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新盒裝舊機,還真有創意!”
“七夕堂而皇之來公司門口送禮,原來就是來送個玩笑?”
“哈哈,兩夫妻還真逗!”
“剛剛演的真像,我還真以爲楚經理老公鹹魚也會翻身呢,就說嘛,怎麼可能!”
周圍奚落、調侃甚至侮辱的話語,就像潮水一樣灌入楚輕舞的耳朵,讓她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出竅了。
臉無血色,表情也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她的世界已經定格了!
爲甚麼?
爲甚麼葉嘯要如此明目張膽地傷害自己?
楚輕舞真想不明白,生氣地把花和手機塞回給葉嘯,一言不發轉身就跑。
“輕舞,輕舞!”
葉嘯也管不得周圍嘲笑和謾罵的言語,隨意將禮物朝電瓶車一放,撒腿追了過去。
此時他的心臟,就好像被絞肉機絞着,血淋淋,疼的麻木。
三年精心準備的一次送禮,最後卻成了壓潰老婆的最後一根稻草,葉嘯不知心中的苦悶憋屈能對誰說?
“輕舞!”
“葉嘯,你走開,你別過來!求求你,別再走進我的生活了!”
大廈旁的角落裏,平時堅強冷酷的楚輕舞,此時也美眸通紅,終於蹲在了牆腳哭泣。
她真想不明白,當初爺爺爲甚麼那麼狠心,非要強迫自己嫁這樣的男人?
更搞不懂自己,爲甚麼三年也沒果斷和他離婚?
爲甚麼自己那麼可笑,對這種人還有所期待?
嗚!
眼淚,終於順着楚輕舞美麗臉龐落下。
葉嘯還是走了過來,才知道心痛到極點的人,已經沒有擺弄表情的能力了。
啪!
瞧他走近,楚輕舞的巴掌也落在了他的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是她第一次忍不住打了葉嘯!
葉嘯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擔心老婆的手打疼了。
“葉嘯,你爲甚麼要不停的傷害我?”
“因爲你,我被全世界看扁,我活得好累!”
“我真不該對你有任何期望,三年了,你透支了我所有希望!”
此刻只有兩人,楚輕舞也不顧形象,對着葉嘯拍打起來,情緒崩潰,竭嘶底裏。
葉嘯就如木樁,紋絲不動,沉默不語。
直到楚輕舞罵停了,打累了,他雙手才霸道地將老婆擁入懷裏,任憑她怎麼推搡甚至撕咬也掙脫不得。
這男人,力氣原來那麼大?
就在楚輕舞驚慌失措時,葉嘯發自肺腑的話語響起:“老婆,對不起!我葉嘯發誓,我以後一定會讓你活的比所有女人都金貴!!”
一語穿心。
楚輕舞微微一怔,仰望了一眼葉嘯堅毅的臉龐。雖然不信,但也打消了她再一次想離婚的念頭。
“放開我!”
楚輕舞終於還是推開了葉嘯,逃難一樣要獨自離開。
唉!
看着妻子的背影,葉嘯長嘆一口,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一個人回到家。
“葉嘯,你可總算死回來了,今天幼兒園搞活動,你還不快去陪桃桃?”
“媽,我的手機呢?”
葉嘯突然伸出手,讓王豔晴心虛地顫抖了一下。
“呸,你還有臉說你的手機?那都是用我女兒賺的錢買的,當然是要孝敬給我的,你以後再敢藏私房錢,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豔晴挺胸叉腰,理直氣壯臭罵葉嘯後,趕緊轉身出去,轟然把門關上
這兩天手風不好,新手機都已經輸掉了,她得趕緊去贏回來!
葉嘯的拳頭握得噼啪響,一拳狠狠砸在牆壁上,讓整棟樓都好像顫抖起來。
他從來沒試過這般憤怒,三年積蓄被這個婦女偷偷拿去了,還害得他和老婆當衆出糗。
如果王豔晴不是楚輕舞的媽媽,他肯定忍不住廢了她!
內心憋屈無比,葉嘯隨手拿起桌面上那瓶廉價的白酒,對着嘴巴整瓶懟了下去。
隨後直躺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大豐收,猛吸幾口才稍微冷靜下來。
“鈴!”
刺耳鈴聲讓葉嘯回過神來,纔想起還要去幼兒園陪桃桃做遊戲。
“喂,桃桃爸嗎?桃桃在學校把別家小孩打傷了,你快過來處理!”
冰冷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甚麼?
葉嘯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雖說桃桃有點“熊”,經常在家拆東西,卻從沒和其他小孩打架的歷史啊。
“好!”
