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條命 一

我本能的往側前方繞開,但剛邁出步,另一隻手又捂住了我的嘴巴。

“噓,別吵!”

是趙爺的聲音,他怎麼來了?他不是手機一直關機了嗎?

我輕聲問道:“趙爺?你怎麼來了?”

“我一直偷偷盯着你呢!我都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了,好不容易收個徒弟,有個甚麼三長兩短的話,我這門手藝就斷了。”趙爺輕聲回到。

原來趙爺雖然讓我單獨歷練,但還是擔心我出岔子有意外,所以就一直跟着我。

我說道:“趙爺,張翠芳不見了!”

“在前面,她坐下了,被草擋住了,所以你剛纔沒看見她。”趙爺說完,黑暗中出現一點綠光,是趙爺從懷裏取出的羅盤,羅盤表面有層熒光粉。

可是仔細一看,這個羅盤有跟我見過的羅盤不一樣,錶盤四個方向依次爲四個字:“兇、休、善、驚”。有兩根白色指針,一根指在兇和驚之間,一根指向前方。

“趙爺,這羅盤上面意思啊,沒見過啊。”我問到。

“這不是羅盤,這是靈盤。你不要說話了,現在情況很兇,不然我也不會現身了。”趙爺說着壓着我的肩膀蹲下。

趙爺一直盯着羅盤,一會後,靈盤的一根指針開始往慢慢往“兇”字。此時雨已經停了,烏雲慢慢散開,可以看見一絲模糊的輪廓。

趙爺按着我的肩膀輕輕往後掰了一下,我們便慢慢的往後退。

我們退出約莫二十多米的距離後,趙爺說道:“今天這次算是大意了。”

“甚麼意思啊,趙爺?等張翠芳屍體內的生氣耗盡了不就行了嗎?”我疑惑到。

當我剛說完時,前面傳來一聲悽慘的嚎叫聲,那聲音中還有憤怒。我抬頭看去,月光下,是張翠芳抱着死嬰在嚎叫。

張翠芳怎麼憤怒起來了?我正要問趙爺,趙爺按着我的肩膀,輕聲說道:“趴下趴下!”

我只好跟着他一起趴下,全身都是污泥,而張翠芳也慢慢的朝我們走過來。

張翠芳走到我們跟前時,卻停了下來,我馬上屏住呼吸,以免被張翠芳發現我呼出的陽氣。

張翠芳停了一會後,從我們身邊走過,走出了森林後又嚎叫了幾聲。我趕忙拉趙爺起來,慢慢的跟着張翠芳。

拉開一段距離後,我輕聲問道:“趙爺,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試過,張翠芳的魂還囚束在屍體裏面,但是表現的沒有這麼憤怒啊,只是很可憐的樣子,一直在喊着寶寶,現在她找到一具死嬰了,爲甚麼還憤怒起來了?”

“她應該是把死嬰當成她的孩子了。”趙爺回到。

“那她更不應該憤怒了啊!”

趙爺點了根菸,抽了兩口後說道:“一開始你把張翠芳挖出來時,羅盤測到她的氣場是驚,也就是說只要不主動的惹她不會有事,就算惹到了,她也不會下死手,只會將你打傷。但是自從她抱起死嬰後,指針就開始往兇字移動了。”

“那個死嬰很兇?”我馬上問到。

“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指針應該迅速的移到兇和驚之間,而不是慢慢的移到,並且最後完全指向兇。”趙爺彈了下菸灰,接着說到,“那死嬰應該不是病死的。”

我一下有點懵了,問道:“那是出意外?”

“是被人故意S死的,死嬰的魂應該不在屍體上,但是屍體對氣息的感應非常靈敏,所以張翠芳從死嬰身體裏的氣場感應出死嬰是被人S死,而不是病死。”趙爺推測到。

我搖着頭,不是很明白。

這時張翠芳似乎加快了腳步,我和趙爺也小跑起來。趙爺邊跑邊解釋道:“病死或者老死,生氣都是慢慢流失的,但是被人害死,如果是勒死或者悶死,生氣阻在屍體內,如果是利器S死,生氣急速湧出,也會在屍體裏留下明顯的痕跡,如果是毒死,那屍體裏面還有殘餘的毒氣,更明顯了。死嬰的氣場一定是這三種情況之一,所以張翠芳纔會憤怒起來。”

那具死嬰看起來也就幾個月,居然會有人下得了狠手!

