的結婚證照片拿了出來。
“衣雲是5月21號結的婚,比我和你領證的日子晚了足足半年,你還要怎麼狡辯。”
宋襄看着照片,逐漸花了眼。
她也不知道一向精明的白衣雲,爲甚麼會選擇先辦酒後領證。
可不管如何,在她看來,辦了酒宴,給公婆敬了茶,就是人家的兒媳了。
但肖彥成不這樣認爲。
他不信她說的話。
“宋襄,別挑戰我的耐心。”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宋襄忙不迭的拉住他的衣角。
“別走,我還有事沒說,我病了……”
“放手!”
他轉身,一張嫌惡的臉,直直的對着她。
她心頭一驚,害怕得想縮回的手,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僵在了原處。
“你就這麼愛倒貼?連臉都不要了?”
低沉的嗓音如殘酷的刀,一點點的扎進了她心裏。
猛地一股腥甜湧了上來,她喉頭裏的一灘血吐到了肖彥成的衣服上。
鮮紅的顏色,暈染出了朵朵的花兒。
“彥成,我得了癌症,別離開我好不好?”
說着,她要伸手去拿口袋裏的報告單。
肖彥成心中的怒火卻是被她這一舉動點燃。
他一把推開了她,隨即冷嘲。
“癌症?是能死的癌症嗎?那你能不能快點去死,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噁心的臉,我發誓,你的骨灰一定比你現在這樣更讓我賞心悅目。”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宋襄身上。
她置身在黑暗裏,見不到絲毫的光亮。
她從未想過……肖彥成竟然想讓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