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啥玩意兒,醍醐灌頂!

半柱香時間過去,巡城司畫師即墨將一幅畫好的肖像畫恭敬交到愚鶴手中,說,“大人您過目,也不知道畫得像不像。”

愚鶴看着畫上的人兒,出神入化,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一時間怒氣全消,忍不住搖頭晃腦,嘖嘖稱奇道,“像,簡直是太像了。賞下了!”

“去領賞吧!”崔護揮退畫師即墨。

“即墨告退。”

即墨走了。

畫中人是一名翩翩少年,器宇軒昂,雖然穿着打扮不是很富貴華麗,卻總能給人一種飄然世外的純淨感,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色蓮花。

看老師目光灼灼盯着畫像,幾乎都移不開眼睛了,崔護於是十分好奇問,“老師,這人是誰?”

“你問這人啊?”愚鶴左手端着畫,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成劍指指着畫中人道。

崔護點頭。

“老夫今日欠了他三兩銀子。”愚鶴故意賣關子,樣子十分享受。

“欠人錢難道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嗎?雖然學生知道老師您從不差錢。”崔護奇怪道。

崔護總覺得老師今日有點神神叨叨的,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剛纔進門時還是怒火滔天,這會兒卻又變得喜不自禁、欣喜若狂,這都是哪跟哪兒啊?崔護都有點二丈高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但作爲回報,老夫自然不可能還他錢,雖然你剛纔也說,老夫的確不缺錢!”

愚鶴開心地笑着,彷彿自己講了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那您決定怎樣回報他,呢?”崔護問。

“作爲回報,老夫決定收他做關門弟子!”愚鶴終於不吐不快,說出心中竊喜很久的決定。

“啥玩意兒?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兒?”崔護立刻驚呼出聲,直嚇得愚鶴一激靈。

“混小子,你咋咋呼呼幹啥玩意兒呢,嚇爲師一跳!”愚鶴嘴裏雖然是在責怪崔護,眼睛卻還是緊緊貼在畫像上,寸目不移,“再說,三兩銀子的拜師費,貴嗎?”

崔護連連搖手,上躥下跳道,“學生不是說三兩銀子貴,而是說那小子簡直賺大發了,不,不不不不對,他完全是上輩子拯救了整個星空,要不就是他十八輩祖墳全都冒青煙了,否則他怎麼可能,可能……”

崔護越說越沮喪,越說越小聲,最後估計連自己都聽不見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有幸拜入您門下,而且還是作爲關門弟子!學生都沒這個福分……”

“不是他拜入老夫門下,而是老夫要主動收他作爲關門弟子!”愚鶴眼睛盯着畫像糾正道。

“老師,沒有您這麼打擊人的。”崔護好想哭啊。

好不容易從畫像上移開視線,愚鶴這才戀戀不捨將畫像交於崔護手中道,“你們巡城司尋人最厲害了,老夫給你三天時間,最多三天,將他帶到老夫面前,老夫要收他爲徒!”

“啥玩意兒,您到現在還不知道他人在哪兒?”崔護再次跳了起來。

“老夫不光不知道他在哪兒,甚至,到現在爲止,老夫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愚鶴略微嘆息,之後便揹着手朝大堂外面走去。

“老師,我的恩師耶,這畫上的人兒要是我該多好啊。”崔護端着畫長吁短嘆。

再抬眼時,愚鶴的身影已經在巡城司大院外了,崔護突然想到酒館的事兒,於是追着問道,“老師,打您的哪家酒館,您還沒告訴學生是哪一家呢,您受累告訴學生一聲,學生好帶人去給你出氣。”

愚鶴的聲音遙遙傳來道,“醉翁亭。記得好好給他們長長記性!”

“好了老師,就請好吧您呢!”崔護道。

“不過這只是捎帶腳的事兒,你主要還是替爲師儘快找到畫上的這個人,切記切記!”愚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老師,我要跟這小子決鬥!”崔護朝天大喊。

“幹嘛?”

“羨慕,嫉妒,恨!”

“那也得等你找他再說!”愚鶴的聲音已在雲端。

同刻,星雲書房。

星雲老人正在拿着一張畫像仔細端詳,喜怒之情溢於言表。

“墨雨,畫得不錯,還真頗有那後生幾番神韻。”

“這人是誰?”墨雨問。

“爲師欠他三兩銀子,因爲你。”星雲道。

“哎,又來了。”墨雨捂臉,捂眼睛,揉額頭。

“不過爲師得感謝你,要不是因爲這三兩銀子,爲師就算打着燈籠,恐怕也再難找到他這樣的曠世奇才了。”

“哦,老師您的意思是?”墨雨霎時來了興趣,湊過去仔細看畫上的人像。“不過,墨雨怎麼看,這人也沒甚麼奇特之處啊。”

“不不不,畫上是肯定看不出來的。但爲師今日在酒館親眼看見過他真人啊。”星雲拼命地搖腦袋。

“那您倒是說說,這人究竟奇特在哪裏,難不成比墨雨還優秀麼?”墨雨撇嘴巴道。

“墨雨的確是萬里挑一的奇才沒錯,但你肯定也明白武道世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星雲搖頭晃腦。

“那是自然,不過墨雨也不會妄自菲薄。”墨雨道。

星雲也點頭,說,“你還記得吧,過去爲師經常跟你講,這個世界存在着一種千古難遇的武道奇才,簡直可以堪稱曠世之才。”

“甚麼?”墨雨眉頭緊皺,仔細忖度。

“想想,再想想,爲師過去經常與你說起的。”星雲忍不住賣關子。

好半晌過去,墨雨也沒想出是甚麼,於是憋着嘴問星雲道,“師父,到底是甚麼呀?”

“醍醐灌頂!”星雲道。

“醍醐灌頂?”墨雨默唸幾遍,之後猛然跳將起來道,“啥玩意兒,醍醐灌頂?!”

星雲霎時搖頭,又開始牙疼,不僅囁嚅道,“以後真不能讓你再去愚鶴那兒了,看你都被他禍禍成啥樣兒了?”

墨雨這會兒哪管這多,只顧得上瞠目結舌了,不停地在那兒大呼小叫,“老師您意思是說,這人就是醍醐灌頂的體質?”

“如假包換。”星雲十分受用道。

“我的天,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蒼天啊,大地呀,墨雨以後的地位恐怕不保也!”墨雨開始假裝哭天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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