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話說這涼都城裏最氣派,最令人嚮往的還要數我們這風滿樓,這風滿樓原址本是一家小酒館……”說書先生正在臺上津津有味地講着。

臺下圍坐着的聽衆都微微前傾着身子,生怕錯過甚麼精彩部分。酒樓二樓,坐着兩個少年,看上去約莫也就剛及束髮,但其中一人已是弱冠,不過兩人皆穿戴不凡,不似尋常人家的孩子。

李宴如半倚在榻上,往嘴裏扔着花生米,看着樓下的說書先生,然後對着眼前這正襟危坐的樓清寒笑談:“小樓,沒想到你家酒樓還有這麼傳奇的過去,有趣有趣。”

樓清寒慢條斯理的端起眼前的茶盞,這時李宴如兩隻靈動的眼睛聚精會神的盯着他,只見樓清寒這茶盞剛及胸前,便輕癟了一下眉,緩緩放下杯子,抬眼看向她,眼神中並無半點責怪之意,反倒是多了幾分無奈和寵溺。

李宴如立刻拍手笑開:“哈哈哈!嗐,我就是開個玩笑嘛,你這麼認真幹嘛,你家開酒樓的,你還不喝酒,這像話嗎?”

樓清寒一動不動的盯着她,李宴如無奈只好拿出藏在身後的酒壺:“好了好了好了,你可千萬別這麼看着我。”

“還有呢?”樓清寒開口問道。

她立刻反問:“還有甚麼?”

“酒。”他回答。

她瞪大了眼睛:“你甚麼鼻子,比兵部喬尚書家那隻大黃還靈,真是服了你了。”

說着,她又從身後拿出一個碧玉的小酒壺,酒壺做工精巧,小巧易攜帶,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就這麼多了。”

樓清寒一手接過她手中的酒壺,然後將酒全數倒入茶壺裏,李宴如見狀驚呼:“啊!我的寒潭香,樓清寒你太過分了!這可是一品居的寒潭香!”

樓清寒看着眼前這男扮女裝又張牙舞爪的李宴如,眉目見盡顯英氣,長着一張靈動脫俗的臉,卻全然看不出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正要開口便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姑娘家不宜喝酒。”

李宴如驚訝:“華姐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正說話這位便是風滿樓的老闆音華,見音華,樓清寒正要起身,音華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行禮,然後笑道:“你這點小伎倆也就只能瞞瞞門口的小廝。”

李宴如挫敗,單手托腮:“一點也沒意思。”

“郡主這剛過完及笄之禮,玩開心了還是早些回去吧,方纔我在窗邊已經看見幾個將軍府的人過去了,想來是將軍發現你不在府中,派了人出來尋。”音華笑意婉約的說道。

“啊,糟了,華姐姐你怎麼不早說,死定了,我先回去了,小樓改天再找你玩兒啊!”說着,她便匆匆忙忙起身就往樓下跑。

見狀,音華掩嘴輕笑,走到樓清寒面前坐下:“今天如何?”

“無異。”他開口,手裏把玩着小酒壺,眼睛卻瞥嚮往酒樓外飛奔的李宴如。

音華見狀,斂了笑意:“郡主畢竟和我們身份有別,又是剛過及笄禮的姑娘,你們接觸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些,不能跟着她胡鬧。”

“我知道了,師姐。”樓清寒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後廚看看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說着,她便起身走開。

樓清寒看着手裏的玉壺陷入沉思,這時他的貼身侍衛尋南跑來稟告:“公子,門外有人鬧事。”

“處理掉便是。”他起身,不甚在意的說道,好像他說要處理掉的這位並不是一個人似得。

尋南迴稟:“可是那人自稱是老樓主的朋友,手裏還拿着無憂令。”

樓清寒駐足,收了手中的玉壺:“請上來。”

“是。”尋南答着話,然後轉身下樓。

房間裏,樓清寒沏着茶,房門被敲響,他示意一旁的丫鬟去開門,尋南帶進來一個人:“公子就是他。”

此人戴着斗笠,腰間佩戴一把斷刀,左臉上有一條疤痕,雙眼裏盡是戾氣,進門後見茶案前的樓清寒開口就道:“你家主子就派這麼一個白面書生來應付我?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向嘯天了!”

樓清寒沒說話,只是吹了吹手裏的茶,然後品了一口,才緩緩道:“久了。”

茶案前蹲坐的丫鬟立刻換了水重沏。

這時他纔看向進門的人,輕輕勾了勾脣:“你錯了,對付你還用不着我出手。”

向嘯天見眼前的少年,明明年紀不大,但是眉宇間卻透露着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沉穩,不過他還來不及做出思考,樓清寒的話便激起了他的鬥志:“你這小生倒是狂妄的很,我今天就讓你嚐嚐我向家刀的厲害!”說着向嘯天便抽出腰間的斷刀向樓清寒撲去。

樓清寒面不改色的端起新沏的茶,然後開口:“念雙。”

茶案前煮茶的丫鬟忽然伸手捻起一枚茶葉,還看清她接下來的動作,就見向嘯天手中的斷刀已打落在地上。

向嘯天握住右手,然後忽的跪地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樓清寒放下茶盞:“無憂令在哪?”

他立刻取下腰間的一塊玉色令牌,雙手捧上,念雙接過無憂令然後遞給樓清寒,樓清寒把玩着無憂令,並不言語。

可是向嘯天卻十分會看臉色:“我叫向小天,是這都城外向家村的殺豬匠,有人跟我說,拿着這塊令牌可以到都城最有錢的風滿樓要錢,所以我這才……”

說道這裏,他似是有些羞愧,便把後邊的話都嚥了回去。

樓清寒開口:“給你無憂令的是誰?”

“我不知道,他蒙着臉,放下無憂令交代完便消失了,不過有一點,他右眼角有個疤。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向小天交待完畢。

樓清寒也不指望他能說出點甚麼有用的消息,只是叫人給了他二兩銀子打發他離開。

這時,煮茶的念雙疑惑:“公子爲何就這樣放他離開?”

他將手中的無憂令交給她:“他不過是一個殺豬匠,對我們夠不成任何威脅,你覺得對方會派人過來救他?”

“那。”念雙疑惑。

只是話剛出口,就被他的一個手勢打斷:“對方派一個殺豬匠上門,不過是想試探我,或者是羞辱風滿樓,既不露面,想必也是自視甚高的人,這種人不足畏懼,尋南查一下這塊無憂令的主人。”

尋南恭敬的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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