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家少年

謝天珩單手撐着下顎,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俊顏上,讓他的輪廓更加立體。錯落的光影中他的眉眼柔和了不少,見安然回頭,他指了指作業本,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想,比起給我講題,你更有興趣去做些別的事情,而我也有了時間去訓練,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老鄒,你看如何?”

安然恨恨地咬了咬牙,漂亮的眼眸瞪着他,若不是爲了獎金,她才懶得管他,費時費力還不討好。“我想你料錯了,幫助同學是老師交代的任務,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呢,不過啊,這些題我翻來覆去的都給你講出花了,你還說你不會?!”最後一句話,明顯染上了怒氣。

每次都這麼敷衍了事,真不知他是如何考上高中的,還曾聽說他中考是第一,果然傳聞不可靠。

一個連老師都頭疼的問題學生,居然真的如小說情節裏的那般,和自己綁定在一起,這麼小的概率發生在她的身上,讓她一度懷疑是否該去買個彩票?

當同桌以極其同情的語氣告訴自己輔導對象是謝天珩時,安然就知道以後日子應該不會省心。就算做足了心理準備,他現在的樣子也還是超出了範圍。

“誰注意到你說了甚麼。”謝天珩揚了揚眉,理所當然的語氣,再加上他此刻驕傲的模樣,安然真想就這麼不管了。

不寫作業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麼?

“……”少女面色陰沉的朝着他走來,謝天珩的同桌見來者不善,匆忙尋了個理由出去了。

而她順其自然地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剛坐下,謝天珩便迫不及待的將作業本推到她跟前,得意的挑了挑眉。

“……”

“這裏……”

謝天珩側過頭,恰好見女孩眼底的認真,將她清澈如水的瞳孔點亮,一股別樣的魅力從她身上散開。

他也不自覺隨着女孩的話,附和一兩句。

或許是那日着急訓練,他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都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就見女孩兒離開了座位,隨即頭也不回,朝着門口的人影走去。

二人一起離開。

還能聽見他們漸行漸遠的說話聲……

一下午都管着他的人離開了,想象中的那股喜悅並沒有如期到來,他的心底反而莫名有些不舒服。

謝天珩收拾了作業本,無意瞥見安然的座位上放着一個本子,而封面上清秀的字跡,一筆一畫的寫着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許溫舟。

學校的風雲人物啊。

謝天珩眼前浮現了一張面孔,模糊的形象漸漸在心中成型。

斯文俊朗,眼神卻總是淡漠的,永遠事不關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人羣中,他總是會第一個被識別出來,因爲所有人都穿校服的時候,只有他可以不用遵守。

他也曾羨慕過這樣的特殊權利,整天穿着又土又挫的校服,實在影響他的形象。

如此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

謝天珩想着,拿起了筆記本,翻看起來。

忽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深邃的眼眸斂去了玩笑逐漸認真,盯着手中的筆記本。

這並不是他們學校的進度。

不過,好幾道題的解題思路,的確很新穎。

……

安然同許溫舟來到了學校操場的大樹底下,在樹蔭的庇護下,倒也是沒有那麼熱了。

對面的男生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安靜的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十分平靜,自成一世界。人人都熱得汗流浹背,唯獨他一人總是那麼郎月清風,不受干擾。

大抵因爲他本身就是擁有暖陽氣質般的人吧?若是不去看他的眼眸,總會誤以爲他是一個開朗而陽光的人。

“這是今天的。”她不由分說地將餐盒塞給他,霸道而專制。

那時候的她是有些任性的。

“嗯。”許溫舟被動的接受着,想了想,現在應該要裝作很在意的樣子,他試着去做,卻是失敗了,因爲他那雙淡漠的眼眸總是留不出情緒,所以看着十分假。

“今天怎麼樣?”

“還好。”

“……”

安然往後退了一步,許溫舟的眉宇鬆了些,卻也還是淡漠的。不過她可以確定,許溫舟果然還是緊張。

只是他不會說出來,不舒服也只會藏到心裏,成爲誰也不知道的祕密。

直到安全距離後,她觀察了一下許溫舟的神色,確定無異樣之後才說道:“我拿了你的筆記,按照約定,你也必須喫下午飯。”

原協議:許溫舟將高一的筆記借給安然,作爲回報,安然需從家裏帶午飯交給許溫舟,爲期一個學期。

“我會遵守。”許溫舟看着手中的餐盒,若有所思,半晌過後,他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依舊很淺,隨即轉身離開。

回教室的路上,安然遇到了謝天珩口中的“老鄒”。

禮貌性的打過招呼之後,他叫住了安然,問:“謝天珩最近怎麼樣?”

懂得用錢來激勵學生的,不一定就是一位思想靠前的老師,就像安然眼前這位,嚴肅又古板,一副厚厚的眼鏡遮住了眼底的精芒,問問題的時候,不自覺流露出的氣場,讓人莫名的想要遁走。

安然思量片刻,還是決定昧着良心說一個答案,“還好。”他甚麼樣子,您心裏不是最清楚麼?

老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說:“有進步就好。”

“……”安然有些不可置信,心中腹誹着,哪裏有進步了?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但轉念一想,原來老師也有自欺欺人的時候。

像是爲了印證安然心中所想那般,不等她說話,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比賽有希望了。”

原來是爲了比賽。

“……”安然抿脣,把頭低下,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忍打斷他的幻想,只得快速逃離現場。

那姿態,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的來形容。

安然生怕再多待一秒,會忍不住把實情告訴他。

這件事情,由謝天珩而起,自然是由他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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