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章第二節:貫穿心靈的空白

  (注意warning:本人對刑偵方面及刑事相關工作不甚瞭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請諒解。若讀者朋友有經驗,希望可以轉告於本人。)

  相比起大門的相對豪華,後門顯得平淡了許多,乍一看上去甚至不像一間別墅使用的門,而只是一般平房的門,有些簡陋、有些陳舊。沒有類似大門那樣那樣的大鐵門以及大門到前門那一段路上的小花園,它就是乾巴巴的一個門,甚至沒有任何裝飾。

  推開這陳舊的門,努力避開刺耳的吱呀聲,後門之中是一個巨大的區域,但是現在卻擺上了一張大桌子,好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或者臉上寫着“我是警察”的便衣正滿臉肅穆,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齊齊回過頭來。

  其中一個看上去非常健碩的,長得像一頭熊一般,額頭上還戴着一條刀疤的壯漢頓時大喝:“喂!菅!爲甚麼把無關緊要的人帶過來了?還是兩個孩子?是不是你的腦袋也想被我摘下來當球踢啊?”聲音如同銅鐘轟鳴,令周圍的人趕緊捂住耳朵;一瞬間爆發出的如同獅子咆哮一般的可怕,看來這個人的地位很高,有可能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警部”。

  “對......對不起警部!可是這兩個人很特別......”這個帶領霧生和原木的警察頓時戰戰兢兢,有些顫抖地小心解釋,生怕觸怒了這位壯漢,不過也正驗證了他就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北海道方的警部。

  “特別?你跟我說特別?這裏可是命案現場,不是那些幼稚的高中生課堂!兩個小孩,到底能幹甚麼?”這位警部依舊咆哮,周圍的人紛紛退避三舍。

  “他們......他們......是霧生家的人......”警察膽怯地回答,脖子緊緊縮下去,似乎生怕這位警部下一秒就會把他吃了。

  “嗯?甚麼?”圍在桌子旁邊的其餘警察和一些負責人、便衣都齊刷刷看向霧生和原木。這位警部也大喫一驚,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二人,語氣平和了不少:“是這樣嗎二位?敢問二位叫甚麼名字?怎麼到札幌來的?”

  “我是霧生家的霧生綾子,是個偵探。請多指教。”霧生冷淡地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我是原木城,請您多多關照。”原木趕緊鞠上一躬,姿態放得很低。

  “偵探......霧生......真的是霧生家的人嗎......”警部終於激動起來:“我是安再家的安再明,你能到來真是太好了,終於來了一個可靠的幫手!”這種態度是衝着霧生來的,警部彷彿沒有關注到原木,這令原木有些尷尬。

  “安再警部是吧......”霧生輕輕抬起有些冰冷的眼眸,漆黑的眸子直視安再那彪悍風格的雙眼:“這位是原木城,原·木·城,可不能忽略他啊。”

  安再這才反應過來,靠着安再家的偵探能力冷靜下來,細細思索這個名字,頓時一愣,隨即大驚失色:“原木!!請等一下,原木直次郎是他的甚麼人?”

  “那是家父。”原木竟然也有些淡然,輕飄飄的說完,便不再開口了。

  霧生對原木的反應多了一份留意的心,但是卻沒有表現出甚麼,只是對安再說:“我和原木君想要加入這個案子,爲這個案子帶來一些幫助,期間原木君會充當我的助手。請讓我們加入這場案件的偵查。”

  “......”安再沉吟片刻,抓了抓寸頭,表情有些扭曲:“好吧,你們就一起偵查吧!事不宜遲,跟我來吧,先去屍體被發現的地方看看到底能發現甚麼新的東西吧。這該死的案子,真是難倒了整個北海道!”

  安再打開後門旁邊的一扇小門,走進一個房間,霧生和原木趕緊跟上去,穿過了這個房間,繼續開門穿過另外一個與其相連的房間,再開一扇門,終於來到了玄關,而霧生和原木也緊隨其後。

  安再帶頭向二樓走去。在上樓梯的時候,霧生突然湊到原木耳邊,輕聲耳語:“有甚麼讓你在意的事情嗎?”

  原木愣了愣,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沒有,但是又有。果然還是不讓人從前門進入別墅的這件事,比較讓人在意。”原木回過頭,看了看就離樓梯不遠的前門,透過門上因爲寒冷而佈滿霧氣的玻璃,還能夠看到在前門門口也守着兩名警察,但是他們也沒有踏足前門之下的雪地。

  “從大鐵門經過花園到前門的一整段路似乎全部被封鎖了,就連警方辦案的警務臨時中心,也全都放到了後門的一個小區域,這和我們之前操辦的案子不同,這一點讓我感覺很奇怪啊。”原木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原木君,你口上說不喜歡刑偵不喜歡推理,其實你總會不由自主的去做,不是嗎?”霧生微微抿脣,露出一抹淺笑,而這番話,卻紮紮實實的擊打到了原木的內心......

