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去一切

夜,大雨磅礴而下,雷聲震耳欲聾,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股詭譎之中。

房間沒有一絲光亮,厚重的窗簾將雨夜微薄的燈光隔絕在外,唯有偶爾劃過的閃電劈開了一室的昏暗。

簡沫的腦子沒有辦法思考,能做的就只有順從。

再次醒來,簡沫死死的咬着嘴脣,鼻子一酸,不受控制的,眼底已然一片溼潤。

因爲驚慌害怕,簡沫穿好衣服便離開了。

“轟”的一聲驚雷滑過,簡沫就和丟了魂兒一樣的走在大雨下的洛城,不過須臾,已然全身溼透。

淚水早在出來的那刻氾濫……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看着家裏的燈光,簡沫有片刻的失神……

已經這麼晚了,怎麼家裏還亮着燈?

門,突然被打開。

“小姐?”出來的是在簡家幫傭的王媽,一看到她,王媽先是怔愣了下,然後急忙上前,“小姐,你去哪兒了?一晚上打你電話打不通……”她聲音迫切,“出事兒啦!”

簡沫的心裏“咯噔”了下,輕輕扇動了下眼瞼,有些茫然。

“先生在工地墜樓了……正在醫院搶救。少爺的電話也打不通,你的也打不通……太太一個人在醫院,心臟病又復發了。”

瞬間,簡沫腦子裏“嗡”的一下,空了!

王媽顧不得其他,拉了她的手就往路邊兒的車上走……直到簡沫被塞進了車裏,她的思緒方纔回籠。

“王媽……你,你……”簡沫聲音顫抖,“你剛剛說甚麼?”

司機海叔從後視鏡看了眼簡沫,面色沉重的小心開着車往醫院而去。

王媽的臉色更加沉重:“工地上出了事,說是先生意外墜樓了……正在搶救。太太趕到醫院,聽說情況不樂觀,也就……”

王媽的話沒有說下去,簡沫閉了眼睛……媽媽有心臟病,這樣的情況下,她肯定負荷不了。

車到了醫院的時候,爸爸簡展鋒和媽媽蘇默都在搶救。

空寂的走廊在大雨的夜裏格外的詭譎,彷彿處處透着死亡的氣息。

簡沫溼漉漉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眼睛就這樣看着“手術中”的燈,沒有任何表情……

海叔上前將他的外套脫下披到了簡沫的身上,“小姐,先生和太太人那麼好,一定會沒事的。”

“簡桁呢?”簡沫視線沒有動,只是冷冷的問道。

海叔輕嘆一聲,臉色透着無奈和沉重:“少爺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簡沫的嘴角滑過一抹冷嘲,眼底溢出滿滿的恨意。

今天晚上她爲甚麼要相信簡桁是要給她那筆錢?

明明知道一個賭徒已經無藥可救了……可她還是相信了,甚至,被他陷害的失去了她寶貴的第一次。

簡沫的手握的越來越緊,好似,只要少用一點兒力氣,她就沒有辦法支撐了一樣。

時間彷彿從來沒有過的這麼慢過,簡沫就這樣站着,等着……一直到外面的雨停了,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只是,當天亮的那刻,簡沫覺得……這個世界徹底的拋棄了她。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簡沫以爲自己會崩潰,可當醫生機械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異常的安靜,“醫生,我媽媽呢?”

“簡夫人的病情暫時控制住了,但是……”醫生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狼狽的女孩兒。

“沒事,我能承受。”簡沫靜靜開口,可眼睛裏的緊張已經出賣了她。

醫生輕嘆:“簡夫人因爲心臟承受太大,搶救的時候心臟更是幾次停止跳動……雖然已經控制住了,可能不能醒來,不一定。”

簡沫只覺得腿腳一軟,整個人都沒有了支撐的力量,眼前也跟着一黑,差點兒沒有暈過去。

“小姐,小姐……”海叔和王媽一左一右的急忙扶住了簡沫,疲憊的臉上全然是擔憂。

簡沫閉了眼睛穩了穩後張開眼睛,聲音越發沙啞的說道:“我沒事……”

病牀被推出來,簡沫的手顫抖的拉開蓋着的白布……看着毫無生命跡象的爸爸,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了出來。

“好好的一個家,怎麼突然就……”王媽已經泣不成聲,“這到底是怎麼了?”

醫生看着這一幕,沉嘆一聲,拿着死亡報告轉身離開……見多了生死,可每一次看到這樣的死別場面,他還是會揪心。

只是,醫生還沒有走開多遠,突然,身後傳來驚恐的聲音。

“小姐,小姐……”

醫生轉身,就見簡沫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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