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言四竄

  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景物也天旋地轉起來。

  幾十秒後,眩暈纔過去,我慢慢鬆開陳音的手,接過化驗單看了好久,好半響才問:“會不會弄錯了?”

  “我全程盯着的,概率不大。”陳音想了想,又說,“如果你還有藥,我可以再驗一次。”

  我拒絕了。

  我心裏明白,陳音這樣說,無非是想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失誤這種小概率事件,不可能恰好發生在我身上的。

  更何況結婚三年,每每面對婆婆的催婚,賀霆之都雲淡風輕地說不急,順其自然就好。

  婆婆以爲兒子在維護我,就暗地裏給我一個人施壓,而我深以爲然的同時,還因肚皮久久沒動靜而焦慮彷徨到失眠。

  殊不知賀霆之是真不急,因爲他壓根就不想和我有孩子。

  想到這裏,心臟某處一陣脹痛,酸澀的眼睛也流出了眼淚。陳音輕拍着背安慰我:“你先別哭,也許他是想和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才主動服用口服藥的,總好過讓你承受藥物的副作用。”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選擇信了陳音的說辭。

  婚姻三年,雖然賀霆之對我時冷時熱,但真要細說,也挑不出他的錯處。

  更何況,三年前是作爲博業集團總裁的賀霆之,主動找上我這個剛入職博業的小員工結婚的。若不愛我,他何必用一紙婚姻捆住自己,甚至放棄了家裏安排的門當戶對的聯姻。

  男人大條而理性,女人敏感且感性,是我忽略了他每天要掌管上萬人的企業的事實,滿腦子兒女情長。

  我自省着,是我太狹隘了。

  我不能當個好的賢內助,至少不能扯他的後腿,他那麼有規劃的人,肯定是想等公司更上一層樓,再要孩子。

  至於婆婆,她壓根撼動不了她的兒子,只要賀霆之愛我,我們就離不了婚。

  如此想着,我就釋然了,和陳音在醫院旁邊的餐館吃了午飯,就趕回博業集團的設計部上班。

  剛打開電腦,自動登錄的郵箱就彈出一封匿名郵件。

  以爲是客戶發來的,我直接點開文檔,卻在看到內容時手忙腳亂的關閉。

  竟然是我剛纔在醫院得知驗藥結果時,被偷拍的照片!

  偷拍並精準發送到我工作使用的郵箱,說明對方不僅認識我,還和我有業務上的往來。

  除了客戶,就是同事了。

  我還沒從驚愕中緩過神,一條新郵件又發了過來:“晚上八點,四季酒店802,若你不來,後果自負。”

  這條文字看的我忐忑不安的同時,我也有了懷疑的對象。

  自我進公司起,丁德鵬就屢屢向我示愛,在我或婉轉或直接的拒絕之下,他去年纔有所收斂。

  但也僅限於明面上的收斂,私下裏做過很多擺不上桌面的事,據說我喝完水扔掉的紙杯他都能撿去收藏。

  想到這裏,我下意識地瞥向坐在我左前方的丁德鵬。

  在我瞥向他時,發現他也在看我,視線短暫交匯後他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基本可以確定是他了。

  我捏了捏拳頭,只怕有了醫院這出,會令他變本加厲。

  這不是更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若丁德鵬在公司散播流言,很可能傳到賀霆之耳裏,我完全不敢想象他會作何反應。

  畢竟偷驗他的藥,不僅涉及侵犯他的隱私,還有對他的不信任。

  而我,不敢想象他會作何反應,這段婚姻又該如何維繫。

  心裏打着鼓,但還是把手裏的設計圖紙畫完,保存到加密文檔裏才發現已是晚上九點多,整個部門只剩我一個人。

  關閉電腦拎上包準備下班,卻在起身之際看到丁德鵬站在門口,一臉陰惻詭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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