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狗血

我看着爺爺說道:“爺爺,我爸看來是昨兒個被水激的,我去村裏找老張叔開車送他去醫院。”

“激個求,你忘了你爸本就是喫水裏飯的,便是冬天下水也沒事。”我爺爺煩躁地道。

我臉色一白,問道:“爺爺,那我爸這是?”  

“唉,麻煩了,你快去買一條毛色純黑的狗,日落之前必須趕回來,不然你老爸這條命怕是保不住。”爺爺嘆了口氣。

我聽了爺爺的話,連忙出去買狗,周圍村子養狗的人多,但毛色純黑的卻很少見,跑了幾個小時纔買到一隻,見時間不多,我急忙趕回家。

回來的時候爺爺在院子裏弄了一個竈火,放了口大鐵鍋,鐵鍋中則是一個大蒸桶。

爺爺還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但我剛要喫,被爺爺打了一巴掌,他竟然把飯菜都倒給我買來的那隻黑狗喫。

我無比鬱悶,黑狗幾分鐘就把飯菜喫完,然後趴在地上竟然睡了過去,我這才知道飯菜裏應該是被嚇了AM藥。

爺爺等黑狗睡了便是進屋裏拿來一把雪亮的S豬刀,手腳麻利一刀破了黑狗的心臟,然後把狗血放在大鐵鍋裏。

我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不由得埋怨道:“爺爺你怕S狗早些說,我動手就是了,還要白白浪費一桌子好菜。”

“你懂個求,我要的可不是帶怨的黑狗血。”爺爺瞥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問:“有區別嗎?”

“你知道黑狗血有甚麼用嗎?”爺爺問我。

我答道:“黑狗血陽剛,能驅邪傷鬼。”

“不錯,而如果我看得沒錯的話,你爸多半是在水下的時候被陰司的陰氣傷到,黑狗血屬陽,陰氣屬陰,二者相剋。”爺爺說道。

我一臉懵逼,“爺爺,我爸又沒下陰司,怎麼會被陰氣傷到?”

以前我聽爺爺說過關於陰司的事情,陰司是鬼魂的世界,活人去到那裏,就會被陰氣所傷,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丟命。

不過爺爺說過,只有大江大河纔是通往陰司的必經之路,但西頭的水庫,並不在江河這一列。

爺爺說道:“以前忘了告訴你,一般死人過多的極陰之地,也必有陰司入口。”

我心頭一挑,西頭水庫難道死過很多人?

在我的追問下,爺爺倒是將一樁往事簡單的給我說了一下,西頭那個水庫,原來真死過很多人。

而且都是女嬰!

以前老一輩思想封建,重男輕女,那會兒正好國家生育這一塊抓得嚴,多生一個抓到就是牽牛拉馬,甚至抽你房子。

所以好些人家生出來閨女,都是活生生的丟水庫裏溺死。

這事爺爺說起來也就是兩句話,但我聽着卻渾身冰涼,生出來女嬰就溺死西頭水庫,這得多麼殘忍啊?

“爺爺,那這次李栓的事,會不會也是那些冤魂回來報仇啊?”我下意識的看向爺爺。

雖然李栓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前些日子真的很邪門。

爺爺搖搖頭,“不清楚,就算是你也別擔心,我們陳家祖上都是一脈單傳,從來沒出過女娃,也沒做過那種事情。”

隨後,我和爺爺又回到我爸的病上,爺爺讓我往鐵鍋里加水,一面加熱一面攪勻,之後把我爸放進蒸桶裏面。

不管是豬血還是狗血,一旦高溫或是長時間放置都會凝固,爺爺讓我控制溫度,不高不低,這樣狗血的功效就能延長。

爺爺的方法確實管用,我爸在狗血血氣的蒸餾之下,冰冷的身體溫度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我爸精神還沒恢復過來,病怏怏的模樣看得我揪心。

我擔心地問靠在躺椅上的爺爺,“爺爺,這樣就能治好我爸嗎?”

