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逝去的人

“少爺,”司機終於忍不住,問出剛剛就想問的話,“這塊玉佩,您不是說早就弄丟了嗎?可怎麼,怎麼會在蘇小姐那裏?”

溫珩勾起狹長的眸子看向他,並沒有直接回答,“今天給你的任務你完成好了?”

“……”

若是以往,哪個小姑娘見到他家少爺不是撲着上來求認識的?

也就只有蘇小姐拒絕了他家少爺的邀請。

司機想了想,找了個最穩妥的理由,“少爺,蘇小姐在少管所裏待了這麼久,眼睛先前也失明過一段時間,說不準就是因爲這個,蘇小姐的眼神纔出問題的。”

他家少爺做甚麼都是對的。

千錯萬錯只能是蘇小姐的錯。

“你是說,我在她眼裏是歪瓜裂棗?”溫珩涼涼的目光瞥向司機,嚇得司機連忙搖了搖頭。

“不不不,您誤會了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溫珩並不想再聽他說下去,用眼神制止了他,“回去。”

“是。”

車子開了沒一會,溫珩不知想起了甚麼,又吩咐道,“晚上派一些人過去。”

司機秒懂,“是。”

……

蘇言蹊完全沒料到伯伯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

就在伯伯將她接回小公寓,給她接風洗塵的這天晚上。

他剛給她做了一大桌她愛喫的菜,她也正準備跟他說她以後的打算。

可突然間,伯伯便重重的咳嗽起來。

他一邊咳一邊喘息,卻緊緊抓着她的手不讓她去叫救護車。

伯伯似乎有話要說,望着她臉色卻越來越灰白。

可她看着伯伯反覆蠕動的脣瓣,腦子嗡嗡嗡的聽不到一絲聲音。

再然後,伯伯就猛地朝她咳出一大灘血來。

那血濺在她的臉上,如星星點點般布在她慘白的臉上,溫熱的液體卻涼透了她的心。

她整個身體都開始僵硬,等她終於意識到了甚麼的時候,伯伯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顫抖的去搖伯伯漸漸冰涼的身體,她哭着喊他,哭到喉嚨嘶啞。

可是,伯伯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就這樣永永遠遠的離開了她,一句告別都沒有。

伯伯的後事是一名陌生人幫着處理的。

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他自稱是剛搬來不久的鄰居,和伯伯是忘年交。

蘇言蹊不想查證他的話是真是假,也無心去查證。

伯伯的意外去世,打亂了她對未來的所有規劃。

規劃裏,她是要帶着伯伯頤養天年的。

可是,伯伯卻從來沒告訴過她,他早已病入膏肓。

這件事還是那位自稱伯伯忘年交的男子告訴她的。

他說,伯伯早已肺癌晚期,住院期間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最後卻還是被醫生勸退出院。

就是這樣,伯伯還是拖着一個虧損的厲害的身體來接她回家。

伯伯就這麼走了。

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回去,回到那個儼然沒了她半點位置的父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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