  上了二樓,這裏的灰塵看上去多了很多,一共有四個房間,還有通往天台的額外的樓梯,這幢別墅看來就兩層,內部也有些狹小,的確是一件不算豪華的別墅,叫它二層小平房或許可以,但它卻擁有平房所沒有的小花園和後院,還是讓人無法適從。

  走進一間十分樸素的房間,三人終於停下腳步。這個房間是書房,有兩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書籍,其中各種音樂方面的書籍最多。書架前方是一張巨大的書桌,配有兩把帶軟墊的椅子,看來有在這裏會客的經歷。而一張小得多的茶几則擺在房間另一側,只放置了兩張陳舊的沙發和一張小牀,書桌上茶具之中的茶水沒有了以往的溫度,顯然已經過了很久。雖是木地板,但是卻微微發潮,邊緣有些上翹,從房間最角落延伸到房門門框的邊緣。而房間裏竟然罕見地還在用柴火火爐取暖,雖然柴火已經燒盡,但還是有着和屋外截然不同的溫暖。整個書房佈置得井然有序,異常乾淨,簡直就像是潔癖的人住的房間一般。

  而房間的正中央的地板上,仰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留着一字胡,頭髮很是茂密,雖然鬍子頭髮已經全白了額,但是看得出他們的主人生前十分精神健康。此刻這名老人面色慘白,渾身僵硬,早已經沒有了呼吸與心跳。他死了。

  “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是被害者的妻子。被害人名叫沼田平三郎,今年七十一歲,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作曲家。死因是因爲心臟被利器貫穿造成的心力衰竭,幾乎是當場死亡,就算不是當場死亡,也撐不過幾秒鐘。而且由於房間溫度適宜,所以死亡時間判定也並沒有受到寒冷天氣的影響,經過推斷大約是在昨晚的晚上九點,也就是二十三號晚上九點。報告上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安再搶過一名還在勘查屍體的法醫手中的報告,一口氣唸完,還有些不太滿意地皺皺眉頭:“喂!這麼久了就沒有甚麼新發現?”

  “啊!警部!由於被害人家屬想要被害人的屍體不被破壞以便下葬,就全力反對解剖。我們已經盡力去說服他們了,但是還是沒用啊。被害人家屬的意見我們是要參考的,無法解剖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進一步判斷。”法醫趕緊回答。看上去,他也很怕安再,這裏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怕安再的。

  “那羣冥頑不靈的傢伙!”安再實在無可奈何,咬牙切齒怒罵着。家屬的強硬態度,讓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被害人沼田先生,是一個人獨居嗎?看上去並沒有其他人和他同住啊。”霧生突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安再也嚇了一跳,原木則見怪不怪。

  “我不知道,我推測的。照理來說,一個人的性格將決定他的生活態度和狀態,而從這間書房佈置得如此井井有條而且一塵不染看來,死者對於居住環境的衛生很是關心。從這已經發潮了的地板就可以看出來:地板一般不容易發潮,更何況札幌這個地方的降水並不算特別多,自然的發潮有些不現實,那麼就只可能是人爲原因造成的發潮,而發潮的跡象還是如此明顯,說明他一直在潮,那就排除了是原來的房東造成的發潮,否則發潮的跡象應該早已消失,那麼就只可能是現在的房主沼田先生造成的。而仔細看就可以發現,發潮的範圍一直延續到門框邊緣,而這種現象並沒有在二樓的另外三個房間的房門邊緣發現,說明沼田先生只打掃了書房一間房間而已。書房裏有很多東西,也有睡覺的地方,也就排除了需要另外找房間睡覺了。爲何只需要一間房間?那是因爲沒有那麼多的人來居住,所以我才推測沼田先生是一個人獨居。”霧生彷彿只有在推理的時候纔會一口氣說那麼多話,也彷彿只有在推理的時候,最爲冷靜和無情。

  “真不愧是霧生家的人,真是厲害啊!不錯,死者的確是一個人居住在這幢別墅裏的,不過這可不代表他是個鰥夫啊!沼田家還算是赫赫有名了啊,是個音樂大世家。就連死者的妻子沼田夫人也是學音樂出身的。死者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都很是孝順。只是孩子工作之後呢,原本退休的死者還是閒不下來,於是就又開始接受作曲這種工作強度適中的工作。但是呢,還是會經常弄到待在劇院一整天,乃至徹夜不歸,所以死者就親自在外頭租了一幢房子住,就是這幢垃圾別墅,他平時在這裏工作,晚上沒辦法回家,就會睡在這裏。”越說,安再的臉色就越差:“一般都是第二天沼田夫人來接死者回家,可是今天她一來,卻只發現了死者的屍體......”

  “請稍等,這房子是他自己租的?那麼就是說鮮有外人知道他會住在這裏?”霧生問道。

  “是的。其實說起來只有一人知道他住在這裏,那就是沼田夫人,就連他的三個孩子也不怎麼知情。甚至將這幢垃圾別墅租出去的房東都不知道住戶是誰,畢竟當時租房也是夫人代勞的。死者當時給出的理由就是:她不希望有人知道他還在接受工作,從而給自己帶來麻煩。嘖嘖,音樂家的世界的水似乎也很深啊~”安再撇撇嘴,嘖嘖發聲,突然醒悟,趕緊質問:“怎麼?你懷疑夫人作案?”

