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摳門父親

  每年歲首,按制百官會在宮內大慶殿舉行大朝會,彼時,文武百官幾乎將大慶殿給佔滿了,約麼站在門口的大臣,堪堪抬起眼睛,望着龍椅上的身姿,入眼的也不過是一片明黃色而已。

  至於,聖上的龍顏,大抵是看不到的。

  隆德皇弟將去年的機要大事做了一個總結,又勉勵了一番去年勞苦的羣臣,開失了新一年的篇章。

  “諸位愛卿,朕欲在今年太皇太后誕辰八十大壽來臨之前,將春歸苑重新修繕擴整,以備讓太皇太后頤養天年,諸位愛卿,意欲如何?”

  隆德皇弟望着底下的諸位大臣,摸了摸好不容易纔留長的小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左右丞相爲首的諸位大臣,手持象牙護,高呼一聲,“聖上英明。”

  “聖上,太皇太后乃是我慶元王朝爲數不多的長壽之人,乃是我慶元王朝的大福,爲太皇太后修建春歸苑,聖上孝心天地可鑑,我等理應順天而應。”

  左丞相李吉躬身而道,低垂着頭,仿似被隆德皇弟的孝心給感動了,竟是扯着袖子,抹了兩下眼角的淚水。

  站在左丞相李吉旁邊的戶部尚書姚繼峯,嫌棄的挪了挪自己站着的地方。

  隆德皇弟很是滿意左丞相李吉的誇讚,見朝堂之上並未有人反對,便道:“修繕擴建春歸苑一事,還請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將此事提上日程。”

  被點名的戶部尚書姚繼峯,端着手上的象牙笏,一個錯步,將自身至於隊列之外,抬着頭,直視龍顏。

  “聖上!修繕擴建春歸堂,老臣反對!”

  戶部尚書挺直着腰板,無視隆德皇弟險些壓制不住的怒火,侃侃而談,“聖上,春季雨水將至,淮河以北地帶,尚且不知是否有乾旱、蝗蟲等災害降臨;淮河以南,欽天監也未曾看出是否有暴雨災害,若是此時春歸苑大興土木,戶部去年存銀尚有空缺,銀兩一旦播出用於修繕宮殿,試問,聖上可要爲各地災民填補銀兩空缺?”

  “姚繼峯!”隆德皇弟氣的手發抖,甩了袖子,鐵青着臉,便從小門出去了。

  見慣了此等場面的大內總管小鵬子,甩了甩手上的拂塵,跟着隆德皇弟的腳步追了上去。

  原本還等着戶部撥銀子,大家能夠從中撈幾筆的工部尚書,晦氣的甩着袖子跑了。

  一時間,戶部尚書姚繼峯竟是成了人嫌狗厭的存在,周邊竟是無一人逗留,只姚繼峯姚大人在隊尾的最後面慢悠悠的回了。

  姚大人尚未到達戶部尚書府邸的時候,大街小巷裏就已經傳起了謠言,說是甚麼的都有,鐵公雞、雁過拔毛的聲音,不絕於耳。

  彼時,姚若蕊正陪着母親楚巧巧在貞玉閣挑選今天新上的手上,聽着鋪子外面關於戶部尚書的謠言,手一抖,差點將手上的冰糯種的翡翠鐲子給扔地上。

  好在,姚若蕊眼疾手快,將鐲子撈在了手裏頭,可是將貞玉閣的掌櫃給嚇夠嗆。

  姚若蕊將鐲子往櫃檯上一放,趕緊爲母親順氣。作爲戶部尚書夫人,楚巧巧氣的臉都白了。

  “蕊兒,你去,你去將你那個不管不顧的爹給老孃叫來!”楚夫人拉着姚若蕊的手往外推。

  哭笑不得的姚若蕊拉着母親的手,輕聲的說着:“娘,父親好歹也是戶部尚書,您給父親留點兒面子,嘴長在別人身上,咱們管不了,您就不要怨怪父親。”

  “您看,這麼好看的鐲子,咱們還不是說買就買?爹爹不摳,也不是鐵公雞,可見,外面的謠言不可信。”

  姚若蕊說着,連自己都覺得牙疼,他父親確實不摳,對待她和母親,那就是要啥有啥,對待兩個哥哥和弟弟,那就是要啥沒啥,想想早上和母親出門,弟弟還磨她買糖喫,就一陣心疼。

  楚夫人勉強看了一眼櫃檯上少見的冰糯種翡翠桌子,繃着的臉才稍稍好一點。

  “好吧,爲娘就聽蕊兒的,暫且給你爹爹留點兒臉面,若是下一次,你爹爹再讓咱們娘兩個丟臉,看老孃不剝了他的皮!”

  楚夫人橫眉冷目,嚇得老掌櫃端着鐲子的手直哆嗦。

  姚若蕊嘆了口氣,將老掌櫃的鐲子給結算了,順勢便帶在了母親的手上。這般少見的冰糯種翡翠鐲子,價值千金,紋銀一千兩,也不過是她娘半個月的首飾錢。

  花了一千紋銀,纔將母親大人給哄回來,姚若蕊便想牽着母親回去,免得聽着外面的流言蜚語,母親心情又不好。

  楚夫人得了手上的鐲子,轉頭瞧了一眼女兒手上也是空蕩蕩的,拉着女兒又折回了店裏,指着一串由正紅色珊瑚珠子穿起來的手串,一口氣買了一整套。

  “掌櫃的,把這一整套頭面頭包起來,我女兒年紀小,正適合這種活潑的顏色,配着漂亮。”

  正紅色珊瑚珠子串,若是連着耳飾、頸鍊、手串一起,也夠五百兩了。姚若蕊想要將手串摘下來。

  “母親,上次小舅舅回來,可是給女兒帶了兩套新的頭面,女兒還沒有戴過,這次,就先不買了吧?”

  “不行!必須買!”楚夫人讓貼身丫鬟穀雨付了銀票,這才心滿意足的拉着姚若蕊一同乘馬車回了戶部尚書府。

  也是巧了,她們母女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見着戶部尚書姚繼峯姚大人閒庭漫步的回了府邸,正好走到家門口。

  姚若蕊下意識的看向母親,只見母親溫婉的看着父親,笑着說道:“夫君從早朝回來了?可是辛苦了。”

  楚夫人主動攙着姚大人的手臂,姚大人微微轉着頭,覷着身後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兒,求救的看着女兒。

  姚若蕊身形一頓,只當沒看見父親的可憐巴巴的模樣,裝模作樣的指揮着小丫頭秋水去街邊的甜品鋪子,買上兩斤的核桃酥,牛軋糖和酥餅之類的點心。

  交代好秋水,姚若蕊才邁着小步子往院子裏走去,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父親告饒的聲音。“唉,又是一場無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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