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奸臣當道

午時三刻,墨谷長街,一代賢相黎陽身首異處、血濺三尺。

百姓搶着認領他的屍體,披麻戴孝三日,惋惜、悲切、憤恨聲不斷。

“黎相私開糧倉賑災,爲的是百姓,卻苦了自己,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蒼天無眼啊!”

“我們聯名上書希望皇上能網開一面,居然被國師攔截,荊老賊早盼着黎相落沒,從此在朝堂一手遮天!若是老天有眼的話,就該一道雷劈死這個老賊……”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荊國師也是我們能罵的?”

“甚麼國師?就是一個暴戾的小人,嗜血殘暴、手段毒辣,這種人,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永世不得超生!”

“這世道,我們死了,人家都不會死!”

“聽說黎相還有一個女兒,因爲和陸秀才的親事才逃過一劫,可那丫頭從小體弱多病,此次遭遇這麼大劫難,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我們去寺廟爲她點一盞長明燈吧?”

“嘿,不愧是讀書人,腦子就是好使,也算我一份!”

……

一行人急匆匆往寺廟走去,距黎相之死已有半月,但他們臉上皆帶着一抹揮之不去的愁苦。

當然,更苦的是黎相的女兒——黎筠。

此女是個病秧子,還多愁善感,一朵花落了都能傷春悲秋半日,這次聽聞父親的噩耗,更是一病不起,加上家道中落,未婚夫陸翰還和一個遠近聞名的村花糾纏不清,氣急攻心之下更是沒了半條命。

這陸翰一看,黎筠左右是活不了了,當下拿了她所有銀錢首飾去討村花歡心,把只剩一口氣的黎筠留在昏暗的破屋裏,任其自生自滅。

然而,此時此刻,本該撒手人寰的黎筠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間。

這房間相當豪華,比她之前在黎相府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牀單被罩皆是金絲銀線,繡着驕陽初升,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上好的楠木桌子上擺着一套精緻的茶具,四周樑柱皆鑲着寶石,只是一間客房就如此,可以想象這宅子的主人有多窮奢極侈。

“怎麼回事?我不是該死了嗎?”黎筠一驚坐起。此刻的她臉上哪有病態?略帶疑惑的眸子在這張傾世的臉上那樣鮮活。

“觸發高能任務,宿主仍需努力。”

“……”自己已經很努力的演好一個林黛玉了,也很努力的去死了,還能怎麼努力?黎筠蹙起了秀眉。

系統似乎能感受到黎筠的低氣壓,難得出言安慰,“放寬心,你不努力一下怎麼知道生活還有驚嚇?嚇完你之後自然會給你顆糖的!”

“呵呵。”黎筠皮笑肉不笑,系統機械的聲音非要弄得抑揚頓挫,聽起來也是夠銷魂的!

沒錯,此黎筠非彼黎筠,她是二十一世紀的白領,上班途中被車撞了,應該還能搶救的她綁定了這個破系統,徹底死翹翹了,然後來到這個架空世界,做了一世風吹就倒的病秧子。

當初綁定的時候,系統威逼利誘連哄帶騙,幾張面孔無縫銜接,彷彿忽悠人這件事不是它一個代碼在戰鬥。

黎筠也是腦子一熱,居然答應了!

這是一本書裏的世界,《王爺雅美蝶》,頂着這麼一個有顏色的名字,她居然答應了!

然而,她跟主線劇情毫無瓜葛,主角結權貴,她在家溜溜鳥,主角鬥奸相,恰逢黎家覆滅,她在深閨裏哭泣,主角出任ceo,她在寒窯被負心未婚夫氣病,主角建功立業,她被氣死了……

本以爲死了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後續,她深深覺得,被坑了。

無情啊!

“叮,是否解鎖高能任務?”

“不解。”

“好的——”

敢情她說話還不管用了!黎筠很想把這個系統給拆了!

“此次任務爲消除黎筠怨念值,挖掘反派變,態的內心,黎筠怨念值百分之百,反派內心挖掘進度零,宿主加油哦,本統統看好你!”

“等等,消除怨念我能理解,這個變,態內心甚麼鬼?”

系統:“我要是知道還要你去挖掘?”

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統兒~”黎筠咬着牙,但聲音卻是矯揉造作的,“敢情你這個穿書系統和主角一點都不搭邊,你也太廢了,也就能見着個路人甲。”

系統陷入迷之沉默,半晌才道:“別激我,沒有用,你想去抱主角大腿?省省吧!你也不瞅瞅這書名叫啥,主角後宮三千,個個貌美如花,等他一一寵幸過來,你早就老了,還是乖乖做你的任務,該讓你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送你回去。”

一頓,以一種極其微妙的語氣開口,“說不定到時候你就不想回去了!”

這句話聲音太小,黎筠沒有聽見,正要細問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午後的陽光順着縫隙溜進來,黎筠微微眯眼,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

“醒了?”那人問。

黎筠打了個激靈,瞬間汗毛豎了起來,這聲音低沉磁性,冷意十足,像是皚皚雪山上的冷風,帶着沁入心脾的冷意。

她記得上次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還是在許家被滅門時,當時,聲音的主人就像一個煞神一樣,端坐在大廳,靜靜的看着他的侍衛屠殺。

震天的哭喊聲、咒罵聲中,他臉上沒有一點波瀾,望着地上粘稠的鮮血,他甚至還有心情品茶!

此事過後,荊笙韋奸臣之名算是坐實了。

沒錯,這就是百姓口中的荊老賊,書中最大的反派奸臣——荊笙韋,世人只知他的殘暴品性,卻不知他生得一張好皮囊。

至少,黎筠兩世都沒見到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的臉輪廓分明,帶着刀削搬的凌厲,兩條劍眉高高揚起,肅殺清冷,偏偏,那眉間長了一顆硃砂痣,小小的,針戳似的,在這張冷凝的臉上不僅不維和,反而削弱了一分肅殺之氣,這張臉,好看得驚人。

再好看黎筠也不敢盯着看啊,乖乖的縮着頭,裝作一副與世無爭的閒人模樣。

荊笙韋望着她這模樣,微微皺眉,語氣難掩嘲諷,“黎相脾氣火爆,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倒沒想到這女兒如此無能,沒了父蔭,居然被一個秀才欺辱至死。”

這話可以說是刻薄了,但黎筠聽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心有慼慼的點頭,沒錯,這原主太窩囊了,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就算家道中落,但落毛的鳳凰怎麼也比村花那個鵪鶉好吧?

她居然面對着那人自慚形穢,活生生把自己氣沒了半條命,不是無能是甚麼?

荊笙韋說完這番話,本以爲會看到一個掩面垂淚的美人,沒想到,黎筠只是自顧自的發呆,他眼裏帶了些許疑惑,但嘴角的嘲諷更深了。

“也好,黎相正直一生,卻不得好死,黎小姐縮着脖子做人,說不定倒能長命百歲……”

話還沒說完,卻被黎筠粗暴的打斷了,“不許你說我爹!”

衆人抽氣,荊笙韋眸底劃過一絲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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