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法辯
“嬤嬤您不要被她們騙了，她們膽兒大着呢，根本不會怕！”毛公公捱了罵，更急了。
姚嬤嬤是最得太后看重的掌宮嬤嬤，毛公公也不知道爲甚麼她會親自來，難道？是晉王爺去了？可剛纔明明不在啊，否則，他怎麼敢那般不客氣？
“小姐，你別怕，就衝那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晉王爺應該、或許會準你回家的。”含玉輕擁着姚淇悅，細聲細氣，彷彿剛纔在院子裏大聲嚷嚷的那個根本不是她。
姚淇悅抹着淚，聲音極低卻又打着顫，可偏所有人都能聽到，“我、我與他好好說說，救命之恩甚麼的，我不要他報了，王妃也、也不當了，保、保命要緊。”
她整個人都打着哆嗦，極力隱忍的淚悄無聲息流滿臉頰，死死咬着發顫的脣，真真是個小可憐！
含玉抱着她嚶嚶地哭。
姚嬤嬤極爲不忍，“你別害怕，太后不會難爲你們的！她知道你救了王爺，特意謝謝你呢！”
她靠得近了些。
姚淇悅往含玉身邊躲了躲，哭着‘嗯’了一聲，看上去是怕極了。
麗貴妃死死皺着眉，面上厭惡之色明顯，真真是個有心機、有手段的狐媚子！剛纔還劈天撼地，這會子倒裝得弱不禁風、我見猶憐！
兒子定是被她矇騙了，哼！今兒這麼多人見了，她無法狡辯！
“別怕，走吧！太后娘娘不會傷害你的！”姚嬤嬤不由得放低聲音，神情也緩和了幾分，眼中帶着幾分憐惜。
毛公公明智的不再說話，等有機會，他一定會揭穿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姚淇悅與含玉相互依持着，‘膽戰心驚’的跟在姚嬤嬤身後，一路也不敢抬頭看，將那懦弱的鄉下丫頭模樣裝得十足十。
“太后娘娘，人帶來了！”
姚淇悅與含玉隨姚嬤嬤走了不知多遠，終於以了一座氣勢威嚴的宮殿，穿過雕欄畫棟、七拐八彎的廊子，經過幾道門，終於在一個小偏殿停住，聽她輕聲請示。
隔了五息的時間，殿內才傳出懶懶卻威嚴的聲音，“帶進來吧！”
“是！”即使主子不在眼前，姚嬤嬤也恭恭敬敬行禮。
她這是做給姚淇悅看，還用眼神示意她們。
姚淇悅乖巧地帶着含玉，對着簾子福了福身。
姚嬤嬤點了點頭。
殿內燻着檀香，讓人心生安寧。
姚淇悅還沒來得及打量，便聽到姚嬤嬤在耳邊道，“還不跪下拜見太后娘娘？”
姚淇悅對這動不動就下跪的規矩甚爲反感，卻又無奈，只得跪了下去。
又過了足足十息，才聽得頭頂響起，“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不是讓站起來，姚淇悅低垂的臉盡是愁苦。
不過，她不是顫顫巍巍抬起頭，“太、太后娘娘！”
眼睛眨巴眨巴，淚水就流出來了。
太后皺眉，“怎地這膽小？哀家尚未說話，就哭成這樣？哀家還能吃了你不成？”
姚嬤嬤走到太后身邊耳語幾句。
太后臉色好看了些，“起來吧！聽說你救了雲涪，好好與哀家說說，他在那兒，都發生甚麼了？”
“救、救命之恩，就不用說了，太后娘娘，我想出宮，我、我不敢呆在這兒、呆在京城！”
姚淇悅臉上淚兒流得更多了，她顫抖着深吸了口氣，膽子似乎大了些，說話也利索起來。
“太后，求您與晉王說說，王妃、報恩甚麼的，就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敢呆在這兒了！我還得留着性命，給我爹養老送終呢！他若是真有心，就送我回家吧，我一點兒也不奢望皇室的感謝，真的，我們鄉下人，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她眸子清澈、黑白分明，言辭真切又楚楚可憐。
太后本要訓斥她張口閉口便將救命之恩放在嘴邊，可看她發抖的樣子，兼之有姚嬤嬤對方纔情景的述說，又覺得這是個被嚇壞的小可憐，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
不過，卻也能就這麼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