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藉着昏暗的燈光再次確認了企劃書的內容，深吸口氣，推門進去。
包廂裏搖晃着絢麗的燈光，每個人臉上都染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是因爲茶几前面妖豔擺動身姿的女子。
看得最起勁的便是坐在沙發正中位置的中年男子——CK集團老總張華。
他抹了抹光禿禿的頭頂，正要叫女子坐到自己大腿上來，瞥見杵在門口表情不是太好的許諾，忙招手道，“大侄女，過來坐嘛。”
“我坐這裏就好。”許諾僵硬的笑笑，在張華對面的凳子上坐好，當即打開企劃書，“張總，麻煩您看看我的企劃方案，我對貴司的——”
“唉。”張華一把推開文件夾，看起來極爲掃興，“難得出來放鬆一下嘛，大侄女你一上來就跟我談工作，該罰，罰兩杯酒！”
“張總，我不會喝酒。”許諾抓着企劃案的手，依稀可見手心泛白，那是用力過度的緣故。
張華見她拒絕，就端着酒杯坐到許諾身邊，撲面而來的酒氣十分刺鼻。
“不想給我面子就直說嘛，拐彎抹角的傷我心，大侄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張總，我以茶代酒可以嗎？”她賠着笑，往坐凳邊上挪了挪，正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張華卻攔住她，趁機摸了一把許諾的手，轉過頭對旁邊的男人詭異笑了笑，“這個茶太差，小劉，拿我包裏的好茶來。”
男人心神領會，利索的重新泡了所謂的上好茶葉，不明所以的許諾在一干人等的鬨鬧下，一連喝了三杯。
雖然是熱茶，她卻覺得頭有些暈，張華見她神情迷離，笑意更深，“大侄女，不如現在跟我講講計劃書的內容吧。”
說着，張華一本正經的朝許諾身上貼了貼，放在她背後的手蠢蠢欲動。
許諾咬着牙，權當作甚麼都沒看見，正聲道，“張總，最近市場不是太景氣，我爲此做了很多調查，您看……”
說至一半，許諾脊背一僵，張華遊移上來的手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恨不得把這個老頭子一把推開，可是卻不能……
停頓片刻，她只能裝傻，呼吸因爲情緒的憤怒而有些顫抖，她努力維持着正常，繼續說着企劃案的內容。
“大侄女，你剛剛說甚麼，我沒聽清楚！”
張華把肥碩的大腦湊到許諾耳邊，表情十分認真，而視線卻直勾勾的順着許諾的領口一路向下。
“張總！”許諾觸電般的站起來，終於壓抑不住胃裏直翻湧的噁心，惱怒瞪着一臉無所謂的張華。
她又瞬間意識到自己的事態可能將公司推向懸崖邊緣，她望着坐在旁邊陪玩的衆人不屑的表情，更加難受起來。
他們就好像在說着，你自己樂意出來賣笑，又裝甚麼高雅。
她忍不下去，瞥過頭，一字一句道，“我去下洗手間。”
走出包廂，許諾依着牆壁，手扶額頭，感覺大腦的混沌感越來越重。
對面包廂門虛掩着，傳來微弱的說話聲音。
“宸，CK集團的老張就在隔壁包廂，你不是說想找投資商，正巧老頭子手裏有錢，打算到A市發展，你要不要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