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郵輪上,年輕女子靠美貌換取更好的住宿,是時常發生的,尤其是長途旅程。
特等艙、頭等艙只有那麼幾十間,數得過來,而大型郵輪,有時候容納三千多旅客。
頭等艙的客人,最多不過幾十人,剩下絕大多數住大通鋪。
年輕美貌的女郎,受不了大通鋪的苦,就會勾搭頭等艙的單身男客。若運氣好,奉獻自己的身體,就能換得更舒服的旅途生活。
雲喬看到過好幾次有美貌女子到特等艙門口轉悠。
“她們可以,我爲何不行?”
郵輪把人困在小小鴿籠裏,會讓人的心身都生病。
雲喬感覺自己是病了。
她認識不少朋友,其中不乏成功出色之輩,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想要他的撫摸,甚至他的侵佔。
“……我晚上想去大餐廳喫飯,你能不能陪我?”雲喬突然問他,“我一個人害怕。”
席蘭廷:“可以。”
她微笑了下。
席蘭廷怔了怔。
晚霞鋪滿了她的臉,她眸子沾染了一層霞光,一瞬間美得令人窒息。
飽滿的脣,沾染了桔子香——很想親她!
雲喬回房,拿了件大衣,便和席蘭廷出門,去餐廳喫飯了。
晚飯時候,侍者不停推薦船上的好酒。席蘭廷問雲喬:“你能喝酒嗎?”
“喝一點,醉了正好睡個好覺。”雲喬道。
他便要了一瓶紅葡萄酒,一瓶威士忌。
酒上來,雲喬先嚐了一口葡萄酒,覺得香醇回甘,果香馥郁,果然很不錯;席蘭廷也嚐了葡萄酒。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品酒。
這時候還沒上菜,雲喬已經喝了兩杯葡萄酒。
她只感覺自己更活潑了點,笑聲也動聽。
席蘭廷讓侍者換了杯子,他要喝威士忌了。
一杯威士忌,他喝了兩口,雲喬突然說:“給我嚐嚐,行嗎?”
席蘭廷:“有何不可,一整瓶呢……”
他打算喊侍者,卻見雲喬居然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和酒杯一起拉過來。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喝完了,辛辣從喉間滾到了胸口,心幾乎要跳出來。
席蘭廷的眸色漸深。
雲喬的挑逗,生疏而拙劣,但她太美了,美得令人着迷。
誰不想將這樣的女人壓在身下?
何況席蘭廷本就是個重欲之人。
他一口把威士忌喝下。
他站起身,拉過了雲喬的手:“走吧,回去。”
雲喬沒想到變化如此快,還在微微發愣:“不喫飯了嗎?”
“我等不及了。”席蘭廷微微俯身,在她耳邊道,“我要喫你!”
雲喬便感覺心跳得更快,小腹處的炙熱,被酒精點燃,更加燃燒了她。
他已經忍了很久,她亦然。
快到了特等艙,席蘭廷將她帶回自己房間。
他反身將她抵在門上。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小小壁燈,光線幽淡昏黃。
雲喬的呼吸急促。
席蘭廷低頭看她,忍不住笑了笑:“好荒唐的事。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很少笑。
這麼一笑,笑容譎灩,簡直把雲喬的理智全部勾走了。
雲喬摟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了他。
席蘭廷將她剝光,卻還在脣齒間問她:“不要後悔,嗯?”
雲喬拉過了他的手:“疼我……”
他真涼,覆蓋在她身上也涼,但她卻貪婪汲取着,因爲她已經熱得快要發燒了。
席蘭廷粗暴將她翻過來,讓她趴在牀上。
雲喬湧起一陣難堪。
“狗才這樣,我不要……”她想要掙扎。
他按住了她,輕輕柔柔,“做我的母狗,好不好?”
雲喬莫名有點氣憤。
她掙扎,想要讓他出去:“你、你不可如此羞辱我!”
“是誰勾引的我?”他的聲音,嘶啞着刮她的耳膜,“我做你的公狗,你做我的母狗,嗯?”
雲喬還想要說甚麼,下巴被他的手牢牢固定住。
他吻住了她的脣......
第二天,陽光從窗簾裏照進來,她這才睜開眼。
觸目的,是一張熟睡的俊顏,雲喬愣了下。
她慢半拍纔回想起昨夜種種。
她趁着席蘭廷在熟睡,起身下牀。
渾身都痛,她艱難尋找自己的衣衫,沒發現;倒是瞧見了一套郵輪上提供的睡衣,她拿着去了洗手間。
“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我怎麼能做這種事?”她坐在馬桶上,捧住臉,只感覺自己很荒唐。
饒是如此,她也沒多少後悔感,更沒有覺得難受。
現如今是民國二年,女子本該潔身自好;而云喬去了趟香港,又從小跟着外婆和家裏管事跑生意,思想比很多人開闊。
她外婆擁有龐大產業和勢力,雲喬將來肯定不會過相夫教子的普通生活,所以她從來沒把自己限制於內宅婦人的地位。
這就導致,她爲何想要這樣的一段浪漫,又爲何拿得起、放得下。
只是,有點難爲情。
席蘭廷這邊每日都更換新的牙刷牙膏,雲喬順勢刷牙洗臉,打算他告別,回自己房間去。
不成想,等她洗好了出來,席蘭廷坐了起來。
他可能有點睡迷糊了,頭髮微微凌亂着,光裸着上身,眼睛半眯半睜。
看到雲喬出來,他便站起身,走過來擁抱她,在她脣上輕輕落吻。
雲喬:“……”
她一瞬間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來。
他沒穿衣。
昨晚黑燈瞎火,她好像有無限的勇氣。現在房間裏雖然拉了窗簾,卻光線充足,讓她無端拘謹起來。
她輕輕推他。
“席先生……”
“席先生?”席蘭廷低低笑了下,“昨晚不是說,要做我的母狗嗎?”
雲喬:“你……”
提到這個,她便感覺被羞辱到了,一時用了力氣推開他。
她逃也似的出去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喫早飯,也沒喫午飯,就那麼發呆。
其實,到底有點後悔的。
一時衝動,加上情慾作祟,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我早點下岸好了。”她想,“從陸地乘坐火車回去。”
就是不知道,郵輪下一次在哪裏停。依照出行計劃,這趟郵輪是直接到上海的,會在杭州停一次,需要半個月時間。
還剩下七日航程。
雲喬咬了咬脣。
又是黃昏,有人敲了敲她後陽臺的門。能從私人甲板過來敲門的,一定是席蘭廷。
私人甲板上,有沙灘桌椅,也有個小小遊泳池。
此刻,桌椅上擺滿了飯菜,還有兩瓶酒。
喫飽喝足了,她感覺周身舒爽。
席蘭廷再次倒酒給她,她擺擺手:“不喝了,喝酒誤事。”
他卻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突然捧住她的臉,將一口酒渡給了她。
雲喬猝不及防喝酒,既像是在吞嚥酒,又像是在與他溼吻。
她一瞬間筋骨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