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啪!”太后把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你要是再不選妃,哀家現在就死給你看!”

南宸第一次見到十六歲的蘇錦瑟,是在太后給他看的選妃畫軸上。

一堆畫軸中,他隨手一揮,其中一幅畫軸落地展開。

畫上的女子,一身男裝,白衣勝雪,慵懶的支起一條腿,仰躺在海棠樹上,面若朝霞,膚如凝脂,一雙眸子靈動異常,眉間一顆硃砂讓她更是緋色無雙。

但......

額——她一雙眼,正色眯眯地盯着樹下一羣正在嬉鬧的女子,那副模樣,雖說被畫師刻意用樹枝遮擋了幾分,但依舊十分大膽。

畫中女子笑容邪肆放蕩,看美女的神情,那叫一個渾然忘我。

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子,說她是色中惡鬼也毫不誇張。

畫像側面寫有一排小字介紹:涼州振西將軍府嫡女,蘇錦瑟。

南宸抬手一指,看向太后:“就她了!”

太后撇一眼畫軸上的女子,着實沒忍住,一口熱茶噴出。

嘴角抽搐眉頭緊皺,那畫像讓她越看越是火冒三丈,忍不住怒聲指着畫軸。

“皇家媳婦,最起碼也要端莊知禮,這......哪裏是個世家小姐的做派,她雖然姿色長相......尚好,但這家教堪憂,還跑到樹上,還......這眼神,這家風,世風日下啊,像甚麼話......”

南宸放下茶盞,站起身,打斷太后的話。

“家教堪憂也罷,世風日下也罷,本王既選了她,便就是她了,母后下懿旨吧,兒臣親自去涼州宣旨。”

“親自?”太后顫抖着身子,更是血氣不斷上湧。

“那你以後娶的妾室,是給你娶的,還是給她娶的?”

南宸嘴角邪魅,眼角微揚,聲音卻異常篤定:“本王這輩子不會有妾室”,隨後壓低聲音:“至於她,有本王難道還不夠,是想翻天不成。”

“你......”,太后突然捂着頭,感覺眼前一片暈眩。

千里之外涼州蘇家,蘇錦瑟眉間硃砂紅的異常,一陣刺痛後,腦中閃過零星幾個畫面,就在她要摔倒時,一把被人扶住。

白芍急的不行:“小姐,你怎麼了?”

蘇錦瑟從出生,丹田氣海處有就一小團靈氣,隨着她的成長漸漸長大,她可以預知近期幾日或剛發生的事情。

但由於靈氣太弱,一月也就能使用一次,並且身子還會如被人打了一頓般疲累。

卻也着實幫她解決了不少麻煩。

蘇錦瑟雖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眼中卻已經清明:“我們家要有貴客登門了。”

“貴客?”白芍緊張的四下看看,見沒人才放下心小聲道:“小姐看見了甚麼?”

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蘇錦瑟臉上表情有些愁苦:“有人要娶我!”

白芍怔愣:“這不應該是好事嗎?小姐你怎麼這副神情。”

捏了捏小丫頭的胖嘟嘟的臉蛋,蘇錦瑟眼眸中有着三分認真:“小白啊,你想小姐我以後都被關在金絲牢籠裏,當一隻金絲雀嗎?”

白芍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當然不想,小姐最喜歡自由了。”

蘇錦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就聽我的,去準備些東西,不要讓爹孃知道,免得他們受牽連。”

南宸到涼州第三日才見到蘇錦瑟。

然而這次見面,讓他真是往後的多年,每每午夜夢迴都記憶猶新。

當推開大門時,院子裏面陰風瑟瑟,兩旁掛滿白帆,滿地紙人,漫天的紙錢從天而降。

院子中間擺着一口上好的紅木大棺,周圍擺滿了的黃白菊花,旁邊還掛了一個大大招魂幡。

領着宣旨太監進來的管家當時就懵了。

“媽呀!”掉頭就跑,根本顧不得甚麼禮儀。

他要去找將軍告狀,小姐又要闖禍了,因跑得太急,鞋子掉了一隻都沒發現。

衆人駐足片刻

“我我我們......還進去嗎?”老太監恭敬的問站在一旁負手而立的“年輕太監”

年輕太監看他一眼,涼薄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玩味:“進”

“咯吱,咯吱!”

走在前面的老太監衣服都在顫抖,汗毛都快豎起來了,指着棺材道:“聲音......聲音似乎是從棺材裏發出的。”

不等衆人反應甚麼。

“嘿!嘿!嘿!”

三聲詭異的笑聲響起,頓時讓人頭皮發麻。

“啊啊啊,有鬼呀!”