“應該可以。”爺爺不太確定。

第二天凌晨,一整隻黑狗的血液完全凝固,蒸汽裏幾乎沒有半點黑狗血氣,我看了一眼,老爸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忽然,我愣了一下,在我觀察我爸的時候,發現他的額頭有些黑。

我趕緊喊爺爺過來看,當爺爺看到我爸額頭黑的情況時,一張老臉頓時愁雲滿布,連着抽了好幾口煙。

見狀,我一顆心落到低谷。

“爺爺,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我爸啊!”我帶着哭腔,老爸是除了爺爺外唯一的親人,我不想他出事。

爺爺抽菸越來越級,周圍都被濃濃的煙霧籠罩,他劇烈咳嗽起來,嚇得我趕緊去給他順氣。

“你在家裏看着,我出去想法子。”爺爺放下煙桿吩咐我。

見爺爺出門我本想追去,但看老爸沒人照管,只能留下來滅了火,聽爺爺的在太陽底下守護着。

不知不覺我睡着了,直到聽到狗叫聲我才醒來,睜眼我急忙看向蒸桶裏的老爸,然後心就往下沉。

他臉色已經青紫,我上去查看,呼吸變得特別的虛弱,斷斷續續,嚇得我蹌踉的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下去。

“孩子,快去點火,再晚點你爸就真神仙難救了。”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

隨後爺爺去S狗,見他如法泡製,我有些絕望,眼淚竟然一下子掉下來,“爺爺,我爸他真會沒事嗎?”

“這是隻十年老黑狗,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弄到的,這次應該可以了。”爺爺這次的語氣堅定起來。

十年黑狗血確實很有效果,我爸剛剛被血氣一衝,臉上的青紫肉眼可見的退去,不一會兒就紅潤起來,呼吸也順暢了。

但,就在我高興的時候,發現我爸的眉心再度變黑,最終那裏竟然形成一個黑點。

爺爺也看到這個情況,不禁幽幽嘆了口氣,一瞬間彷彿又老了幾歲,頭髮都白了幾分。

“爺爺,我爸好了對不對?”我盯着爺爺,也不知道是安慰爺爺還是欺騙自已。

我爺爺搖了搖頭,“孫兒,你爸怕是救不活了,除非能找到純陽黑狗血。”  

“甚麼是純陽黑狗血?”我焦急的問爺爺。

爺爺苦笑道:“就是從沒有碰過母狗的黑狗血,但要治好你爸,起碼得十年老黑狗的純陽狗血纔可以。”

十年!

聽到爺爺這句話,我心生絕望。

十年黑狗的純陽狗血,就像中千萬大獎的概率一樣低。

“爸,看來我這次是逃不掉了,我走之後,請你老人家照顧小松。”

老爸不知道甚麼時候醒來了,他一臉愧疚。

爺爺點了點頭,顯然已經放棄了那渺茫的希望。

第二天,爺爺和老爸待在院子裏下棋,兩人都很開心的樣子,但我卻感覺得出來,院子裏滿是悲切和無奈的氣氛。

我早上收拾了一下,拿着平時攢下的零花錢悄悄出門,雖然老爸和爺爺都放棄了,但我卻還抱着一絲希望。

鄉下沒有十年級的純陽狗血,說不定城裏有呢?

我在城裏讀書看得多,城裏人養狗不像鄉下,那真是當孩子一樣養,自已的狗沒機會出去亂搞,說不定真有十年的單身狗。

但是我今年似乎犯太歲,剛從車站出來,準備買點東西填飽肚子,卻發現錢包被人偷了。

這些錢可是我來城市裏找狗的生活費,現在沒有了,我想到老爸的病,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走了一天,下午我實在走不動了,又身無長處,無助的蹲在街道上,沒多久,我感覺一陣陰風吹過。

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一羣人經過我面前,而他們將一個臉色格外蒼白的女子保護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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