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人有錢就變壞

我家有錢,在申城頂尖上游的那種。

我爸這個上門女婿沒逃出‘男人有錢就變壞’的怪誕詛咒。

  我上大二那年,外公外婆因病前後去世。

一個妖豔女人帶着一雙兒女找上門來,說她兩個孩子是我爸的,我爸這才承認出軌。

  三人天天上門來鬧,我媽名門閨秀,死要面子,沒讓醜聞傳揚出去,打落牙齒和血咽。

她硬生生把自已忍得心力俱碎,第二年鬱鬱而終。

  媽死的那天,我爸卻得知,那雙兒女根本不是他的種。

  他悔恨交加,跪在我媽牀前不停地磕頭道歉。

  那個女人還拿着花錢買來的親子鑑定,死命狡辯撒潑,我跑進廚房拿了把菜刀便捅向那個女人。

  女人和我差不多大的兒子卻捉住我握刀的手,把刀抽出,又用力地插進了我爸的身體。

  我爸和那個女人都沒死,刀上全是我的指紋。

我爸受刺激太深,精神失常,無法替我辯護,我因故意S人未遂罪被關進監牢。

  牢中六年,所有能自S的東西我都用過。

毛巾,牙刷,撞牆,因爲我的自S行爲影響同一監獄的績效。

爲此我被餓過、打過、尿過,還有一次是不讓我睡覺,她們輪流幾個人看着我,三天三夜沒讓我合過眼……

  我沒死成,漸漸麻木了,麻木後的我幹活特別拼命,自然不是爲了績效,只是形屍走肉。

我這人是個怪胎,腦子越空,手裏動作越快。

做的活多了,我一年一年地成功減掉了四年的刑期。

  事隔六年,我重新踏上了外面自由的土地。

  早被千篇一律沒命幹活的牢獄生活,打磨得死氣沉沉的神經和細胞,在嗅到來自於繁華大都市的喧囂氣息後,再次被激活起來。

  同時激活起來的還有我深埋於心底的仇恨,它們像一直封印在我心底裏的魔鬼,紛紛叫囂着擴衝向我的四肢八脈。

  我要報仇。

  六年地獄般的生活教會我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報仇也別把自已再搭進去。

  我不會蠢到再用真刀,我要用軟刀子,把無形的刀尖一刀一刀扎進他們的心臟部位,讓他們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一輛白色車子在寬闊的大馬路邊上停下,應該是新的車品牌,我沒見過。

  車門開,走出來一個細腰翹臀穿黑色職業套裝的美人。

  我老成在在地對她吹了個尖利的流氓哨。

  耳濡目染六年,所有女人不該學的我全無師自通。

  女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直接朝我走來。

  我這才從她熟悉的眉眼上認出來,是袁湘雅,和我從小廝混到大的死黨。

  這些年,我在牢裏每月的供給錢也都是她幫交的。

  湘雅是根正苗紅的名門之後,她嗔怨地瞪視了我一眼,張開雙臂便把我緊緊地熊抱住了。

  我還有點不適應,她穿得乾淨又漂亮。

而我一身六年前還帶着洗不掉血漬的舊衣,怕弄髒了她,伸手拍拍她的細肩:“矜持點!矜持點!”

  湘雅沒動,依然死死抱着我,沒一會兒,我感覺到了脖子上的溫熱。

  我心裏一震,沒再動了,任她抱了好久。

最後是她自已鬆開我,抹着眼睛率先朝車子走去,嗓音裏還帶着哭腔:“走吧,找個好地方給你接風洗塵去!”

  她一邊開車,一邊問坐在副駕座的我:“有沒有甚麼打算?”

  我對她從來不隱瞞:“報仇。”

  車子嘎然剎住,她怒目而視:“你不要命了?六年還蹲上癮了?”

  我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眯了眯眸道,“我自有分寸。”

  袁湘雅還是不放心,喫完飯,又給我新買了身衣服,當天便帶我去她上班的公司找工作。

  我想了想,覺得她的提議有理,我眼下確實需要份工作站穩腳根。

  站在‘蔚藍海岸’的營銷中心前,我愣了愣問:“你家新開的樓盤?”

  袁湘雅臉色黯了黯,幾秒又恢復雲淡風清:“和你一樣,家破人亡了,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提前給我上了一課,三年前我可能也進去裏面和你一起作伴了。”

  “怎麼回事?”

  袁湘雅聳聳肩:“就那樣吧,提這些幹嘛,我們要展開新生活,走吧,我帶你去見我們總監。”

  我深深看了她幾秒,沒再追問下去。

  她和我一樣,深恨別人對自已憐憫的目光。

  我和她一起走進光可鑑人的大堂,問她:“甚麼工作?”

  “賣房子。”

  “售樓小姐?”

  “對,賺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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