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敗露

孫韞原本是京城裏有名的才子,剛纔卻被人捉住了與丫鬟通姦,便在客房裏,外頭還有幾個丫鬟等着。

說不上看管,但到底名聲上不好看。

而孫蔓娘爲女客,則跟孫家的老太太在一起。哥哥出了那樣的事情,原本還在貴女圈中交際的孫蔓娘一時備受排擠。趙明珠來的時候,她正與老太太在角落裏呆坐。旁邊還有三兩個貴女,嘀嘀咕咕正說着今兒那事兒。

根本沒在乎孫家母女就在旁邊兒。

孫蔓娘臉色極爲難看,抬頭就看見趙明珠正朝她走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孫蔓娘對着一旁的孫老太太說了句甚麼,便走開,悄悄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你不是說,一定會成功的嗎?”孫蔓娘眼睛發紅,抓着趙明珠的胳膊,“我哥哥聽了你的話,現在反倒成了與個丫鬟通姦的,你都不知道剛纔那些個奴才說的有多難聽!”如今孫家被人恥笑,她也被人恥笑。

“蔓娘,你先不要着急,定然是中間出了甚麼岔子”,趙明珠安慰道,眼中也閃過一道暗光。出了岔子倒無所謂,只是如此一來她布了一整年甚至不惜下降身份與孫蔓孃親近的局便毀了一半兒。

“出了岔子,誰不知道是出了岔子,只是以後怎麼辦,難不成真要我哥納了你家的丫鬟嗎?”

趙明珠垂頭,之前她設法與孫蔓娘認識,又接近孫韞,爲的便是將趙芸這個【嫡姐】給嫁出去,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她哪有心思理會孫蔓娘。

只是怕她嘴巴不牢,把自己給牽扯出來。今日與孫韞被抓起那丫鬟叫紅柳,原本是她安插在嫡姐身邊的,現如今紅柳成了個通姦的,難保嫡姐不會看出甚麼,紅柳不能留在趙家。

“蔓娘,如今事情還未定,你哥哥那裏我會派人看着。一個丫鬟罷了,便是納入府中也沒甚麼大不了的”,趙明珠拉着孫蔓孃的手,“而且此間事還不一定,我一心一意爲孫公子好,自然會想盡辦法爲他仕途着想。”

“這幾日出了這檔子事兒,等緩些時間,我自然會想辦法使姐姐出來。到時候在外人看來,也只以爲今天這事兒是我姐姐爲了保全自己名聲所做。”

孫蔓娘在她的勸說下倒也不那麼着急了,“明月,是我剛纔着急了。你都是爲了我們孫家做打算,你放心,日後便是趙芸進了我孫家的門,我也只拿你當嫂子。”

趙明珠笑了笑,心裏卻不以爲然。孫家破落戶,孫韞便是有才又能如何,哪值得她去做小,相反倒是那人——

“二小姐”,趙明珠心裏正想着甚麼,旁邊卻有一個老媽子走過來,湊在她耳邊說了些甚麼。趙明珠目色一緊,又咬着貝齒,說曹操曹操就到,沒一個省心的。

剛纔那老嬤嬤便是紅柳的老子娘,在府裏有些年頭,也有些地位了,因此紅柳被關進了柴房,也能讓她出來傳個話。趙明珠如今一頭亂麻,紅柳讓自己去見她,趙明珠既怕出了甚麼事兒,又怕紅柳那邊出事兒。

便讓老媽子回了紅柳,自己等到了半夜時才偷偷摸摸去了柴房。

紅柳也是趙芸的貼身丫鬟,打小跟着她,到現在還納悶呢,本來早早都計劃好了,她只需將大小姐引到那裏便只用等着明月小姐過來【尋人】,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落了水。

待被人撈上來時,她已經和孫家的公子成了一對兒通姦的

“二小姐,大小姐是不是看出甚麼來了?”她們是早安排好了,就等着人入套,可誰知大小姐既沒去水邊,也沒再安排好的房間裏。

趙明珠眸色一變,可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覺得趙芸會懷疑自己,畢竟這世上有誰會懷疑自己的【親妹妹】?許是紅柳行事太過緊張,這纔出了岔子。

“紅柳,我那嫡姐甚麼性子,你心裏也清楚。她素來柔善,又注重名聲,待得審問你時,你知道該怎麼說麼?”

紅柳自然知道大小姐甚麼性子。也知道二小姐甚麼性子——如今要是攀咬她,怕是自己一家人都得不了好。還不如自己將所有的罪名都背下,還能到孫府撈個通房噹噹,怎麼都比當丫鬟好。

“紅柳曉得。”

——

此時此刻,趙芸跟着府中的管家已經將所有客人都送了出去,又回了自己的房間,讓翠竹將腦袋上繁瑣的髮飾去了,又換了一身簡單的白衣,便帶上丫鬟去了父親的書房。

“芸兒,夜色都深了,你怎麼來了?”

