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狗，只能由我來牽。”
厲寒祁語氣霸道，嗓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個清楚。
話音落下，又引起一番交頭接耳，嘲笑聲此起彼伏。
各種聲音如大山般朝沈意歡壓過來，她忍不住瑟縮成一團，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來逃避眼前這些接踵而來的侮辱。
感受到懷裏女人的戰慄，夏思霆忍不住將她圈的更緊，感受着她單薄如紙片般的身軀，平生第一次有了種要保護一個人的衝動。
他給沈意歡輕輕披上外套，半開玩笑地開口道:“厲總，賣我個面子唄，這人我……”
“別讓我說第二遍。”
厲寒祁鳳眸微眯，音調森然，明明只是站在那兒，甚麼動作也沒有，卻還是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夏思霆不由心裏發怵。
他和厲寒祁兄弟多年，一直相處的還算融洽，像這麼爭鋒相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如此濃烈的S意。
他就奇怪了，不就是個女人麼？厲少何必動這麼大肝火？
也不知道是甚麼心理在作祟，他還是嗯着頭皮繼續說:“厲總，算我欠你個人情，這女人我先帶走……”
然而話音未落，一把泛着寒意的刀刃抵上了夏思霆的脖子。
誰也沒看清厲寒祁何時出手的。
昏暗的燈光下，只見他指尖微微一動，便有血珠從夏思霆的脖頸滲出。
厲寒祁音色沒有任何波動，仿若從地獄深處傳來，毫無感情，“我警告過你。”
衆人見狀，全都倒吸一口氣。
外界早就傳過厲少喜怒無常，冷血如斯，直到現在他們總算見識到了。
夏思霆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萬萬沒想到厲寒祁會對他出手，一時僵住無法反應。
就在場面僵持不下之際，沈意歡動了動，慢慢從夏思霆的懷裏鑽了出來，靜靜站在一邊，垂着頭，細碎的劉海正好遮住太陽穴處那道細長疤痕，也擋住了所有的真實情緒。
她不是好心怕連累夏思霆，而是她覺得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厲寒祁的對手，根本不需要做沒必要的犧牲。
或許，夏思霆好好活着，說不定以後還能爲她收個屍。
也蠻好。
厲寒祁眯眸，將女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她這是甚麼意思？主動出來給夏思霆擋刀？才從獄裏出來就和男人勾搭在一起了？她是有多下流？
他瞥向夏思霆，漆黑的鳳眸裏S意湧出。
夏思霆嚇得趕忙退後兩步，避開鋒利的刀刃，隨手拿起紙巾按住不斷滲血的傷口。
剛剛要是拿刀的手再重上一分，他肯定涼涼了。
見夏思霆主動退讓，厲寒祁才懶懶扔掉手中刀刃，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挑上沈意歡的下巴，逼迫她抬頭和他對視。
女人瞳仁閃爍，透着絲絲驚恐。
他勾脣，笑意卻不達眼底，對手下說:“找條狗鏈來。”
狗鏈？！
他要幹甚麼？
沈意歡腦中轟隆作響，一種不詳的預感瀰漫而來，不斷攪動着她的神經，連帶着手腳都跟着顫抖起來。
不會的，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惜，現實還是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手下很快拿來一條紅色狗鏈，在厲寒祁的示意下緩緩朝她走來。
沈意歡連連退後，聲音透着無限的屈辱，“不，求求你不要。”
她好不容易做回人，一個可以正常行走、喫飯、睡覺的人，爲甚麼連她這點權利都要剝奪？
立即又有兩個保鏢上前來將她按住，任憑她怎麼搖頭掙扎，那比血還紅上幾分的狗鏈還是牢牢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和蒼白的皮膚對比起來，刺目惹眼。
又一下，他把她的自尊踩在腳下，碾的粉碎。
沈意歡不再掙扎，像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呆站在原地。
厲寒祁上前，冰冷的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而過，最後停在她那雙失去光亮的杏眼上，字字誅心道:“沈意歡，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場。”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說:“帶她去s室。”
s室？
衆人都嚇了一跳，隨即都個個露出惋惜的表情。
可惜了，又多了一個隕落在這裏的女人。
s室是甚麼地方？
全碧水皇都最骯髒地方。
一般進去消費的客戶都是些有錢流氓，被帶進去的妞都是九死一生，身體稍微好點的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但看沈意歡這體格，已經沒任何懸念了。
大家都在或多或少地惋惜，沈意歡臉上卻沒有甚麼表情，任由保鏢拽着狗鏈踉蹌地往前走。
夏思霆反應過來，還想阻攔，沒走兩步，就被身強體壯的保鏢攔下，只能看着他們越走越遠。
沈意歡如同一隻寵物狗般被牽着走過華麗的走廊。
來往的客人紛紛向她注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機一通亂拍，嘴上說着不堪入耳的話，化作一記記重拳砸在沈意歡心口上，撕心裂肺的疼。
她頭垂的更低，指甲深深陷進手心，即便滲出殷紅的鮮血也渾然不知，滴在地面上開出一朵朵鮮豔的荼蘼花。
厲寒祁走在她後面，鋥亮的皮鞋踩過那些點滴血跡，眸色沉沉。
穿過走廊，坐上電梯。
電梯下行，最終停在地下二層。
電梯門打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沈意歡依舊沒抬頭，只是微顫的睫毛泄露了她內心最深的恐懼。
“吱呀。”
一道鐵門在她面前打開，香水味摻雜着血腥氣息直鑽進鼻腔，幾乎要讓她乾嘔出來。
厲寒祁走到她旁邊，隨手拿起一根佈滿倒刺的皮鞭在手裏把玩，淡淡問:“抬頭，看這裏還喜歡麼？”
沈意歡艱難開口，“厲少，求你……求你放過我。”
她只想做個平常人，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可是現在連這個念想都變成奢望了麼？
厲寒祁冷笑，“呵，放過你？”
他繞到她身邊，皮鞭挑起她的下巴，倒刺刺入嬌貴的皮肉，涼涼反問，“放你去找夏雷霆？呵，沈意歡，你可真夠件的。”
“不是的。”沈意歡連連搖頭，神色裏盡是無力，試圖解釋，“我和他只是……”
“只是甚麼？”厲寒祁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只是你手段夠高明，能這麼快勾搭上他？沈意歡，我還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大能耐。”
聽厲寒祁這麼抹黑她，沈意歡急了，下意識就要去抓他的手。
反而，當碰到他溫熱皮膚的那一刻，被他狠狠甩開，重重跌倒在地，全身每一處都在叫囂着疼痛。
夢魘般的音調在頭上響起，“沈意歡，我嫌你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