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看痣

“這……這……”

如果此時可逃,尤德旺定會第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就是再蠢,也該看明白眼下的局勢對他極其不利。

若想成功給陳益壯安上罪名,必然要建立在,他替尖夫銀婦替辯失敗的前提下。

然而此時這個看似牢不可破的前提,驟然間坍塌成了一地雞毛。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算是看明白了,陳益壯是個瑕疵必報的小人。

收拾完楊作山之後,接下來必然該輪到自己了。

果不其然!

“師爺身子骨可還行?”

陳益壯眯着眼笑呵呵的摸了摸身邊衙役的S威棒,意思已是相當的明確。

“姓陳的你……你休要放肆,這縣衙的公堂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尤德旺轉身求饒:

“大人,屬下一時糊塗,審查不力,請大人治罪。”

“審查不力?一時糊塗?”陳益壯哈哈大笑。

“師爺避重就輕這一手玩的可真溜,碰到給面子的,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之前是誰叫囂着,我這種惡棍如若不除,必會引起滔天民憤。”

“又是誰叫囂着,陳某不學無術,只會自取其辱。”

“所以說,陳某爲甚麼要給師爺這個面子呢?”

陳益壯說着話音猛然一沉,呵斥道。

“尤德旺!你身爲縣衙師爺文吏,本該是嚴大人的左右手!”

“然而卻憑私念斷命案,形同草菅人命,罪大惡極!”

“尤德旺!陳某讓你牢記的話你還記得否!”

“你說,身爲縣衙師爺文吏,你當然精通我朝所有律法。”

“依《大奉刑統》,身爲官衙文吏知法犯法,欺壓百姓,罪加一等,應立即革職除籍,受六十棍刑,入三年牢獄。”

“尤德旺,陳某可有說錯半句?”

尤德旺頓時慌了,噗通跪在了嚴正清面前。

“大人,屬下也是受人蠱惑,一時糊塗犯了大錯,還望大人看在昔日情分……”

“等等。”嚴正清眉頭一皺,抬手打斷:“聽師爺這話,此案還另有蹊蹺?”

“你還不快如實招來,究竟受誰蠱惑,本官或許還能對你尚存姑息。”

“是她!是這個小賤人!”

尤德旺轉身毫不猶豫的怒指向水妖。

“此賤人誘導屬下,企圖借通姦一案陷害陳訟師,屬下也是一時糊塗,聽信了賤人的讒言……”

水妖瞬間也慌了。

“姓尤的你少放屁!老孃跟你認識嗎?!”

“小賤人,你纔是在放屁!”

事到如今,尤德旺哪裏還顧得上臉面,一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你左半邊屁股根裏,長了一顆紫痣,那紫痣上不多不好,剛剛長了兩長一短的黑毛。此祕密,只有尤某一人知曉。”

“你不認尤某沒關係,那你可敢讓女官查驗?”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滿堂鬨笑。

金鳳樓四大花魁之一,號稱**轉生的水妖姑娘,屁股根裏生紫痣,痣上長三毛。

光是腦補一番,就別提有多刺激了。

關鍵如此勁爆的私密,竟出自堂堂縣衙師爺之口。

衆人歡呼雀躍,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直接扒開水妖裙子,仔細一探究竟。

水妖臉刷一下紅透了。

她雖是風月之女,但畢竟也是女子。

如此私密被堂而皇之的曝出,不消片刻,定會傳遍整個碧水城。

到時是個男人都會湊上來,問她一句,水妖姑娘,看看痣?

水妖越想越氣,死死的盯着尤德旺,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這狗東西。

一旁的陳益壯也忍不住樂了。

局面有點失控啊。

完全沒算到他們會當堂狗咬狗。

更沒想到,姓尤的賣隊友賣的這麼嫺熟,這麼幹脆。

瞧瞧,都把人水妖姑娘給整哭了。

多讓心疼啊。

紫痣,有形狀嗎?

屁股根,根到甚麼程度,又是甚麼角度。

呃……陳某就是好奇,純屬好奇。

不過也好,尤德旺突如其來的一口,反而讓陳益壯省事了。

都不用他再囉嗦,真相已然大白。

尤德旺跑不脫,水妖也跑不掉。

連帶着水妖引出來的杏桃兒等人證,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掉。

接下來的通判,也就簡單多了。

直接照《大奉刑統》的量罪照搬即可。

水妖聯合杏桃兒等人,惡意捏造事實,構陷誣告陳訟師。

在徵得當事人諒解的前提下,水妖和杏桃兒,當庭杖責二十棍後,遂被釋放。

先前跳出來指認陳益壯的那名男子,則被杖六十,直接當堂昏死過去,隨後被拖入牢房。

陳益壯之所以諒解,並非想當舔狗。

他就想看看痣。

再說了,都是金鳳樓的人,自家人。

自家人有點小矛盾,關起門,啥事是不能商量着解決的……是吧?

唯一出乎陳益壯預料的是,嚴正清居然輕判了尤德旺。

說是輕判,幾乎等於沒判。

不過是當堂革了他師爺的職,永不錄用。

其他的,就連板子都沒挨。

要說這裏面最壞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這個尤德旺。

反倒是落了最輕的處罰,這就讓陳益壯很是不爽。

“此通姦一案,既已查明,純屬原告楊作山無中生有造謠滋事。”

嚴正清拍下醒木。

“依據誣告反坐原則,判楊作山流放三千里,爲期三年,三年期滿,緝拿歸案,再行問斬。”

“判楊金氏,與楊作山解除夫妻關係,即日起恢復原名金萍兒,可再行他嫁。”

“判和氏夫妻二人無罪,當堂釋放。”

“退堂!”

“大人稍等。”

陳益壯轉身來到公堂門口,環顧了一圈後,這纔開口道。

“陳某在此要奉勸諸位一句,公堂之外也並非法外之地,人血饅頭喫多了,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某些人的不幸,僅僅只是因爲她即便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同理,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言盡於此,散了散了!”

陳益壯說完,轉身揮了揮手,正待離去。

身後忽然傳來,至少有三道聲音,幾乎異口同聲喊道。

“陳訟師,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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