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有愛意了

沈墨拿着眼睛瞄着沈煙不安的縮着身子,遲遲不肯向前。

沈煙踉踉蹌蹌的走過去,蹲在他身前,沈墨“啊”了聲,應激的抱住頭。

一看就是沈家出事這段時間裏,鄭卓沒少的欺負他!

原本以爲不愛薄御白後,她的心就不會再痛了,沈家也會像從前那樣安穩的立足在夜城。

她錯了。

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招惹薄御白,薄御白是屬於喬鶯鶯的!她不該妄想!

所以。

老天能不能把她的爸爸媽媽和那個健康的,活潑的弟弟還給她?

沈煙摟住受驚的沈墨,任他推搡和咬她,她都不肯放手。

一手撫着他的後腦勺,一手撫着他背脊,聲音輕柔的低哄:“不怕,是姐姐,姐姐是來保護小墨的,小墨不要怕。”

“沒事了。有姐姐在,不會有人在欺負你,也不會再有人打小墨了,小墨乖。”

肩膀上的疼痛逐漸消失。

沈墨緩緩鬆開口,睫毛撲朔的瞧了她幾秒,最後才呆呆的叫了聲:“姐姐?”

聲音很小,如同蚊蠅一般。

但沈煙聽得很清楚。

眼淚沖刷着面龐,她笑看着他,忍着哭聲,重重點頭:“嗯!是姐姐,姐姐回來了。”

這時。

一大幫人從別墅裏跑了出來。

“鄭少,你怎麼了?”

“臥槽!沈煙!”

“甚麼,甚麼,沈煙?她出獄了?”

“起開,快讓我看看咱們夜城的第一美人!”

有個手腳輕浮的男人走過來,扯住了沈煙的頭髮,使她抬起頭,把臉供他觀賞。

注意到她額角猙獰的燙傷疤,男人“咦”了聲,敗了興致的道:“咋搞的,真是白瞎了這張好臉!”

本來還有意日後找機會在沈煙身上爽一把,現下瞧她原本傾國傾城的臉毀了,膚色暗沉的跟路邊擺攤的大媽一樣,還有身材……從前凸後翹婀娜多姿,如今乾癟成了皮包骨。甚麼興趣都沒了!

沈煙拂開男人的手,忍氣吞聲的拉着沈墨起身。

對方人太多,再待下去,怕是要走不了了!

今天是鄭卓生日,大家都是來給他慶生的,等下薄御白也要帶着喬鶯鶯來。

他們覺得沈煙和沈墨倆人走了也好,免得一會兒給喬鶯鶯心裏添堵,她要是不開心,薄哥指定也會不開心。

想當年,薄御白因爲沈煙讓喬鶯鶯受了點皮外傷,就一點都不帶商量的將沈煙送進去做了兩年的牢。

可想而知,薄御白對喬鶯鶯那是有多在乎啊!!

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鄭卓捂着脖子,吐着舌頭,大口喘着氣,感覺肺裏好受些,抬頭要找沈煙算賬。

見她要溜,他想喊,奈何嗓子嘶啞的發不出高音。

氣急敗壞的推了一把身邊的人,“把那個賤人給我帶過來,去,咳咳快去!”

敢掐他!

還當自己是曾經那個呼風喚雨的沈家大小姐嗎!

“薄哥和嫂子快來了,要是撞到了,不好吧?”

鄭卓:“等下讓她乖乖跪下來給喬鶯鶯道歉,喬鶯鶯高興了,御白還能說甚麼!”

也是!

大家沒了心理負擔,三步並一步的追過去。

沈煙腿上有傷,沒辦法走快。

一隻手從後面拉住她的頭髮,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便把沈墨往前推了一把。

“跑!快跑!小墨,別回頭——啊!”

沈煙被帶倒在地上。

她扭着身子咬住對方的手腕。

“靠,賤人!”

男人怒氣衝衝的揚手扇了她一巴掌。

不夠解氣。

回手又甩了她一耳光!

雙頰如同被火燒了般,疼的沈煙睜不開眼。

“別打,汪汪——我不跑了,汪汪!汪汪!”

沈墨被兩個人逼在角落拳打腳踢。

他習慣性的學狗叫,因爲這樣,才能讓這些人高興。

他們高興了,就不會繼續打他了。

聽到沈墨的聲音,沈煙咬着牙撐起身過去擠開對方,用身體把沈墨護了個嚴實。

拳腳像是雨點一樣落在她渾身,這種程度的打,她以爲已經習慣了,可還是好疼……好疼。

“行了!先把人分開。”

“你去拿條狗鏈子給我們沈大小姐也套上,看她這脾氣在牢裏也沒磨平,咱們重新教教她規矩!”

在後麪人巨大拉扯下,沈煙依舊護着沈墨不肯撒手,只聽“刺啦”一聲,她單薄的T恤被撕成了兩半。

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汗毛乍起。

她下意識想捂住胸口,幾個男人哪裏會讓?

