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鹿一白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她怕自己忍不住,一杯酒潑時宴臉上。

這個瘋子!

一天之內被時宴坑了兩回,鹿一白覺得,自己是不是得去廟裏拜一拜,她今年別是犯小人吧?

出乎預料的,周懷幸這次竟沒生氣,還能脣角含笑:“她的確很有靈氣,只是被我寵壞了,脾氣不太好,在劇組還得時先生多包含些。”

說到這兒時,他一手攬着鹿一白的腰,語氣縱容:“在劇組乖些,別盡惹禍。”

鹿一白:......

她盡力忽略周懷幸的威壓,勾出一道又甜又軟的笑:“我惹禍了,不還有周總替我兜着?”

周懷幸摩挲着她的腰,突然覺得,這些年鹿一白狐狸精的名聲在外,倒也沒冤枉了她。

“我說小周總,知道您今晚懷中佳人,可也不用這麼秀給兄弟們看吧,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可怎麼辦喲。”

劉釗插科打諢,一面又招呼衆人:“來來來,人都到齊了,也別都杵在這兒啊,都坐都坐。今夜都咱們自己哥們兒,客套甚麼呢。”

包廂裏便又熱絡了起來。

不同於周懷幸的冷,時宴的性格倒是很健談。

不過幾分鐘,他就跟這包廂裏的人聊得火熱。

時這個姓少見,劉釗對他又這麼熱絡,頓時有人想起來個人,問他:“Chanson.de.Rose的時慶洲先生,是你甚麼人?”

Chanson.de.Rose,三十年前興起的一個高奢品牌,以其獨特的風格風靡國外,據說其創始人是一位華人,名叫時慶洲。

時宴笑的和煦:“是家父。”

鹿一白陪着周懷幸坐着,分出個耳朵聽他們聊天,聽到這話忍不住腹誹。

怪不得時宴本人脾氣這麼乖張,還沒被人打死呢,原來根源在這兒。

不過......

時家根基雖然在國外,但這兩年已經開始將觸鬚伸到了國內,光鹿一白知道的,就有好幾回生意跟周懷幸撞上了。

只是她之前看到的都是時家其他人主事,這回時宴回來,目的應該不止在拍戲。

鹿一白想通其中關節,哪兒還不知道自己這是當了冤大頭。

在片場的時候,時宴果然是故意的!

她偷眼去看周懷幸的神情,見他神色淡漠,心裏又懸了一口氣。

完了。

鹿一白心裏忐忑,包廂裏卻是愈發熱絡。

知道時宴的身份,就有人開始吹捧:“時先生年紀輕輕的影帝就拿了大滿貫,不靠家裏也能做出這樣的成績,果然是年少有爲啊。”

包廂裏一片寒暄聲,王誠撇了撇嘴,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句:“可不是麼,咱們今晚上也算是來着了,來了個影帝,還來了個影后。”

他這話,成功的讓其他人目光都放在了“影后”身上。

影后本人頓時有點心虛。

時宴倒是正經在國外拿了大滿貫的影帝,她就不一樣了,唯一的一個影后頭銜,還是注水的。

那是周懷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時宴有些意外,目光在鹿一白身上掃了一圈,客客氣氣的問了一句:“鹿小姐拿過影后?”

他這眼神太過明顯,只差把“你演技這麼爛,是誰瞎了眼頒獎給你”寫在了臉上。

鹿一白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羞澀的看周懷幸:“周總疼我。”

她說着,還不忘偷偷去蹭周懷幸的手。

能把權錢交易說的這麼繾綣,也就鹿一白了。

話說到這份上,時宴大概是對她的厚臉皮有了新的認知,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周總果然教得好。”

這話不中聽,周懷幸面色淺淡:“過獎。”

只是順勢攥緊了鹿一白的手。

這力道大的,讓她的笑容都有點僵。

時宴意味不明的彎脣,大發慈悲的轉頭跟其他人說話。

偏生有人不肯放過她。

“今晚這麼熱鬧,不知道咱們在場的諸位,有沒有幸看鹿小姐跳一舞?”

王誠話沒說完,鹿一白就忍不住在心裏罵街。

剛剛這一出,已經讓周懷幸的臉色有些不大好,這會兒王誠舊事重提,是想讓她死在這兒呢?

時宴來之前,周懷幸本來是打算給她兜底兒的,結果這瘋子話裏話外都不大中聽,周懷幸眼下狗脾氣上來,十之八九是不肯管自己了。

她暗中磨牙,懷疑自己是不是夢裏挖了王家祖墳,臉上還得帶着笑:“王少這是難爲我了,我學藝不精上不得檯面,在小周總面前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就是丟臉了。”

她把話說到這份上,王誠卻更得寸進尺:“看來鹿小姐是真不肯給我這個面子了?”

“這話說的,王少的面子,誰敢不給?”

鹿一白臉上帶着笑,說的話倒是半點不客氣:“不過,我讓您如願了,城南那塊地的開發權,是不是也得塵埃落定了?”

周家來安城,是想把手伸到這邊撈錢,但現在合作沒完全談攏,纔有了今晚這接風宴。

王誠還沒說甚麼,包廂裏的幾位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周家的根基在燕市,這些年他們花邊新聞沒少看,可對鹿一白的定位,都是“養在身邊當雀兒的”。

但一個金絲雀,能這麼瞭解公司的進度嗎?

就連劉釗,也覺得自己大概小瞧了這位花瓶。

周懷幸還歪在沙發裏,轉着手裏的酒杯,倒像是縱容她似的。

鹿一白生的美,笑起來也勾人,但王誠現在卻覺得她笑容扎眼的很。

他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也顧不得周懷幸在場,譏諷的問:“鹿小姐身價這麼貴呢?”

要是開發權談下來,他今晚就不坐在這兒了。

更何況,家裏的事兒,他也做不了主。

鹿一白笑的更甜了幾分:“妖妃嘛,就得有妖妃的自覺。不過爲了防止被君王踹了,我得禍別人的國。”

她說到這兒,又把話轉了個彎兒,給了王誠一個臺階:“我年紀小,說個玩笑罷了,王少別放在心上。今晚是給小周總的接風宴,看他的面子上,就別爲難我了吧。”

到了這會兒,周懷幸才坐直了身體,將人攬了過來:“安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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