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02章 月下佳人

  梁辰寒聲說罷,衆人皆是心頭一梗。

  “你方纔叫我甚麼?”

  梁川眉頭陡然一皺,聲音陡然抬高十二分,“我是你叔伯!你個**膽敢如此不尊!小云,教教他,何爲尊卑!”

  梁雲冷哼了一聲,踏步走上前來,心中已是十分清楚父親的意思。

  殺了梁辰!

  梁辰若是不死,今日之事成不了不說,若是讓他供出之前拋屍墜龍谷之時,便要滿盤皆輸!

  “目無尊卑禮法,出言辱沒長輩,此罪,當誅!”

  梁雲口中厲喝一聲,提拳便上前!

  “就你這不入流的拳腳功夫,也配與我動手?”

  梁辰面上閃過一絲冷笑,話音落下,便已雙指比作劍刺出,正是法訣指上星辰!

  “噗!”

  只聽得一聲悶響,指劍入肉,在梁雲胸口上留下一個血窟窿,一指,心脈已破碎,梁雲的身軀頓時癱軟跪地,鼻息已是有出無進,仰面倒下來,神色仿若見了陰煞惡鬼!

  梁辰將袖口一揮,指尖血跡甩了一地,面上卻不改半分神色!

  “嘶……”

  大堂之中,盡是猛吸涼氣的聲響傳出!

  梁雲乃是築基三層的修士,卻是一個照面,便叫梁辰取了性命,此等震撼,就如驚雷洪鐘在耳畔響起,震得人頭皮發麻!

  原來的梁辰雖是頗具天資,但也絕無此等實力!旁人何曾想,離家不過三五日,歸來之時,梁辰竟已有此等神威!

  “我這一指指上星辰,當年大羅金仙都難擋!何況你這腌臢鼠輩!”

  梁辰心頭冷笑,目光再不多看梁雲一眼,轉而望向其父梁川:“就憑你,還沒這個膽量圖謀家中大權,何人指使的,說出來。”

  梁川不過是築基七層的實力,並非是老爺子的對手,何談圖謀大權?膽敢今日滋事,定是背後有人撐腰!

  “敢殺我兒!梁辰!將你狗命給我交了!”

  瞧見梁雲倒地身死,梁川頓覺肝膽俱裂!他的寶貝兒子,就這般沒了,豈能罷休?!

  一怒之下,梁川身上衣袍,赫然間被靈氣衝破,渾身青筋虯勁,悉數暴起!

  “呵……區區二品風靈根,不過如是。”

  梁辰不屑一笑,聞聽此言,叫那梁川險些一口老血湧上心頭,噴薄出來!

  堂堂梁家府二當家,青州城中有頭臉的修士高手,竟叫這區區小輩如此蔑視!

  “撕風手!”

  梁川口中一身爆喝,便見其雙手蒙上青綠色的風靈氣,如虎嘯龍吟!

  風雷皆屬木之紫霞,勝在迅捷,綿長,極善纏鬥。加之梁川修爲又要高過樑辰,衆人皆認定,交手起來,梁辰必要大喫苦頭!

  卻不料梁辰不閃不避,衣袖一擺,帶起身旁一人腰間佩劍!

  笑一聲:“借用一下。”

  劍鋒入手,心頭便有豪情萬丈!

  萬年前,酒劍仙縱橫四天三界,暢遊九霄雲外,靠的便是一把劍!

  時隔萬年,再次將劍柄握在手中,便如夢迴當年九重天上,執劍,破驚雷!

  人影交錯,劍鋒閃爍!

  只聽聞,“噌”一聲銳響迴盪在大堂中,二人便已錯身開來!

  梁辰腳尖輕點地,轉身劍指身後,那梁川,雙膝上已是血肉模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幕後主使,饒你不死!”

  何其狂放?!

  大堂之內,衆人靜若寒蟬。

  誰曾想過,梁辰不過五日未歸家,重回之日,竟是連梁修都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那劍法,並非是甚麼仙家法訣,只是純粹的劍法,一劍,便斬了梁川手中術法,又碎了梁修雙膝!

  梁修整個人都在發顫!

  方纔一劍,若是當真對準要害,怕是此刻他已身首異處了!

  抬頭,便見梁辰目如寒劍,咄咄逼人!

  “這是我最後的耐心,說。”

  梁辰努了努下巴,聲音並不大,落入衆人耳中,卻如炸雷一般!

  “是……是軒少!是軒少指使的,他們說……若是我能奪下家主之位,便……便將許給我兒一個仙門弟子席位,還賞我一枚聚氣丹!”

  梁川顫顫巍巍開了口,只求,說了實情,能撿回一條命來。

  “若初,若初你看,我已經招了,咱們是一家人對不對?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可好?”

  梁川匍匐在梁辰跟前百般哀求。

  卻不料梁辰手臂一震,手中劍刃便疾射而出,將梁川的胸膛貫穿過後,徑直落入方纔那甲士腰間的劍鞘,血濺的那甲士一臉,嚇得兩腿一軟癱坐下去,褲襠都溼潤起來!

  “梁家府上,有我的叔伯麼?我怎麼記得家中只有我與老爺子啊?”

