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陽雙生

“這兩個娃娃,已經命連一體了。”

“命連一體??”

老道士一句話出口,伏在地上的老爹坐到了地上問道,眼中的迷茫透露出他對此一無所知。

“據我所知,在我祖師爺那一輩曾經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只不過那是一對兄弟。”

“現在這兩個娃娃,已竟超脫了命連一體的範疇了。”

“準確的來說,他們現在是陰陽雙生。”

老道士手中不曾停下,毛筆仍然在黃符上游走着。

“這……”

老爹聽到老道士說的這話,整個人都有些六神無主。

爺爺曾經還經歷過抬棺這種事情,而我爹就是個正經的農村小夥,如果不是我爺爺整日薰陶,恐怕遇到這種事都不會請先生來看。

“現在如果S了陰娃,那你家的娃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我畫了這個附靈的符,剩下如何就看你娃娃的造化了,此符對所有陰氣重的東西都有一定的影響,再從裏面加黑狗血公雞冠這種大陽辟邪之物,更是能對陰魂起到一定的作用。”

聽到老道士這麼說,老爹現在反而有些遲疑。

一開始自己看不到順生的存在,但是當現在看到了,畢竟順生是自己的親骨肉,即使已經變成了陰魂那又如何。

雖然剛剛老道士跟自己打過招呼了,但是現在老爹還是有些不忍。

“你可要想好了。”

隨着時間流失,太陽已經從東邊能看到一個角了。

烈陽照射會對陰魂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除非是一些大凶之物,不過我哥明顯不在那一行裏。

老道士也勸我爹快做決定,就在我爹糾結的時候,我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無數我哥的記憶湧入了我的腦海,包括以一種我從來都沒見過的視角去看我從小到大的經歷。

是啊,我哥在恨,在恨爺爺當時選擇用他的命換我的命,在恨我爹明知道這事兒卻甚麼都不做,在恨我身爲弟弟,從出生開始就活在陽間。

也就在這時候,我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其實在我誕生的時候,母親還有一子,那就是我的哥哥陳順生,在滿月的時候不知爺爺按的甚麼風俗,給我們兩個餵了牛黃水,我和順生也因此高燒不退,當時的爺爺不知怎麼回事,非要將我們二人留在家中,等三天之後再次走出房門,爺爺的懷中就只剩下了熟睡的我。

當年的爹看到順生渾身漆黑,就如同被火烤過一般的時候,整個人都哭的像個娃娃,可爺爺不知對他說了甚麼,很快便說服了老爹,一同將順生放到了陶罐裏。

就是從那天起,順生的記憶就開始變得一片黑暗,而我也被這片記憶中蘊含的仇恨給感染了。

這也是爲甚麼前段時間爺爺的屍體總是被拋。

是順生乾的不假,他想報仇,他恨爺爺當年拿他當犧牲品,他恨不得趁爺爺活着生吞活剝了我,也好讓爺爺感受一下這十年來的痛苦。

今天順生再次現世出現在我的面前,作爲弟弟的我也因爲老道士做的紅線陣法而偶然陰陽相連。

在場的三人中,順生的經歷我是最有感觸的。

我們兩個靈魂相通,彷彿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父親和老道士兩人說話間,我轉頭看向了陣中的黑孩兒,發現此時他也正在看我,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在笑,但我內心深處隱隱覺得他在告訴我一句話。

他不想死。

“能不能不S哥哥?”

我一句話讓父親和老道士同時一怔,顯然兩人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話。

老爹聽到我這話以後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對着老道士撲通一聲跪下,額頭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先生!請你高抬貴手……放順生一把吧!!”

我頭一次見骨頭奇硬的爹這麼難過,也是頭一次見他對我爺爺以外的人下跪。

而坐在陣中一直冷笑的順生也在這一幕發生後再次低下了頭,我們三人也未曾注意,順生身上的黑色竟然變得不一樣了一點。

如果要形容的話,就是顏色變得更加純正,一絲不乾淨的東西正悄然散去。

看着我爹對着自己跪下,老道士搖了搖頭,伸手將我爹攙起。

“如果將黑娃娃放了,它必定會傷及無辜,畢竟陰魂不散,心中是懷有執念!”

聽到老道士說出這話,老爹只是低頭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甚麼。

“老先生,讓我哥留下吧!”

“你個娃娃,你懂甚麼?你知不知道留下他爲禍人間是多大的罪孽!”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是我哥!他犯下的罪孽,我願意幫他抗!”

我這一句話說出口,老爹和老道士兩人頓時不說話了。

“福生……”

我爹看着我,眼淚不要錢一般的流了下來。

之前我爹出去幹活,鋼筋從樓上掉下來扎穿了腳,就算是那樣他也沒掉一滴淚,可現在卻哭成了這樣。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試試了。”

老道士自言自語了一番,隨後將手中的毛筆甩幹,看着陣中的順生開口問道。

“你願意留在你弟弟身邊嗎?”

之前對所有東西都不爲所動的順生,在此刻竟然站起身對着老道士點了點頭,而他的腦袋也轉頭看向了我,眼神裏透出了一絲親情的感覺。

看到順生點頭,老道士一把抓住我的手掌,看着我的眼睛,彷彿在確定甚麼。

不過片刻,老道士從身後掏出一根銀針將我的手掌劃開,皮膚破開的痛苦讓我不由自主的咬緊了牙。

隨着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的血滴落到一個看起來十分老舊的羅盤中,隨着血越流越多,羅盤跟着轉了起來,而上面的針恰好就指向了順生的方向。

看到羅盤停止,老道士將我爹喚來爲我止血,他自己則是拿着羅盤緩緩站到了順生的對面。

細微的聲響過後,一根銀針穩穩的紮在了順生身旁的泥土上。

“娃娃,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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