  “不能這麼說,但是這到是的確排除了那些入室盜竊被發現從而殺人滅口之類的的可能。這也不是甚麼意外。”霧生搖搖頭,按住膝蓋緩緩蹲下,向法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黑手套,法醫點頭之後,她觸碰了一下死者的屍體,冰冷刺骨。她微微蹙眉,低聲道:“原木君。”

  “是...是!知道了!”原木還是有些誠惶誠恐,戴上法醫遞過來的白手套,跑到屍體旁邊,靜候吩咐。

  霧生輕輕撫摸死者身上的衣物:“似乎是絲質的睡衣。”

  原木馬上接口:“如果是絲質的睡衣,那麼最好的優點就是輕便,面料較薄,散熱也快,缺點就是不太好清洗。”

  霧生點點頭,看上去很相信原木的解釋,她湊近屍體的胸口處的那一小攤血跡,看到了一個血洞,用手指丈量,呢喃道:“大約半厘米直徑的圓形創口,大約就是一根鉛筆粗細。竟然可以將整個人體洞穿?那麼這件兇器還是相當修長嘍?”霧生伸出食指和中指,向上抬了抬。

  見狀原木馬上麻利又不失分寸地將屍體翻過來,屍體的姿態依舊不變,已經僵硬許久了。

  “這是......”二人似乎發現了甚麼。

  與胸口的創口差不多位置的背部區域也有一個血洞,鮮血從那裏流出來,染紅了背部的睡衣和屍體一直躺着的那片地板。鮮血此時早已凝固,呈現出一種接近褐色的光澤。看上去屍體已經呈現這種姿態半天以上了。

  “我更改一下剛纔對兇器的推論,那樣兇器不止很長,而是相當長,而且相當堅硬。”霧生像是故意的一樣,用了一種十分詭異的說法,隨即恢復正常:“破開了皮肉、錯開了骨骼,直接捅穿心臟,甚至洞穿了整個人體,完全沒有拖泥帶水,這件兇器可不一般啊。”

  “法醫先生,有做過魯米諾反應嗎?”原木趕緊詢問法醫。

  “這個的話鑑識人員已經做過了,似乎只有這名死者背後的大片區域、胸口的小片區域、以及他倒下的地板區域有所反應。”此時,法醫終於看出了這兩位算是刑偵的專業人士,也開始吐露一些線索:“具體的你們得問鑑識人員,我只對屍體比較有研究。”

  “從血跡的分析上來看,死者被刺中心臟之後,血液是從背後的創口湧出來的,胸口的血液恐怕只是一般的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出血,心臟泵出的鮮血,全部順着兇器向背後的區域流淌過去了。那麼......有甚麼,或者說有甚麼樣的力量,可以讓所有鮮血全部湧向後背的創口呢?”原木蹲下來,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霧生聽。

  “原木君,測量後背的創口。”霧生似乎又有了新想法,突然道。

  “同樣是半厘米直徑、圓形。不過......”原木皺起眉頭:“創口周圍似乎有一小圈紅印,像個圓環一樣,很細小。”

  “甚麼?有這種東西......哦,****!”法醫頓時大驚,不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暗暗爆起粗口。

  旁邊,安再早已經黑了一張臉,頓時暴跳如雷:“沒想到啊,我們堂堂北海道首屈一指的**醫,竟然會有出岔子的時候,半大孩子都能發現的線索,你他媽的就這麼給丟了!警局都是養了你們這羣豬嗎?”

  法醫趕緊後退幾步,根本不敢去招惹處在氣頭上的安再。不過他也對原木的驚人觀察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孩子,竟然在自己最擅長的屍體之上,發現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細小線索!

  “兇器......莫非是!”霧生微微一驚,趕緊回頭:“安再警部,我希望能看看兇器,兇器有找到嗎?是甚麼樣的?”

  “真是巧了,”安再卻冷笑連連,叉起雙手:“我也和想知道兇器到底是甚麼。”

  霧生緊緊蹙眉:“這是甚麼意思?”

  “現場沒有找到兇器,而且我們也沒有找到一點點地方有受損的情況。也就是說,兇器完完全全地消失了,變得無影無蹤!也排除了被人藏起來的可能性。該死!”安再再次氣憤不已。

  “你說甚麼......”霧生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起伏變化。

  “我知道你剛纔的猜測,你是不是認爲兇器是弓箭?弓箭的箭支的確可以有這麼細,也的確很鋒利、可以破開人體,而箭頭的地方從死者背後拔出來的時候,恐怕也可以留下那圈紅色痕跡吧?這一點雖然是剛推理的,但是我早就猜想過了,可是被我推翻了。我射過箭,想要射穿人體,弓箭的力量太小了,必須動用弩箭;但是弩箭的機括力又實在太強了,射穿人體之後都不會停下,更何況屍體發現當時房間的門和窗戶緊閉,如果當時是兇手和死者共處一室的狀態下下手,而動用弩箭,現場卻一個箭坑、一滴揮灑出去的血跡也沒有,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好歹我也是偵探世家之一的安再家的人啊。”說到這裏,安再也不禁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

  “兇器,到底是甚麼?”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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