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漸漸變得很輕。
蘇晚伸開雙手,全身放鬆,閉上雙眼。
腦海裏浮現出她做過的夢,從產科出來,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挺拔健碩,眉目如畫,還有嬰兒的哭啼聲……
這些,都是真的嗎?她怎麼甚麼都記不得了?
似乎不用知道了,從66樓跳下去,必死無疑。
膝蓋隱隱作痛,頭一陣眩暈,似乎恍惚間天地顛倒了一般。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起來,別讓陳總等久了。”不耐的口氣,熟悉的聲音。
季明?!
蘇晚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眼前正是季明那張如禽獸般醜陋噁心的面孔!
可是她不是跳樓了嗎?
從66樓跳下去,怎麼可能還活着?
蘇晚支撐着牆壁緩緩站起身,她環視着周圍的環境——
酒店長長的走廊,灰色地毯,掛鐘顯示2018年3月12日,晚上8點二十分。
她身上穿着小白裙,裙角下邊就是膝蓋上硬幣大小的淤青!
這是季明親手把她送到陳總牀上的那天,也是她跳樓的那天。
她重生了!?
“快走,跟陳總約好的八點半,遲到了讓你好看!”
是的,老天再給了她一次機會,她重生在了自己死去的日子裏。
蘇晚側過頭,這裏是660房間,距離陳總還有6個房間。
她必須在短時間內想到辦法脫身,絕對不能讓季明得逞。
她要重新活下來,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季明走在前面,她緊跟在後,卻走得十分緩慢。
如果她沒有記錯,前面一個房間的拐角處就是衛生間……
“啊……”
蘇晚突地皺眉,勾腰捂住小腹,一副痛苦的樣子。
“又怎麼了!?”季明頓步,回頭嫌惡的問。
“我,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季明瞥了她一眼,蹙緊眉頭,“給我憋着!別妄想逃跑!”
“我沒有,可是肚子疼着,待會怎麼服侍好陳總?”蘇晚捏緊了手裏的房卡。
這個理由足夠說服他,季明遲疑片刻,“別想玩甚麼花樣,我就在門口等着你。”
蘇晚故作難受的樣子貼着牆壁走進女衛生間,就聽見女人尖銳而矯揉做作的聲音——
“你知道上面今晚給我安排的大客人是誰嗎?席雲庭!掌握着A城經濟命脈呼風喚雨的席雲庭誒!”
“對…是聽說他不近女色,把咱們做這行被送去的姐妹都拒之門外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拿下……”
女人舉着手機,對着化妝鏡塗抹口紅,在她身旁的小臺子上放着的赫然是一張房卡。
蘇晚眼前一亮!
這個女人想睡一個大富豪,陳總不也是嗎?至於那個不近女色的男人……
正好,換了房卡,各取所需。
蘇晚捏着手裏印着999號的燙金房卡,緩緩走出衛生間。
季明果然就守在走廊上,雙手揣兜,她走到他身邊,掏出化妝鏡和口紅,塗抹上鮮紅的顏色,勾勒出她精緻的脣線。
“你不用再跟着我,反正我是被人睡過的婊子了——不會逃。”
恰恰是這幅拿身體不當回事的態度讓季明反感,“噁心。”
說着,季明剜了她一眼便走開了。
蘇晚兀自勾出嗤嘲的弧度,她抗拒的時候,季明強行把她送上別人的牀。
現在她故作服從,遂了他的意,怎麼就成了噁心?
她攥緊手裏的房卡,思考到底是去,還是跑?
想到季明可能會折返回來,蘇晚緩緩朝着999貴賓房走去……
房間裏光線昏暗,蘇晚合上門,抬頭的一剎那卻突然撞上甚麼——
“啊!”
黑暗裏,蘇晚發出驚叫,她慌亂無措的用手去探燈,卻觸碰到一個微微鼓起滾燙的東西!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房間頓時通亮!
蘇晚驟然眼眸緊縮,驚愕在原地!
她的面前是一個裸身的男人,只用白色浴巾圍在健碩的腰間,而她的手指,就緊貼在他的某個私密部位!
“還要摸多久?”
男人的聲音醇厚磁性,低沉的口氣噴灑在她的臉上有種酥麻的感覺。
蘇晚如同觸電般的縮回了手,卻被一隻大掌桎梏住了腕部,她錯愕的抬眸,再次被驚豔!
棱角分明的輪廓,如同雕刻般立體深邃的五官,這是一張俊俏到驚世駭俗的面孔!
“你、你幹甚麼……啊!”
蘇晚發出低聲的驚叫,因爲眼前這個男人抓着她的手,再次覆在浴巾上那個勃然凸起的地方!
席雲庭眸色微沉。
他向來有恐女症,可竟然並不反感和眼前這個女人的肢體接觸?
思忖間,他猛地伸手主動摟住了女人水蛇般纖細的腰肢,就連這樣親密的接觸他也能接受……
“放開我……”
蘇晚開始掙扎,試圖從這個男人的懷中脫身。
他真的是那個小姐口中不近女色的席雲庭?這像是不近女色的樣子嗎?!
蘇晚想要推開他,可指尖觸碰到他硬朗的胸膛時,竟然有幾分貪戀不捨!
她重生在季明騙她喫下cuiqing藥之後,糟糕!
是藥效上來了……
“那幾只老狐狸爲了項目還真是百折不撓,接連朝我房間裏送女人。今晚總算送了個合胃的,告訴我,誰把你送來的?”
席雲庭挑起她的下頜,低沉的嗓音中帶幾分挑釁。
可蘇晚卻像是甚麼也沒聽見,一股一股的燥熱感朝她湧來。
白嫩修長的手指在冰涼的皮膚上摩挲,從清晰可見的肌肉線條,到撥弄他圍在腰上的浴巾……
突地,白色浴巾掉落在地上,席雲庭的整個裸身暴露在空氣中!
“女人,你是在玩H。”
話音落下,他捏住蘇晚的雙肩,驀地把她壓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