  梁辰目光朝着人羣中一掃,“你們說說,有麼?”

  衆人臉色皆是一陣慘白,趕忙搖頭!

  “沒有沒有!家中只有家主與二少!再無旁人了!”

  梁辰陡然失笑,“還有個梁軒,不過很快就不再有了。”

  梁川父子,不過小角色罷了,真正奪他靈根毀他修爲的,是那梁軒。

  只是而今,梁軒已入了仙門修學,並未在家中,拿着那奪來的五品火靈根,逍遙快活得很!

  此人不誅,誓不罷休!

  “爾等仔細聽着,梁川梁修父子,心存叛逆之意,今日就地正法!往後若是再有哪個不服老爺子,不服我梁辰的,只管站出來,不忠之人不可留,有一個,我便斬一個!”

  梁辰在大堂中環視一圈,瞧得衆人皆授首,方纔袖袍一揮,轉身去,“都下去吧,我與老爺子有話說。”

  聞聽此言,堂上衆人方纔如獲赦免,轉身便逃,只留梁辰和老爺子二人在堂上。

  “若初,你……無礙吧?”

  老爺子走上前來關切問道,眼中卻又滿滿的疑惑,全然也不知,爲何梁辰離家幾日,歸來便有了此等驚人的實力。

  “爺爺勿慮,那日進山,遇見一位隱士高人,說我有重塑靈根修煉的可能,要收我爲徒,便在山中隨他修行了幾日,果然有效。”

  梁辰隨口扯了個謊話,對於老爺子的關切,頗感溫暖。

  往前一世,縱橫逍遙快意恩仇,不知多少年歲,都活在廝殺之中,這般親切,不曉得多長時間沒有感受過了。

  “無礙就好。只是……你殺了梁修父子,梁軒定會知曉,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爺子輕嘆了一聲,也不多問,只叮囑一聲。

  “自然,爺爺安心休息便是了。”

  梁辰點點頭,答應的爽快。

  比起仙門,梁家不過流螢腐草,而今梁軒乃是仙家門生,地位之高,哪怕傾盡梁家所有,也難與之抗衡!

  此仇要報,但,還需一步步來。

  ……

  夜裏只留一輪圓月當空,見不得半點星辰。

  青州城南,梁家府的瓜田裏,梁辰正席地坐到田埂上,破開一個瓜,從腰間取下巴掌大的小小葫蘆,摘開葫蘆塞子,仰頭便飲。

  裏面裝着酒,花了幾文銅錢買來的,又渾濁,味道又衝,但對於嗜酒如命的酒劍仙而言,醉生夢死萬年之久,能有一盞黃湯在手,便是難得的享受了。

  一杯敬當空皓月,一杯敬過往崢嶸,一杯敬夢醒還來。

  苦酒入吼,卻不作苦,只留豪氣衝雲天!

  掐着時間還早,梁辰便順勢擺了一道仙家修士五心向天的姿態,準備開始修煉。

  酒劍仙法修煉起來,吸收靈氣就如豪飲美酒,那般速度,可稱鯨吞之勢,這要是在府上修煉,定要擾的老爺子睡不踏實了。

  這瓜田中倒是清淨,除了地理還能聽見幾聲低矮的蟲鳴外,便再無甚麼動靜,倒是個靜修的好地方。

  梁辰這般想着,方纔閉上眼——

  只聽頭頂上“咻”的一聲,睜眼便有一道身影拖着雲霧流光栽進了瓜田裏,腳下踏着的飛劍落在地上便是一個丈許大的深坑,瓜碎了一地!

  梁辰打眼望過去,眉毛一皺。

  落下來的是個男人,雖是一副狼狽樣,卻依舊能辨別出此人應該是個散仙,不知是得罪了甚麼人,被追殺至此。

  再朝後方看,梁辰便見一青衣女子,腳踏玲瓏玉扇,水袖低垂,仙綾飄逸,手裏掐一道印訣,握一把青藍色的劍,趕着夜色飛來!

  青衣女子鳳目含怒,咬緊了一雙點絳脣,瞪住逃命的散仙。

  “怎麼不跑了?”

  一開口,便好似叮咚清泉灌進人心裏,雖是冷聲怒言,卻叫人傾心得很,想着即便是叫她那幾句,也是舒服的。

  “仙子,我不過是到龍門院摘了兩枚仙果,你便提劍追殺了我三百里,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龍門院仙果園便不知幾百畝,仙子何不行個方便放了我,他日,定有回報。”

  那狼狽散仙抹一把嘴角的血痕,話雖恭維懇請,手頭卻並不老實。

  梁辰一眼便瞧見那廝藏在身後的手中,捏住三發梅花鏢,刃口上透着幾分紫氣,一看便知是劇毒!

  若是這梅花鏢當真中了,怕是那小美人撐不過一個時辰,便要落命。

  這兩個的修爲都不算何其高,那青衣女子,不過煉氣境三層,而這狼狽散仙,也就煉氣境一層,仙人都還尚且不算,能御物飛行,已是極限了。

  只是比起梁川之流,不知要強出多少倍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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