老太監瞳孔放大,眼睛瞪着棺材裏,雙手摳着牙,頭髮豎起,赫然尖叫出聲。

原本寂靜的院子被這一聲老邁淒厲的叫聲,驚的樹上的鳥雀都一隻只掉了下來。

蘇錦瑟從棺材裏彈起,一張慘白的死人臉,嘴裏緩緩吐出好長一段血紅色還滴血的舌頭。

正衝着他們發出一段詭異而陰森的笑聲。

老太監霎時倒地,雙眼翻白,昏死過去。

年輕太監身旁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僵硬的躺在地上。

空氣一瞬間靜默如冰。

院子裏只剩年輕太監還站着,他閉了閉眼睛,平靜了兩個呼吸,再睜開時,聲音如天邊浮雲,溫涼且飄渺。

“蘇姑娘,玩夠了嗎?出來接旨吧!”

“啊?還接旨?”

蘇錦瑟纔看見竟然還人沒被她瞎昏過去,只見說話的人雖然是一般小太監打扮,整個人卻散發出無比尊貴和典雅的氣息。

精緻完美的臉猶如造物主以白玉雕成,毫無瑕疵。

最讓人難以忘記的是他那漆黑狹長眼眸中的那份深邃,以及那眼中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涼薄。

他就像那傳說中忘我峯之巔的千年雪蓮,孤獨,遺世,清高。

至於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極其--猖狂。

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勢在必得,唯我獨尊的即視感。

這種危險又刺激的人,讓蘇錦瑟眼冒紅心。

這等太監真是百年難遇,太容易讓人迷醉,一個眼神都讓人心尖顫抖,恨不能現在就撲過去,調戲他,征服他。

抹抹嘴角的血,趕忙爬出棺材,蘇錦瑟饒有興味繞着年輕太監走了兩圈。

雙手猛的摸上人家的臉,很是興奮:“你膽子挺大啊,我問你,宮裏太監都像你長這麼好看嗎?”

年輕太監似乎被她大膽的舉動嚇到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

白芍趕忙衝上來拉下她的手,提醒道:“小姐,你收斂點。”

蘇錦瑟臉上妝容甚是嚇人,根本看不出本來樣貌,看着年輕的太監嘿嘿一笑,我滴天!鬼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然而她卻沒發現,剛纔被她嚇到的年輕太監眸子裏莫名閃過一抹複雜,寵溺與無奈。

“這聖旨寫的甚麼啊”蘇錦瑟阿轉個身,再次看向年輕的小太監,聲音勾人,但因爲臉上詐屍的妝容,看上去異常恐怖:“這聖旨上要是說把你賜給我,我肯定接旨。”

年輕太監再次深吸一口氣,他似乎膽子異常的大,不怕鬼。

然而蘇錦瑟有種感覺,自己再衝他笑一下,這年輕太監都容易衝上來揍扁自己。

半晌年輕太監聲音裏帶着一種不可言說的命令:“蘇小姐還是接旨吧。”

昏死的老太監等人被一一踹醒,但後背仍然冷汗還在冒,繞着走,根本不敢看蘇家小姐一眼,好似她比鬼都可怕。

年輕太監聲音清涼卻很有磁性:“太后懿旨,蘇家嫡蘇錦瑟,溫婉賢良,才德兼備,秀外慧中,與攝政王實爲良配,下此懿旨,賜婚攝政王南宸,永結良緣。”

“咳咳咳!”蘇錦瑟差點被自己一口唾沫嗆死。

“小姐”,白芍趕緊送上一杯溫水。

蘇錦瑟灌了一大杯水,堪堪順過氣來。

眼睛又對上面前正在讀聖旨氣質很是涼薄的年輕太監:“攝政王日理萬機,應該早都禿頂了吧。”

“小姐”,白芍適時候的提醒眼珠子快拔不出來的自家小姐。

“咳!”蘇錦瑟暗罵一聲,眼神從年輕胸前緩緩下移:“太監長這麼好乾甚麼,嘖嘖,真是......白瞎了呀。”

一衆太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蘇家小姐實在是登不了檯面。

這說的都是甚麼話?

做的都是甚麼?

她剛纔是調戲了誰??

年輕太監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蘇錦瑟的臉,只是似乎眸子中有一絲瀲灩的愉悅:“蘇小姐,接旨吧。”

蘇錦瑟回神,指着自己:“那個......這懿旨是不是也......有點太能扯了,就我這樣,溫婉賢良,秀外慧中?”

“小姐”,白芍急的額角直冒汗,緊張的拉了拉蘇錦瑟的胳膊,咬着牙壓低聲音。

“這可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那可是天下地位最高的女人說的話,怎麼能用“扯”這個字。”

就算是......有點扯,也不能直說啊。

弄不好是要S頭的!”

年輕太監看着一臉一身亂七八糟的蘇錦瑟,似乎並不想多說話,嗓音冷寂,只給了一個字:“恩!”

白芍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一時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啞口無言。

果然夠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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