“真是畜生!”我罵到。

趙爺跑了一會後,氣力就有點跟不上了,喘着大氣說道:“小陳,你追吧,我追不動了,等張翠芳停下來了,你再打電話告訴我位置,我歇一歇!”

“趙爺,我手機已經沒電了!”我回到。

趙爺便不再說話,咬着牙跟我一起跑。

我們跟着張翠芳翻過一個山頭後,發現山腳下居然有個小山村。

“她要進村子裏去!”趙爺有些驚慌的說到,“死嬰的家就在村裏,張翠芳要去找他父母。”

我驚訝的問道:“她怎麼知道死嬰父母在哪?”

“我以前教你的全忘了啊?一個人的生命是父母的氣血結合,張翠芳就可以根據死嬰的屍氣找到他父母!”趙爺有些溫怒。

張翠芳突然抬起頭,望着月亮一聲長長的嘶吼。她這個樣子去找死嬰的父母,肯定不會是甚麼好事。

“必須想辦法攔住她,讓她進村子裏就麻煩了。”趙爺說到。

我馬上往旁邊退出幾步,看着趙爺說道:“趙爺,你動手吧,我會保護自己的。”

“我一把年紀了,又沒帶傢伙事來!怎麼動手?”趙爺說罷撿起一塊石頭,走到我跟前,抓着我的手。

我不知道趙爺要幹嘛,結果他用石尖狠狠在我手心劃了一下,我手心頓時被劃出了個口子,我連忙把手抽回。

“趙爺你想幹嘛?”我壓着手心問到。

趙爺很認真的說道:“你年輕,氣力足,跑的比較快。”

我聽完馬上猜到要壞事了,果然,趙爺又抓住我流血的手,用石頭在我手心滾了幾下,沾滿了血。

我立即把石頭搶了過來,萬分誠懇的喊道:“趙爺,師父!”

“終於有人喊我師父了,很感動!”趙爺拍拍我的肩膀,輕輕的把我手掰開,握緊石頭,“但是!”

趙爺突然把石頭拋向張翠芳,“但是男人要有擔當,事情是你捅的,你不能害死別人啊!”

張翠芳在半山腰上,位置比我們低,所以一下就被沾滿血的石頭砸中了。張翠芳被砸中後停了下來,慢慢的轉身朝向我這邊,我撒腿就跑。

趙爺跟在後面大聲喊道:“放心,沒事,你跑到摩托那裏,騎上摩托她就追不上你了,但是你也別把她丟太遠了,保持一段距離,耗到天亮就行了!”

“我摩托停哪我都找不到了!”我大聲喊到,趙爺已經離我很遠了,我隱隱聽見他說了句:“壞了!”

這次被坑大發了,我昂起頭狂奔,抹黑跟着張翠芳那麼久,現在在哪我都不知道。眼睛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被嚇得,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跑了一段路後,我回頭看了眼,張翠芳原本離我有一百多米的距離,現在幾乎就是一個教室前後門的距離了。她剛從棺材出來的時候身體還比較僵硬,行動也很笨拙,現在活動這麼久了,比我還要靈活。

而我卻又因爲這一回頭,沒有看前面的路,被一塊石頭絆住了腳,重重的往前摔倒在地。我摔倒後連忙翻了個身,只見張翠芳抱着死嬰高高的躍起,朝我撲過來。

我連忙用手撐着地往後蹭,但我還沒能坐起來,張翠芳已經重重的撲在我身上,空着的一隻手也準確無誤的掐住了我脖子,她的力氣驚人的大,幾乎是在掐住我脖子的一瞬間,我就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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