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2)

   梁遠澤是通過醫護人員報的警,何妍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個警員正在向梁遠澤問詢案情經過。待得知何妍的身份,兩個警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就示意何妍跟他到外面去,站在走廊裏問她道:“何女士,不知您丈夫這裏是否??”

   警員只說了半截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又解釋道:“他報案說傅氏企業總裁傅慎行先生是死刑犯沈知節,並說傅慎行自去年九月起一直恐嚇要挾您,今天下午還派人闖入家中毆打他,剁掉了他右手食指。”

   何妍澀然笑笑,抬頭看那位年輕警員。問他:“你信嗎?信一個被執行了死刑的犯人能夠改頭換面,以另外一個顯赫的身份活在這世上嗎?”

   警員被她問得一愣,呵呵乾笑了兩聲,沒有正面回答她。只道:“聽起來挺像小說的。”

   “是啊,像小說。”何妍垂目,低聲喃喃,片刻後又抬眼看那警員,平靜說道:“傅慎行先生長得的確與死刑犯沈知節很像,但是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個人。不是我,或者任何人可以胡亂判斷的。至於梁遠澤今天被毆打的事情,這是真的,當時我就在現場,但是不知道那些人和傅慎行有沒有關係。”

   警員看了看她,又問道:“剛纔您去哪裏了?”

   何妍坦然回答:“我去找傅慎行了,我也懷疑是他叫人去毆打梁遠澤的。於是跑去他公司質問他。”

   “哦?”警員有些意外,又問:“那結果呢?”

   “我去的時候他在開會。告訴我他對此事並不知情。”何妍答道,停了一停,又補充道:“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警員緩緩點頭,把對話一一記錄下來,請何妍在上面簽了字,最後又道:“何女士,我們會認真調查這一案件,希望您能去安撫一下樑先生,他現在情緒有些激動。”縱助吐亡。

   何妍點頭應下,裏面的那位警員也已經出來,取過何妍的筆錄看了幾眼,然後記下她的聯繫方式,就和同事先離開了。何妍往門口走了幾步,卻沒進屋,只站在那裏靜靜地看梁遠澤。他本是垂頭坐着,卻像有心靈感應一般,轉過頭來看她,叫她的名字,“妍妍。”

   何妍這才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下,小心地捧住他的手,低頭打量片刻之後,就又晶瑩剔透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來,砸在他的膝頭,暈染成一片小小的水漬,她吸了下鼻子,低聲道:“對不起,遠澤。”

   梁遠澤只當她是在爲他的手指說對不起,聞言用另只完好的手抬起她的臉龐,看着她,沉聲說道:“不要怕,妍妍,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警方了,也請他們去保護爸媽的安全,傅慎行不敢再做甚麼。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是邪不勝正的。”

   何妍苦笑,半晌後低聲道:“遠澤,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沒錯,梁遠澤真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沒有任何證據,傅慎行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證據,只憑着長相酷似就說他和沈知節是一個人,莫說警方,幾乎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認爲梁遠澤是腦子出了問題。

   至於梁遠澤被人毆打致傷,小區監控依舊是被人事先損壞了,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證據,那些闖入家中的流氓查無可查,只憑梁遠澤一張嘴說是傅慎行指使的,再沒有任何人證物證的前提下,傅慎行甚至連面都沒露,只派律師就處理了此事。

   最爲重要的一點是,就連何妍都不完全認同梁遠澤的話,而且他們就在案發當天已經離婚,她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前妻。她坦言認識傅慎行,並與之有些接觸,前夫梁遠澤認定她是因爲傅慎行才與之離婚,離婚當天還曾跑去傅氏企業找傅慎行鬧事。

   這一切,都是有視頻監控錄像爲證的。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似乎有了一個比梁遠澤的敘述更爲合理的解釋,三個人的情感糾葛導致了這一案件的發生,至於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傅慎行指示的,也許就是真的,可是沒有有力證據,就是警方也無能爲力。

   辦案警員看向梁遠澤的目光已透出憐憫和同情,道:“抱歉,梁先生,在沒有力證據的情況下,我們無法對傅慎行先生採取任何處理,這也是法律的公正性。我們會竭力保護每一位公民的安全,同時,也不能冤枉任何人。”

   梁遠澤神色意外的平靜,或者說在他得知何妍的口供後就已是這般模樣。他並不傻,只是一直活在陽光下,把這世界看得太過光明美好。他從警局內出來,看到在外等候的何妍,並沒有走上前去,立在那裏安靜地打量她。

   冬日的烈陽刺目異常,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微微抬頭,目光掃過停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黑色車子。那是傅慎行的車子,他曾經見過,那日從民政局出來,傅慎行就是用這輛車子接走了何妍。

   何妍一步步走上前來,立在他的面前,“遠澤。”

   梁遠澤嘲弄地微笑,輕聲問她:“何妍,你確定你這樣做是對的,是嗎?”

   她沒有回答,上前一步,抬手擁住了他的脖頸,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遠澤,你可以選擇恨我,然後忘記我。你還可以選擇繼續愛我,遠離我,逃脫傅慎行的控制,然後幫我把爸媽也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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