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睿廷眯起眸子。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澄清,像以前那樣。”蘇白芷抿抿脣。
“我以前讓你做過這種事?”薄睿廷的黑眸冷若寒霜。
“怎麼,你不記得了?”蘇白芷低低的輕嘲。
“不必。”薄睿廷摸了摸她的臉蛋,“這件事和你無關。”
他會擺平。
蘇白芷眼神一暗,是啊,和她無關。
“我去洗漱。”她還要去上班。
薄睿廷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過了十幾分鍾,蘇白芷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發現臥室裏空無一人。
她神情暗淡,一定是去找藍雪兒了,終究還是捨不得把那個女人一個人扔在酒店。
他走了三年纔回來,高調的在鏡頭前宣佈自己還沒有離婚,又帶着她出席公司的週年親,大庭廣衆之下吻她。
做了這麼多,不是因爲還喜歡她,只是想刺激藍雪兒。
所以藍雪兒從M國回來,所以他們在酒店私會的新聞上了頭條。
將她捧得那麼高,然後狠狠的摔。
果然是薄睿廷的行事風格。
陰狠。
是自己太蠢,明知道他是一個甚麼樣的人,昨晚竟然還……
打開衣櫃,才發現裏面擺滿了各個品牌最新一季衣服。
款式剪裁簡單幹練,完全是蘇白芷的審美。
她挑了一件茜色V領兔毛毛衣和一條黑色牛仔褲穿在了身上,然後走出臥室。
來到一樓,她聞到了飯菜香。
別墅裏還有其他人?
她走進廚房,就看到薄睿廷繫着圍裙,站在平底鍋前正在煎雞蛋。
她呆住了。
以爲自己眼花了。
“倒兩杯咖啡過去。”薄睿廷頭也不回道,“麪包烤好了,也端出去。”
蘇白芷沒有動,眼眶有些發酸。
從前他沒有爲自己做過任何的東西,哪怕煮個雞蛋都沒有!
半晌,站在門口的小女人都沒有動靜,男人英俊的長眉一挑,關掉了火,轉身,才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
“愣着做甚麼?”薄睿廷涼薄的開口,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爲甚麼哭?”
“沒甚麼……我先端烤麪包出去。”蘇白芷不想談論自己爲何要哭這件事,他也不必知道。
她端起了烤麪包,匆匆的出去,站在飯桌前,仰起臉,將眼眶裏的眼淚嚥下去。
自己就是這麼不爭氣。
薄睿廷雙手抱臂,幽幽的看着她。
一個女人如果還有眼淚,就說明,她的心還沒有死。
他轉身回到廚房,把炒好的雞蛋,煎好的培根端出來。
“我去倒咖啡。”蘇白芷語氣變得有些輕快。
薄睿廷勾起了脣角。
蘇白芷倒了兩杯咖啡出來,杯子是情侶杯。
粉色那隻杯子已經有些半新不舊了,可藍色那一隻卻很新。
他一次都沒有用過。
當初結婚,這些東西都是蘇白芷準備的。那個時候,她還是很期待新生活的。
只可惜……
蘇白芷坐下來,喫着薄睿廷做的早飯,神情淡淡。
這時,薄睿廷才注意到她乾淨修長的手指,嗓音一沉,“你的結婚戒指呢?”
蘇白芷一怔,咀嚼的動作慢慢的停下來,“戒指……被你扔掉了。”
“扔掉?”薄睿廷長眉深蹙。
“你不記得了嗎?”蘇白芷詫異的看着他,“你去澳洲之前,有一次喝了酒,然後一覺醒來,你把我的戒指摘走了,後來你說扔掉了。”
薄睿廷骨節分明的手指壓了壓跳躍的眉心,自己竟然做過這種事?
難怪她以爲他們離婚了。
見他不說話,蘇白芷才安靜的去喫早飯。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放下手裏的杯子,去接電話。
“白芷。”蘇母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傳來。
“媽。”蘇白芷緊張起來。
“新聞你看了嗎?”蘇母語氣十分的嚴肅,“睿廷去了澳洲三年,你不聞不問,他一回來就鬧出了這樣的緋聞,你怎麼還是這樣不鹹不淡的?”
“媽,你想我怎麼做?”蘇白芷神情有些黯然。
“還能怎麼做,蘇家離不開薄家,你儘快去找他,和他言歸於好。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們不能離婚,知不知道?”蘇母很嚴厲,“你/妹妹馬上就要相親,這麼一鬧,你/妹妹怎麼嫁人?”
蘇白芷感覺心寒,“媽,妹妹的將來很重要,那我的人生呢?”
爲了蘇家,自己犧牲了那麼多,難道她看不到嗎?
“嫁給睿廷不就是你的心願,還有甚麼不知足的?”蘇母語氣嚴厲,“今晚唐家的人過來,你帶睿廷過來震震場面。”
說完,蘇母就掛了電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默默地放下手機,蘇白芷漂亮的眸子裏泄露出哀傷和委屈。
“怎麼了?”薄睿廷問道。
“晚上你有空嗎?”蘇白芷幽幽的問。
“不知道。”薄睿廷皺着眉,不太喜歡她這種壓抑自己的樣子。
“那沒事了。”蘇白芷想,薄睿廷應該是要去陪藍雪兒。
罷了,這麼多年,她應該習慣的。
“我先去上班了。”蘇白芷起身。
“站住。”薄睿廷叫住她,“等我喫完一起走。”
“我們公司也不在一個地方。”
薄睿廷冷眯着眸子,“蘇白芷,你不想失業,就乖乖的回來把早飯喫完。”
“你……”蘇白芷沒有想到會成這樣,抿抿脣,小聲嘟囔,“蠻不講理。”
然後她坐回來,看着盤子裏剩下的半塊麪包,塞進嘴裏慢慢的喫着。
薄睿廷眼角的餘光看向她,薄脣輕輕一勾,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這杯子還挺好看的。
——
把蘇白芷放到公司門口,薄睿廷眉心起了褶皺,“溫氏集團?”
“有甚麼不對勁的嗎?”
“溫涵的?”薄睿廷冷聲問。
“這家公司是溫家的,溫涵是設計部的總監。”蘇白芷皺着眉,“你怎麼甚麼都不記得了?”
“所以你和他朝夕相處?”薄睿廷的語氣有些奇怪。
蘇白芷頓了頓,“本來當初我是想進薄氏的,是你說我進了公司,影響不好。”
“不可能。”薄睿廷斬釘截鐵,可說完,他神情一幽,“辭職。”
“甚麼?”蘇白芷沒聽清楚。
“我說了辭職,然後來薄氏,我讓你做設計總監。”薄睿廷還記得她昨晚的話。她和溫涵交往有一年了。
他不在三年,他們之間的感情起了很大的變化。
“……我不辭職。”蘇白芷神情一沉,“薄睿廷,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就像我們結婚四年,我從來沒有干涉過你一樣。”
蘇白芷神情一暗,垂着黑眸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