提溜着她胳膊把她往後拖了一大截,吹着口哨,調侃道:“沒看出來啊,都瘦成這樣了,身材還這麼有料!”

“不愧是沈大小姐,果然夠大!哈哈哈!”

“嘖嘖,我必須得好好拍下來,發羣裏讓大家都見識見識,曾經沒機會見識過的‘風景’!”

沈煙不顧疼的硬是抽回一隻手按着自己運動背心的領口,屈辱的咬着脣,扭着身子躲避着鏡頭。

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以爲出來,會是能和家人們幸福團聚,重獲新生的景象。

結果……

沈氏集團被收購,父母雙亡,弟弟傻了。

昔日這羣見了她面要點頭哈腰的紈絝,都敢這樣的羞辱她……

“你他媽的躲甚麼!誰讓你躲了!”

男人推着她腦袋,按在牆上,用手機懟着她的臉錄視頻。

“你不是很傲嗎?當年欺負喬鶯鶯不是欺負的很來勁兒嗎?”

“還敢讓你弟弟開車撞人,你們姐弟倆今日就叫自作自受!懂嗎?”

“媽的,你這是甚麼表情,不服咋地?”

“來,給老子對着鏡頭笑一個,我讓你笑!”

嘭!

腦門撞在冷硬的水泥牆上。

沈煙意識渙散,心底一片哀涼。

喬鶯鶯……

她真了不起。

有薄御白無條件的愛着和這些紈絝們護着。

可她不是已經坐牢贖罪了……

認了不該認的罪,受了不該受的罰,這還不夠嗎?

“野子,你總拍她那張倒胃口的臉做甚麼,要知道咱們沈大小姐,最值得炫耀的可是她那雙腿!”

“對呀!”

嚴野受了啓發的不在執着讓沈煙笑,開始扯她的褲子。

“不要!不要!”

沈煙驚恐的尖叫。

在裏邊被欺負的再厲害都沒求過饒的她此刻低聲下氣的道:“求求你們,放過我,我會帶着我弟弟走得遠遠的,保證以後不出現在你們面前礙眼。”

“求求了,你們給我和我弟弟一條生路,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

沒有人聽她說話。

大家沉浸的在看熱鬧。

沈煙蹬着腳閃躲期間不小心踹到了嚴野的褲襠上。

周圍笑聲變大。

嚴野氣沈煙讓他丟臉,扯住她頭髮,沒等有下步動作,他人便被一腳踢翻在地!

像只王八一樣四腳朝天。

沈煙緊忙的往牆角蹭着身子,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甚麼,就見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踩在了嚴野的臉上,碾菸頭那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狠厲的碾磨着。

直至皮鞋下溢出了鮮紅的血……薄御白才收了腳。

眼前的景象讓沈煙雙目睜大,她用力捂着嘴,連大氣都不敢出。

悶熱的空氣變得稀薄冷冽。

嚴野小死一回的雙手虛掩着面目全非的臉,弓着身疼的滿地打滾。

沈煙怕的牙齒打顫。

尤其是當薄御白轉身朝着她看過來時,她心登時跳到了嗓子眼!

女人卑微又狼狽的樣子讓薄御白心口狠狠一抽。

兩年而已……

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薄御白喉結滾動,垂着眼睫脫掉西服外套,俯身要給她披在身上,不料女人像是隻受驚的野貓,倉皇躲開他的救助。

他的手懸在了半空,眼看着她哆哆嗦嗦的往沈墨的方向爬去。

“小墨,別怕,是姐姐。來,起來。”

沈墨還沉浸在暴力中沒回過神,不斷地呢喃着別打他,哭着推搡着她,不肯讓她碰。

沈煙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的摸了摸沈墨的頭安撫他情緒,又扯了扯他脖頸上的項圈,嘗試着解開。

奈何項圈是帶着鎖釦的的需要鑰匙才能打開,並且材質很硬,她把手心割破了,也沒有拽開。

真的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窒息!

淚水在眼圈打轉,沈煙吸着氣,奮力的抬着沈墨的胳膊,強行帶着他站起來。

見狀,薄御白側身向鄭卓攤出手,面若寒霜的道:“拿來!”

鄭卓不自在的摩挲了下身上的口袋,將一把銀色的長條鑰匙放到了薄御白的手心裏,“御白,不是,那個我……”

薄御白沒聽他的廢話,邁着長腿追上沈煙,擋住了她去路。

沈煙本能的把沈墨護在了身後,戰戰兢兢的看着眼前高大,矜貴的男人。

曾經她對他是癡迷到了骨子裏,從不放棄有任何可以靠近他的機會。

如今,她只覺得他可怕,想離他遠遠的,最好永不相見。

“薄總,您要做甚麼?”

“你叫我甚麼?”

男人語氣中透着危險,沈煙碎着步子後退,眼中盡是敬畏和疏離:“薄,薄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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