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不做妾

“姑娘,別等了,大人不會來了!”

蘇宛躺在牀榻,臉上是死灰的蒼白,眼神卻望着廂房門口漆黑的夜。

碧喜坐在旁邊,一邊掉淚,一邊爲她在背脊上縱橫交錯的可怖鞭傷處擦藥。

“大人能有今天,明明是姑娘的功勞!那嘉安郡主仗勢欺人,大人卻不爲你出頭!”

“噓,碧喜。別胡說,宴郎是有苦衷的。”

蘇宛說着,喉頭一哽,心裏也有些惴惴。

她拼命地舞樂賺錢,供他讀書科舉。

可是放榜後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來。

 她帶着碧喜上京,就聽說聖上給他和嘉安郡主賜婚訂下婚約。謝清宴見了她,甚麼也沒有說,只是讓她住下,對外稱是爲宴會準備的樂女……

碧喜爲她鳴不平。

但是蘇宛信他。

她信他必有苦衷。

她信他不會背信棄義!

今日嘉安郡主隨便找了由頭打了她一頓鞭子,謝清宴在旁邊看着,甚麼也沒做。

可是……

那畢竟是郡主,謝清宴新科及第,才上任大理寺少卿,又能怎麼與皇家郡主抗衡。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宛聽見,眼睛頓時恢復了焦點: “是宴郎嗎?”

碧喜驚訝地站起來,喊了一聲“大人”後,碧喜出去了。

沒一會兒,被褥陷下去了一點,謝清宴坐到了她身邊。

他抬起手指撫過她霧鎖煙籠般的眉間。

蘇宛依偎在他懷裏,“宴郎,你終於來了……”

“宛宛,沒事了,我在這裏。”謝清宴俯下來緊緊抱住了她。

他伸手撫過蘇宛瘦弱的背,他的指腹微冷, 觸在涼透的血痂,帶得蘇宛又是一陣輕顫。

“宴郎,我疼……”

謝清宴立刻頓住,改成了按她的肩膀。

“宴郎,要是我背上長了疤,你會不會厭我?”

謝清宴俯下身,輕聲在她耳邊承諾:“放心宛宛,我讓宮裏的太醫開了最好的藥,不會結疤的。”

“那……嘉安郡主有沒有生氣?”

這次隔了許久,謝清宴暗啞的嗓音沉沉地響起:“宛宛,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蘇宛嘴脣顫了兩下,問他:“宴郎,你還會娶我爲妻嗎?”

謝清宴看着她,沉默不語。

蘇宛將手抓緊綢被,“宴郎,你答應過我的,許我爲妻……”

她蘇宛伏低做小了半輩子,只盼着能與他相守。

她決不爲妾。

這原是他親口許諾的事,不應她提醒。

可如今——

謝清宴眸光晦暗,漸漸收緊拳頭,拉上綢被給她蓋好,說道:“宛宛,今時今日,不同往昔了。你別急着婚事,先好好休息養傷……”

蘇宛倉皇地出聲:“宴郎,你這就要走嗎?”

謝清宴沉沉道:“你被嘉安郡主爲難,我要爲你討個說法……”

蘇宛聽謝清宴安慰,心裏忽 地一空,又聽他繼續說:“但是宛宛,京城不是江南,規矩森嚴。你再見到嘉安郡主,別再失了禮數。”

“我沒有……”

蘇宛淚水已流了滿面,喉音帶着哽咽,卻沒有哭出來。

她從小就在樂坊里長大,捱了多少罰學舞樂、學禮數,最清楚權勢貴人是不能得罪的,她又怎麼會蠢到對天家郡主無禮。

明明是嘉安郡主一在謝清宴的府邸見到她,就故意爲難她!

“宴郎……”

蘇宛還想說話,就聽一小廝急匆匆在屋外道:“大人,嘉安郡主風寒復發,請大人去探望!”

謝清宴當即起身。

蘇宛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長衫下襬。

“宴郎別走!”

他揹着她道:“宛宛聽話,我去去就回,你就別再鬧了!”

蘇宛聞言手一顫,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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