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霓虹燈閃爍着,夜幕下的城市,散發着濃濃的奢靡氣息。
洛城,猶如一枚硬幣的兩面。
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獄。
七里香,洛城最爲奢侈的中餐廳,環境更是難得的清幽雅緻。
四周碧竹林立,修長的竹葉相互交錯,皎潔的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在潔淨的青石小徑上投射出斑駁陸離的暗影。
安初夏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看了一眼地面。
竹根處泥土還很新鮮,顯然是新移植的。
看來,霍慎行可真是動了心思。
以前她曾說過喜歡竹林,當時的他置若罔聞,甚至不允許她在院子裏種植。想不到,如今爲了證實自己的身份,他竟然短時間內移植了這麼一大片!
在洛城,似乎也只有他霍慎行能做的到了。
“初小姐不喜歡這裏?”霍瑾年脣角微揚。
他目光極爲漆黑深邃,宛若千仞寒淵,深不見底,彷彿有着一種蠱惑人心的神祕魔力。
安初夏立刻回過神來,嫣然一笑:“還好,挺漂亮的。只不過,我不喜歡竹子,聽說竹林裏容易有蛇,我怕那些冷血動物的。”
霍瑾年盯着她,試圖從那張潔白無瑕的臉上尋找答案。
那張臉波瀾不驚,目光更是清澈如水,根本看不出一絲絲異樣。
“原來如此。”他淡淡地說,“小心臺階。”
他一邊說着,一邊極爲紳士地掀開懸着的湘妃簾。
安初夏沒有拒絕,信步走了進去。
琥珀色的液體在微冷的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落在精緻的碧玉茶杯中,一縷醇厚濃郁的茶香漸漸瀰漫開來。
安初夏極爲優雅地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品了一口:“霍先生,您把我叫過來,該不會只是喫頓飯吧。”
霍慎行脣角微勾,將一隻黑絲絨首飾盒遞了過去:“初小姐,爲近幾日發生的不快,霍某向你鄭重道歉。”
安初夏隨手將首飾盒打開,裏面是一條名貴的鑽石項鍊。
她淡淡一笑,將盒子推了過去:“我不喜歡鑽石。”
嫁他時,連枚婚戒都不曾有。
如今,他竟然捨得送自己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
霍慎行笑了,淡淡的笑意如微風吹皺一池春水,在那張冰冷的臉龐上泛起層層漣漪,美的讓安初夏有那麼一瞬間竟失了神。
他目光溫柔,清涼的聲音裏彷彿透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那不知霍某如何做,初小姐才能消氣呢?”
安初夏這纔回過神來,莞爾一笑:“這得看你的了。”
霍慎行想了想:“不如這樣,中東油田的項目,我再多給初氏百分之五的利潤。”
那是個大項目,百分之五也是筆極爲可觀的數字。當初爲了多爭取一個點,初奕丞也是絞盡腦汁。
安初夏只是品着茶,並不說話。
顯然,她對這個數字並不滿意。
這,和他印象裏的女人不大一樣。
“那百分之十如何?”霍慎行不動聲色,目光死死地落在她身上。
安初夏放下了茶杯,微微一笑:“既然霍總如此有誠意,那麼我再不答應就是太不識趣了。不過,貴公司那位田小姐……”
“明天來霍氏,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霍慎行一邊說着,一邊親自動手盛了碗湯遞了過去,“七里香的甜湯最有名,只是不知道初小姐喫慣了西餐,這中餐是否喫的慣。”
看着那碗熱騰騰的湯,安初夏淡淡一笑。
在霍慎行的注視下,她將滿滿一碗湯喝的一滴不剩。
看着那空蕩蕩的碗,再看看那張光潔無瑕的面龐,霍慎行的目光變得極爲複雜:“初小姐喜歡甜食?”
他的安初夏對蜂蜜過敏,只要喫上一點點,滿臉就會長滿小紅疹,眼前這女人卻沒有一絲絲異樣。
難道,是蜂蜜加少了的緣故?
“是啊!”安初夏笑靨如花,“喜歡,可是怕喫多了發胖。”
霍慎行嘴角動了動,算是微笑:“女孩子都這樣嗎?我太太也是,明明很瘦,可卻不肯喫多。”
她哪裏是不肯喫多,只不過是終日鬱鬱寡歡,食不下咽。
“太太?”安初夏眉毛揚了揚,一臉嘲弄地笑道,“你說的是田小姐?”
“我和田小姐沒關係。”霍慎行微微皺了皺眉頭。
眼前這張臉還是沒有異樣,這讓他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不安。
安初夏點點頭,笑的頗有意味:“明白,沒關係。”
“其實,初小姐長的和我太太真的很像。昨天,我確實誤將你當成了她。”霍慎行決定拖延時間。
對,一定是時間太短了!
她,怎麼可能突然對蜂蜜不過敏?
“不會吧?”安初夏冷笑道,“霍先生這話,聽起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想追我呢?”
霍慎行薄脣輕勾:“如果霍某單身的話,或許會。”
“聽你這麼說,我突然對霍太太有些好奇了。”安初夏故意笑道,“改天我請二位喫飯,看看是否如霍先生所說的那麼像。”
霍慎行盯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說:“她失蹤了。”
“哦?”安初夏故意裝出驚愕的神色,連忙道歉,“抱歉,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了。霍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縱橫商場多年,也算是閱人無數,可霍慎行此時真的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女人了。
他不知道,她是在一本正經的撒謊,還是真的不是那個人。
那麼多的蜂蜜,爲甚麼對她沒有一點點影響呢?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聲。
安初夏目光一深,笑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她剛起身,故意腳下一歪。
霍慎行雖然看出端倪,但還是極爲配合地伸手將她扶住。
這小女人,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演戲,不過也蠻有趣的!
“你們,你們在做甚麼?”田思思站在門口,眼底滿滿的都是憤怒和慌亂。
看着那張緊張的臉龐,安初夏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想當年,她也是如此緊張地站在那裏,看着那一對男女相密無間的在一起。
風水輪流轉。
如今那個站在門口緊張的不知所措的女人,竟然換成了田思思。
“你怎麼在這裏?”霍慎行聲音冰冷,眼底掠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
田思思又妒又恨,卻不敢發作。
她只能勉強/壓抑着心頭的怒火,裝出一副卑微的模樣:“是這樣的,我一直想找機會給初小姐道歉。聽說她來了七里香喫飯,所以我就過來了。”
聽了這話,安初夏一臉嘲諷地向霍慎行看去,陰陽怪氣地冷笑道:“看來,霍氏真的是臥虎藏龍啊。小小一個設計師,竟然連偵探的飯碗都能搶了。一想起來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我就瑟瑟發抖。看來,洛城真不適合我呢。”
她的行蹤,蘇月自然不可能告訴這女人。
顯然,消息來源於霍氏內部。
“誰告訴你的?”霍慎行陰惻惻地問。
“沒……”田思思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說,“沒人告訴我,我只不過是來這喫飯,聽服務生說你帶了個漂亮女人過來。我猜,肯定是初小姐,所以……”
安初夏聽了,抬眼向霍慎行看去:“看來,田小姐果真是手眼通天啊!算了,我還是不做這電燈泡了,告辭!”
剛走一步,她故意微微蹙起漂亮的眉頭,身體搖搖晃晃。
“怎麼了?”霍慎行極爲配合地扶住她。
安初夏蹙着着眉頭,聲音聽起來極爲虛弱:“頭有點暈。”
“去醫院看看吧。”霍慎行眼底掠過一抹算計。
藉機抽點血,驗下DNA,看她還敢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