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李總。”
張池看到來人，莫名的一陣緊張，解釋說：“這小子做事毛手毛腳，把我剛收上來的綠彩淺口碗砸了。”
說着，張池又添油加醋把過程說了一遍。
楊晨心中冷笑不已。
嫁禍？
還是嫁禍給一個人人公認的傻子，可真是缺了八輩子德了！
下意識想出聲解釋，但想到了張池跟那個長臉男人的對話，張了張嘴，又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
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美女老闆——李玉。
李玉生了一張純正的美人臉，高冷純御，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形，搭配那一襲黑色長裙，讓人不由生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
李玉聞言，眉頭微皺，看了眼緊張無措的楊晨，又看看憤怒不已的張池。
十分費解的問道：“張師傅，你收來的古玩怎麼會在楊晨手裏？”
張池瞥了眼楊晨，鼻子哼了哼，說：“這小子趁我不注意，自己上手拿的，剛拿起來就讓他摔了。”
“這東西多少錢？”
李玉問。
張池說：“你別看這東西小，這可是清雍正的淺碗，用的釉上彩的工藝。”
“這種品相，一個最少十五萬，賣家也是急用錢，所以才當到咱們店，但說了三天後二十萬連本帶利要贖回來。”
十五萬？
楊晨用力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差點繃不住表現出來。
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擺明了在坑公司！
一個破碗，而且還是個假的，開口就敢說15萬。
自己一個月的工資纔多少？
一個月兩千出頭，這得猴年馬月才能還清！
“李總，這不是幾千塊錢的東西，而且是他打碎的，必須讓這小子賠償！”
張池一口咬定就是楊晨打壞的。
真TM不要臉！
要不是心中有所忌憚，楊晨現在就想揭穿他那齷齪的把戲。
“張師傅，楊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讓他賠，他拿甚麼賠？”
李玉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楊晨，隨即說道：“一會你開個單子，等對方來贖回了，這筆錢從公司出吧。”
話到這裏，又提醒一句：“以後貴重東西記得看好，別亂放地方。”
“李總，也就是你心善，不然我今天絕對不會輕饒了這小子，該是讓他長點教訓了。”
張池瞟了眼楊晨，故作慍怒。
內心裏卻十分得意，十五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有楊晨這傻子當擋箭牌，他這日子，可總算是有了點滋潤。
然而，就在他以爲事情會就此作罷時。
楊晨卻突然開口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假......假的......”
“甚麼假的？”
李玉眉頭一擰。
張池一下急了，心中一驚，一把薅住楊晨的衣領，立馬呵斥道：“這筆錢李總替你還了。”
“你小子是不是還沒長記性？”
“我告訴你，這東西就這一件孤品，要不是李總髮恩，就算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張池有點慌，這東西的確是假的，真的已經被他藏起來了。
打算讓店裏賠了客戶十五萬，自己那個真品事後出手就可以大賺一筆。
若是讓李總看出甚麼端倪，那他就完了。
李玉諱莫如深的看了眼張池，想了想，甚麼話也沒說。
她俯身撿起地上的一塊碎裂瓷片，仔細查看，並沒有看出甚麼端倪來。
她雖是拍賣行老闆，但鑑寶識寶的功夫卻只剛到入門。
若不是此，也不會花高價把張池聘請過來。
“張師傅，這次就算了。”
李玉丟下瓷片，拍了拍手，示意張池放開楊晨。
“哼！”
張池鬆開手，盯着楊晨的眼神閃過了一抹陰毒之色。
“傻子，就憑你也能看出這瓷片的真假，癡人說夢。”
在心中譏諷一聲，張池轉頭看向李玉，說：“李總，你就是太心善了，這小子做了錯事，還紅口白牙污衊。”
“指不定以後給公司帶來甚麼麻煩呢。”
楊晨見李玉已經相信了張池，心裏着急，又不知如何解釋。
情急之下，他當着衆人的面撿起了地上的碎片，伸出舌頭用力舔舐起來。
李玉表情一震，驚聲道：“楊晨，你幹甚麼！”
張池也愣了一下，他剛要發難，就見楊晨拿起瓷片，傻子一樣笑着：“甜的，是甜的......”
李玉看向他手中的瓷片，只見上面的色料已經軟化，紋路間出現了褶皺。
但凡瓷器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熔於水。
尤其是釉上彩一類，就算雨水沖刷幾年，也可以做到形色不變。
這瓷片上的彩料，怎麼可能一舔就化？
一瞬間，李玉就想明白了甚麼，她看向面色蒼白如紙的張池，眉頭皺了起來。
他是拍賣行的首席鑑寶師，怎麼可能出現如此紕漏？
張池也沒想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竟會讓一個傻子給攪黃了。
他慌張不已：“李總，這......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李玉冷眼看着他，“連楊晨都能看出來，你一個首席鑑寶師看不出來？”
“我看這15萬你就自己補上吧。”
說完，她不再搭理張池，看向楊晨：“你跟我去辦公室。”
張池面色煞白，看着李玉離開的背景，渾身抑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來這次是真的栽了！
別說撈不到錢，若是這件事讓李總起了疑心，那他這鑑寶師就算是幹到頭了。
MD！
恥辱，奇恥大辱！
想到這，張池對楊晨恨意滔天，都TM因爲這傻子！
......
此時，楊晨跟着李玉來到辦公室裏。他站在辦公桌前一頭霧水。
正想着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跟李玉解釋清楚，畢竟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做傻子。
可不等他說話，李玉卻先一步開了口，她看着楊晨：“你這傻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她搖搖頭，沒有提及剛纔的事，而是拿出了一個信封。
裏面有一萬塊錢，是她準備給楊晨母親治病用的。
一點心意。
但又擔心，這種帶着憐憫的行爲會傷害到楊晨的自尊心。
她便想了個法子。
“我最近肩膀有點酸，你來幫我按按吧，按完給你點獎勵。”
李玉揉了揉肩膀。
讓楊晨來幫自己按摩肩膀。
有了個藉口，把錢送出去，那也算仁至義盡了。
楊晨答應一聲，木訥地來到李玉身後。
伸出手搭在了她那細膩的肩膀上。
楊晨用力地嚥了口唾沫。
一股燥熱，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