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曼珠沙華 命運之輪

“宮主,那九公主不就是畫上的那女子嗎?宮主爲何不直接將她帶回來?”

“侍風,你不覺得她和桃花很相配嗎?桃花淚美人面,真是有趣。”夜剎華笑着說。

“宮主,二小姐到了。”突然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急匆匆來報。

夜剎華頓時笑開了顔,本宮的珠兒來了啊。

起身還未走到門口,夜剎華便讓人抱了個滿懷。

“華哥哥,華哥哥。”女子的聲音很甜很甜。

“珠兒怎麼來了,是不是想哥哥了?”夜剎華笑得開心,兩隻桃花眼都眯成了兩輪彎。將珠兒放在自己腿上,夜剎華輕輕撫摸着女子的長髮,眼裏滿是寵愛與疼惜。

“哥哥,珠兒今日遇到一個奇怪的老道,他竟說我的性命不過餘下兩年,氣死珠兒了。”夜曼珠嘟起嘴,抱怨道。

“是嗎,放心,哥哥會讓那人先去見閻王的。”一個眼神示意身邊的手下都下去。“珠兒想去哪兒,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

夜剎華帶着夜曼珠來到一條小溪邊。

“哥哥,你看啊,對岸的花好美啊,鮮紅鮮紅的。”指着對岸那一片花海,夜曼珠笑得無比開心。

“那是曼珠沙華,又叫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珠兒,你可知道那便是你我,我的珠兒,我好怕,好怕即便我改變的了命運,卻仍舊改變不了結局。”夜剎華心裏暗自神傷。

夜幕降臨,將夜曼珠哄得睡下,夜剎華輕輕離開,關上門。

星沉閣內,燈早已熄滅,人卻未安寢。

看着手中的紙條,這是北辰拿來的,說是一個不知名的宮女昨夜塞給她要她轉交給自己的。

“帝本無心”四個字刺痛了雲青瑤的心。

將紙條放在燈火上燒成灰燼,雲青瑤起身打開閣門走到桃花樹下。

“你還是那麼喜歡桃花。”男子的聲音充滿誘惑。

看着身邊站着的男子。“還?怎麼,你以前認識我?”雲青瑤內心暗自思忖這個男子到底是何來意。

“你竟不問我如何來到這裏,真是有趣。”夜剎華的話語裏帶着笑意。

“宮主既能來自有宮主的辦法,我既不能阻攔,也就不必問。”雲青瑤答的輕巧,全然不顧夜剎華眼神中的驚訝。

“你變了,小丫頭,變得更加難懂了。”夜剎華笑了,襯着月光,美豔動人。

“這麼說來,宮主與我是舊相識,老朋友相見,可否願意與我共飲一杯?”

夜剎華眉毛皺了皺,歪着頭靠近雲青瑤道:“有何不可!”

抱着桃花酒,兩人一邊談笑一邊飲酒,倒是好不快活。

一罈酒盡,夜剎華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放在雲青瑤手上,說:“這是禮物,算是謝謝你的美酒。”

看着手裏的荷包,雲青瑤甚是不解,此人的心到底深到甚麼地步?

“纓黛,這彼岸花開之日,便是命運輪迴之日,你我老朋友到那時也該一起敘敘舊了。”夜剎華笑着想。

打開荷包,是一把黑色的種子,是曼珠沙華。

望着夜剎華離去的背影,這個人太難懂,也太危險。

突然想起了帝至軒,昨夜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那一吻終究是甚麼,在他眼裏,我到底是誰?撫上自己的嘴脣,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天漸漸亮了,雲青瑤才起身會閣樓,坐了一夜,膝蓋都僵硬了,果然晚上還是該披一件外衣的,北辰……

迷迷糊糊的睡去,卻感覺身體不停的發熱,或許是發燒了吧,睡醒了就好。

夢裏有舅父的疼愛,有幼年的歡笑,而現在只有人心難測,只有機關算盡。淚水不自覺流下來,滴落在枕上,沾溼了鬢髮。

今日是宮女們去後政殿聽宮訓的日子,雲青瑤的四個陪嫁宮女也自然不能例外。

昏昏沉沉中有人在拉扯着自己,雲青瑤費力的睜開眼,是貴妃!掙扎着想要行禮,卻體力不支摔在地上便甚麼也不知道了。

“將她帶走。”看着雲青瑤慘白的面容,李傾城揚起嘴角。

到了貴妃殿門口,早已有無數前來看戲的宮嬪們等着了。

“既然沉美人在發燒,那便讓她在本宮宮門口曬曬太陽,驅驅寒。”命人搬來一把椅子,李傾城坐在陰涼處看着躺在烈日下的慕容青瑤。

“貴妃娘娘,這沉美人是做錯了甚麼,惹得娘娘這般生氣?”李惠開口道。

“怎麼,好妹妹,你也想嚐嚐這炎炎烈日的滋味?”李傾城挑起眉,滿不在乎的問道。

“我……”李惠只好乖乖閉上嘴,憤恨的看着那個囂張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多久。心裏暗自想着,向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

約摸兩刻鐘,雲青瑤才悠悠轉醒,陽光太強烈,太刺眼,不自覺伸手擋住,才發現自己渾身沒有力氣。

掙扎着支起上身,才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環顧四周,雲青瑤心裏已經大概有了數。

用盡力氣起身,向李傾城微微欠身道:“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哼,這纔像話嘛,你是美人,而本宮是貴妃,尊卑有別。若下次你見了本宮再不行禮,可就沒這麼簡單饒過你了。”

“是,貴妃娘娘。”自知已經支撐不了多久,雲青瑤緩緩轉身欲離去。

“慢着,誰說你可以走了。”

李傾城的話讓雲青瑤心裏一驚,今日怕是沒那麼好過去了。

“按照宮規,以下犯上杖責四十,把這些棍子都領了再回去。”李傾城說的雲淡風輕。

雲青瑤身子一震,卻仍是轉過身,恭恭敬敬行了禮,道:“是。”

貴妃轉身優雅的拿起身旁的茶水,笑着說“今日本宮悶得慌,所以想和你好好玩玩。”

說着,貴妃使了一個眼色,一個侍衛趁雲青瑤不注意,一棍子打在後膝,雲青瑤一時疼得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你!”雲青瑤剛開口,便被兩個侍衛架住。

雙手被人按在地上,緊皺着眉頭,雲青瑤知道今日是躲不掉了,只希望時間快些過去,受完也就是了。

第一棍下來,雲青瑤咬緊嘴脣,不讓自己發出叫聲;第二棍下來,額頭已經開始冒汗,接二連三的棍子落在身上,雲青瑤已經疼得抬不起頭也睜不開雙眼,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咽的低吟,原本滾燙的身體愈加難受。

渾身已經無力麻木,連壓着自己手的侍衛鬆手了都感覺不到,原本就慘白的臉龐現在已經毫無血色,滿是汗水,兩側的鬢髮早已溼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頭也開始發昏,喉嚨口已經有血腥味了,卻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示弱的樣子,硬生生嚥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青瑤已經甚麼都聽不見也看不看了,只知道現在整個人好熱好熱,像燒起來似的,喉嚨口的腥味再也壓制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便倒下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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