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厲厲：“哦。”
小男孩趕緊說：“我叫小霄霄。”
蕭如歌：“......”
小霄霄？戰厲霄的霄？
他怎麼給孩子起這種名字？不覺得彆扭嗎？
霄霄好奇地湊過來，“你叫厲厲？厲害的厲嗎？”
厲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嗯。”
“她是你孃親？”
“嗯。”
“你們也是京城人嗎？”
“不是。”厲厲微微蹙起眉頭。
他怎麼這麼多話？好呱噪。
“那你是要去京城嗎？我是京城人哦，等到了京城，我帶你去玩好不好？”霄霄笑眯眯地看着厲厲，一點沒覺得自己討人煩了。
“你不是說要離家出走嗎？”蕭如歌調侃地笑道。
“不走了，反正也找不到。”霄霄撅了噘嘴。
“你要找甚麼？”
“我找我孃親啊，爹爹說她丟下我，跟野男人跑了，我想找她問問是不是真的。”
蕭如歌：“......”
她差點沒咬到舌頭，面紗下的嘴角抽搐了下。
戰、厲、霄！
該死的混蛋，他就是這麼跟兒子抹黑她的？！
“厲厲，你有爹爹嗎？”霄霄好奇地問。
厲厲抿起嘴角，“沒有。”
“爲甚麼？”霄霄驚訝了。
“孃親說，他狼心狗肺，娶了野女人，現在墳頭草都比我高了。”
霄霄：“呃......”
被噎了一下，霄霄很快捏着小拳頭，義憤填膺，“那你爹爹真不是人，死得好！”
厲厲罕見地勾起嘴角，“我也這麼覺得。”
京城裏，某個策馬揚鞭、趕着出城的男人重重打了個噴嚏。
蕭如歌實在聽不下去了，汗顏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上車再聊。”
馬車裏固定着炭火，燒得暖融融的。
蕭如歌將厲厲放坐在軟凳上，囑咐車伕出發，然後從馬車夾層裏取出各種易容工具。
霄霄一個勁湊到厲厲身邊，盯着他看來看去，“你爲甚麼要戴面具呀？”
厲厲不理他。
霄霄也不泄氣，“能不能摘下來給我看看？我想看看你長甚麼樣子。”
“不能。”厲厲一口拒絕。
“爲甚麼？”
“孃親不讓。”
“爲甚麼不讓？”霄霄眨眨眼睛，“難道是你長得太可愛，怕被人拐走嗎？”
厲厲：“......”
這是甚麼說法？太笨了，不想理他。
“你讓我看看嘛，我真的很想看看。”霄霄纏着厲厲，趁着厲厲不注意，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厲厲的臉蛋。
厲厲黑了臉：“你幹甚麼？”
霄霄一臉震驚：“哇，你的臉好軟哦！像奶豆腐！”
厲厲：“......你離我遠點，不許碰我。”
“我喜歡你，你陪我玩嘛。”霄霄笑嘻嘻地伸手抱住他，“我給你當哥哥好不好？”
“不要，你放開！”厲厲努力掙扎，卻發現他力氣好大，掙不開，氣得用小腳踹他。
蕭如歌一邊易容一邊聽着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笑道：“玩歸玩，可不要摔到地上了。”
“孃親，我沒有......”
“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
霄霄大包大攬，張開小手，連着厚厚的披風一把抱住厲厲，“這樣就不會掉下去了。”
厲厲就像被裹蛋卷一樣，頓時動彈不得，只好用眼睛兇兇地瞪着他。
霄霄任由他瞪，反正他臉皮厚。
他心滿意足地抱着懷裏可愛的弟弟，轉頭好奇地看着蕭如歌的動作。
她易容的速度很快，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正在往臉頰上貼着以假亂真的胎記。
“你爲甚麼要把自己化得這麼醜？”霄霄不理解地說，“明明原來的樣子就很好看，現在這張臉好醜哦！”
“不許你說我孃親醜！”厲厲抬腳踢了他一下。
“我沒說她醜，我是說她現在假扮的樣子醜。”
“你還說？”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嘛~”
厲厲氣得不行，覺得他實在太討厭了。
蕭如歌貼好了胎記，轉頭看到兩個孩子摟摟抱抱的樣子，不禁好笑。
厲厲從小身體不好，從胎裏帶出的寒毒難以拔除，性格也比較孤僻安靜，除了她之外，不喜歡與任何人接觸。
她平時也很寵着他，只希望他平安開心就好。
但是，霄霄畢竟不一樣。
他們是雙生兄弟，雖然彼此都還不知道，但是與生俱來的血緣親密是抹不掉的。
她也樂意看到霄霄和厲厲親近，對厲厲抗拒委屈的小眼神，她假裝看不見。
“霄霄，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甚麼事？”霄霄抬頭看着她。
厲厲也停止了掙扎，臉蛋粉撲撲的，望着孃親。
蕭如歌指指自己的臉，“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假扮的樣子？”
“可以啊。”霄霄覺得這是一件小事，爽快地答應了。
“尤其是你爹爹。”蕭如歌怕他沒聽懂，“千萬不能跟他說，知道嗎？”
霄霄點點頭，“好，我不跟他說，我們拉鉤鉤。”
這個拉鉤的小習慣也跟厲厲一樣。
蕭如歌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的人是小狗。”
“變的人是小狗！”霄霄嚴肅地點頭。
厲厲看着他們兩個勾在一起的小指頭，委屈地扁了扁嘴。
孃親以前只跟他拉鉤鉤的。
約定好之後，蕭如歌也鬆了口氣，厲厲趁機掙脫霄霄，伸手去拉她，“孃親，抱抱......”
話音還沒落，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差點把厲厲摔到地上。
外面傳來馬匹喫痛的嘶鳴聲。
蕭如歌趕緊伸手抱住厲厲，又騰出一隻手護住霄霄，蹙眉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沈瑜，你還想逃到哪去？滾出來受死！”
車伕還沒有回答，一聲粗鄙的男子吼聲傳來。
沈瑜，就是南陽侯府三小姐的名字，也是蕭如歌如今冒名頂替的身份。
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她眯了下眼睛，將厲厲放在旁邊，“厲厲，你待在車廂裏，不要亂動，孃親去去就回來。”
她話還沒說完，霄霄已經氣憤地站了起來，“哪來的混蛋，敢在小爺面前叫囂？我出去會會他們！”
說着，小傢伙就一溜煙鑽出了馬車。
蕭如歌攔都攔不及，趕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