趙芸請安之後,才發現不僅她爹爹在,娘居然也在。胡氏正在相公身側,便問道,“有甚麼事兒嗎?今兒及笄宴你也忙了一天,該早早睡的。”

胡氏話裏的體貼讓趙芸心中一軟,可同樣看着這樣疼愛自己的爹孃,她心裏又無比煎熬。爹孃是真心拿趙明珠當女兒疼愛,又怎麼會相信自己膝下的小女兒,居然是滅了趙家一族的罪人?

“今日及笄宴,出了那樣的事情。紅柳居然與那孫家公子私通,女兒如今也沒個章程。到底孫家那公子也入仕了,所以纔想來問問爹爹該怎麼辦?”

胡氏看了眼相公,夜裏她來也是爲了此事,“孫家如今雖然沒落,那孫韞在你及笄宴上與人私通,壞了你的好日子。可他到底入仕了,又在瑞王手底下做事,孃的意思,便將紅柳給了他。日後不與孫家來往就是。”

趙芸笑了笑,“娘也沒問過紅柳願不願意呢?”

胡氏聽見紅柳兩字眉頭就皺了起來,“既都能做出這等子敗壞風俗的事情,還有甚麼不願意的?”難道是有人強迫她與那孫韞去前院兒私通的嗎?

“娘,那孫韞人呢?”

“還在前院”,胡氏說起來還有些頭疼,“芸兒,你與明月姐妹兩感情一向要好,也勸勸她,莫與那孫蔓娘走的太近,剛纔還找我說情。還勸我把那紅柳嫁去孫家,說甚麼成人之美。你妹妹啊,就是人太善良,太單純。”

趙芸聽胡氏這話簡直想笑,不過她也知道,與其她拼了命的解釋,不如讓爹孃兩個自己來看清。

“妹妹說的確也有些道理,孫韞到底也是個官兒,總不能住咱家前院裏。倒不如把紅柳叫過來問問,明日改了賣身契,直接送去孫府好了。”一旁胡氏聽着,倒也沒甚麼異議。便讓着翠竹去柴房裏領了人。

彼時趙明珠還在柴房裏頭,眼瞧着翠竹把人領走了,自己便也跟了上去。

到趙父的書房時,胡氏看見二女兒也在,愣了一下,“明月,你怎麼也來了?”

趙明珠衝着胡氏和趙父福身行禮,道:“今兒出了這樣的事兒,女兒夜裏沒睡好。散心的時候碰巧看見了翠竹,便跟着一起過來了。”罷了又看着趙芸,道,“紅柳到底是跟姐姐一起長大的丫鬟,娘,從輕處置吧。”

紅柳跪在地上,砰砰砰磕着頭,一邊交代了和孫韞的私情,一邊又求着大小姐夫人開恩。

胡氏聽得心煩。

又看着趙芸。

她嘴角含笑看着趙明珠,“妹妹卻是柔善,紅柳跟我從小一起長大,若真要罰她,我也捨不得。其實若她真和那孫家公子有甚麼私情,也好說。只是在我及笄宴上,鬧出這樣的事情,卻不大好看。”

胡氏在一旁點頭,她也覺得將紅柳直接給了孫家,有些輕拿輕放。

“再者,我還有一事要問紅柳。”

“紅柳,若如同你口中所說,你跟那孫韞有私情,今日爲何要誆我去前院?”趙芸問着,“爲何我去了前院沒見着妹妹,反而瞧見了那孫家公子,你還要偷偷撤去?爲何孫家的僕人身上,會隨身攜帶迷情散?”

那迷情散是趙芸隨口說的,可紅柳和趙明珠卻都不知道孫家人的打算,只以爲孫韞爲了穩妥,給備上了。

胡氏也是內宅成精的婦人,頓時就覺得不對勁,眼風一掃翠竹便狠狠壓着紅柳跪了下去,“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誆着大小姐去前院兒的?”罷了又心疼的看着女兒,“有這等子事兒,你怎麼不早說?”

又惡狠狠看着紅柳,“這等子害主的惡僕,還留着做甚麼,明兒我就使人牙子過來。”保不齊就是這丫鬟受了孫家的教唆,要害自己的女兒。娶侍郎嫡女,前途可不就一帆風順了,想到這裏,胡氏直接上去抽了紅柳兩個耳刮子。

紅柳跌坐地上,卻不覺得疼,只知道自己要被髮賣,惶恐的看着趙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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