葉嘯回應了對方,急忙唰了把臉就奪門而出。
出門才發現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喝酒後居然又昏睡了好幾個小時。
桃桃是楚輕舞堂兄的女兒,也是花城二流商業家族楚家的嫡孫女,本應是千金小姐,不該活在一個底層家庭。
偏偏天意弄人,三年前她爸媽出了一場離奇的車禍,雙雙去世!
楚家偌大的家族,居然沒一個人願意撫養她,最後反而是被驅逐出楚家的楚輕舞將她領回來,當成親女兒一樣照顧。
葉嘯十二歲被逐出家門,十五歲去當兵六年回來,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在乎兩個人。
如果說楚輕舞是他生命中的女神,那桃桃就是他心肝上的寶貝。
到了幼兒園,一個穿着公主裙,面容精緻的小女孩就撲了過來。
“爸爸!”
桃桃倔強地撲在葉嘯的懷裏,小身軀在顫抖,大眼睛委屈閃閃。
“沒事,爸爸在!”
葉嘯心疼抱起桃桃,看見她的慘狀心中就燃起無名火。
桃桃的小臉有點紅腫,上面還有幾道鮮紅的指甲痕,裙子也有幾個鞋印,顯然事後處理過了,可痕跡還是沒散,可見被踢的時候有多重!
“老師,究竟是桃桃打人了,還是她被人打了?”
老師被葉嘯眼神嚇了一跳,隨後又看了一眼這穿着發白T恤的瘸子,眼神盡是厭惡。
“你家桃桃都把人家小孩子打進醫院了,我通知你來,看看是賠錢還是報警處理的,不是讓你來發脾氣的!”
“甚麼?送醫院了!”
葉嘯微微一怔,難以置信看向桃桃。
“哼,小東說爸爸是啞巴窩囊廢,死瘸子,還踩着我揪着我頭髮不放,我氣不過才還手打他的,小東還說媽媽嫁給爸爸這窩囊窮鬼,遲早也是要出軌的!”
桃桃倔強地解釋。
聽着桃桃的話,葉嘯又心如刀割,原來是爲了維護自己,女兒纔出手傷的人。
“桃桃!”
又一陣清脆的叫喊傳來,是楚輕舞到了,看見現場還有其他家長,想到又要和葉嘯同屏,她就有點害怕。
“媽媽!”桃桃又委屈叫了一聲。
看到桃桃髒兮兮帶血跡的模樣,又聞到葉嘯身上的酒氣,楚輕舞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瞪着他極度失望滴搖搖頭。
“葉嘯,你讓我說你甚麼好?你整天窩家裏喝酒就算了,可你答應過我甚麼?你說你會照顧好桃桃的,但你現在看看——”
見楚輕舞連責備也說不下去,葉嘯頓感內心一陣刺痛,恨不得自扇兩記耳光。
哀莫過於心死,老婆對自己真已到了絕望的邊緣!
楚輕舞確實連訓斥葉嘯也覺得煩厭了,難過地把桃桃緊緊抱在懷裏。
爺爺臨死前還三番兩次叮囑她不要小看葉嘯,可這樣的男人能不讓人小看嗎?
三年了,他除了洗衣做飯打雜,還做過甚麼讓人看得起的事情?如今連女兒也照顧不好,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此時,一對穿得人模人樣的夫妻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楚輕舞一家後,當即露出濃濃鄙夷。
“哼,我就說哪家孩子那麼沒教養,原來是廢物家養出來的小廢物,居然也敢打我兒子?”
小東媽媽一開口就是...人身攻擊。
她兒子身嬌肉貴的,要是被豪門小少爺打了還好說,偏偏被一個小廢物打了,多丟人啊!
“你們是小東爸媽吧?可以請你們好好說話好麼?情況我也瞭解過,現場家長都可以作證,是你家孩子罵人打人在先,桃桃是正當防衛,雖然下手有點重,但不能將過錯都推她身上。”
冷若冰霜,義正辭嚴,這樣的楚輕舞還是挺讓人畏懼的。
可惜她今天遇見的是一對不講理的父母,小東爸媽就是喫定葉嘯是個瘸子,她家沒有男人撐場面。
“我呸!甚麼時候打人者也能當法官了?也不看看你們是甚麼狗屁模樣,話我就撂這了,不賠我們五萬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就讓你們一家都進醫院躺着陪我兒子!”
甚麼?五萬?
楚輕舞就像遭受了晴天霹靂!
她雖然是個經理,可月薪不過一萬幾千,媽媽還每個月都要問她拿好幾次錢,再除去一家幾口日常開支後根本沒有剩餘,五萬她可拿不出來。
況且對方如此蠻不講理,她即使拿得出來,也不會照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