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外面的聊天還在繼續。
“凱豪酒店那次?就是你被東方譽航暗算的那次?”
沈鼎興奮起來,喫瓜的音量陡然高了幾度。
“那豈不是她還是你第一個女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在陸雲霆面前,最不能提的兩件事。
就是死對頭東方譽航,和女人。
果然,沈鼎看到好友的冷臉更加黑了。
“趕緊地,把手術方案確定下來。”
他把咖啡原封不動地推回去,拉着沈鼎起身。
沈鼎喫夠了瓜,心情舒暢地和他聊南麗的手術。
“放心吧,她這個手術應該問題不大……”
一直等到男人們的說話聲完全消失,南麗才慢吞吞地從屏風後面閃出來。
她往四周看了看,確定再沒有其他人才回去病房。
陸雲霆的話,每一句都似刻在她腦子裏一樣。
南麗想得出神,完全沒在意南歌就在她前面。
南歌很納悶,她剛剛叫南麗,妹妹壓根沒聽到。
“你幹嘛呢?”
她忍不住拉住南麗的手腕。
南麗驚了一下,看見是姐姐,她也沒出聲,而是盯着姐姐看了好一會。
“中邪了?”
南歌不明所以。
南麗醒神過來,懵懂地搖搖頭,很無意地說。
“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夢了。”
“別瞎想,夢都是反的。”
南歌以爲妹妹又做了甚麼自己死了的噩夢。
“我夢到你了。”
南麗語氣落寞,表情也呆呆地。
南歌頓了下。
“夢到我?”
“對啊,夢到你衣裳都破了,嘴巴也是破的,還蹲在地上哭,那裏好黑……”
南麗邊說邊去看南歌的神情,姐姐明顯神情一滯,臉上很不自然。
“那個地方好像是個酒店?”
南麗抓着南歌的手,“姐姐,我好像聽到你在哭。”
“你的樣子,好像半年前我們來京城看病一樣……”
妹妹的話讓南歌塵封的記憶又衝出來,那晚的疼痛和不堪,依然在折磨着南歌。
她勉強地笑笑:“沒有的事,你別亂想。”
南歌越是否認,越是平靜,那這件事就一定發生過。
半年前那晚,南麗還有印象。
南歌身上曖昧的痕跡,還有破敗的衣裳……
她還記得當天晚上,南歌去了藥房,像是買了甚麼藥一口吞下去。
南麗心中已經拼湊出事情的真相,難怪陸雲霆會突然問她手鍊的事情。
“姐姐,半年前,你是不是被人……”
南麗沒說完。
南歌平靜地說,“這事已經過去了,別再提。”
南麗看着她,欲言又止。
如果姐姐知道當年那個人是她現在的老公,那會怎麼樣呢?
“南麗,跟我來做檢查。”
護士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南麗心中卻已經下了決心,這事一定不能說。
舊事重提,南歌的心情頓時低落起來。
她陪南麗做檢查也心不在焉,晚上九點多,南麗睡下後她才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南麗根本沒睡。
南歌自己打了出租車去了別墅。
按了密碼進去,別墅裏空無一人。
陸雲霆回不回來她不關心,南歌也無暇欣賞別墅的豪華裝修,徑直找到自己的房間。
陸雲霆早就在微信上告訴她住哪個房間,二樓的客臥。
客臥也是個獨立套房,南歌很滿意。
這樣就不會有穿着睡衣在外面偶遇陸雲霆的尷尬了。
她盤算着自己也就在這裏過過夜,這個客臥已經很奢侈了。
鎖上門,她舒服地泡了個澡,先收拾了下行李,然後坐在梳妝檯前在手機上記手賬。
-醫院檢查,3800
-喫飯,80
-打車,60
……
正記着手賬,也壓根沒注意房子裏的微小動靜。
別墅本來就大,裝修又用了特別隔音的材料。
南歌在樓上壓根不知道,一樓已經摸進來兩個黑影。
過了一陣,南歌渴了,下樓去廚房倒水喝。
啪嗒,她打開樓下的水晶燈。
突然間,諾大的別墅亮如白晝,正在往外面搬東西的兩道黑影頓時無所遁形。
南歌以爲自己眼花了,這屋裏怎麼突然多了兩個人!
關鍵這兩人手上抬着一臺電視機……
“……”
住進來第一天就遭了賊。
那兩個小賊也愣了,實在沒想到這房子還有人。
他們盯梢了好幾天,這裏一直沒人住。
南歌和兩個小賊樓上樓下對望,其中一個反應過來。
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刀,示意另外一個人把電視放下,拔腿準備上樓來抓南歌。
哪知道這時燈突然全部都滅了,屋裏又是黑漆漆的一片。
“抓住她。”
有人吼着。
混亂中,南歌隨便溜進了一個房間,然後鎖上門。
就是窗外的月色,她才知道自己進的是主臥,陸雲霆的房間。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手機都沒拿在手上,報個警都沒工具。
她掃了一圈黑漆漆的房間,順手抄起一個高爾夫杆。
南歌站在門後等着,可是等着等着,都沒聽到有人上來。
她凝神靠着門又聽了一會,屋子裏靜悄悄地。
正要打開門,聽到樓下有甚麼稀里嘩啦的聲音,接着便是腳步聲。
下一秒,腳步聲停到了門口,南歌祈禱這人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門已經開了!
慌亂之下,她掄起球杆就是一拍,沒等來慘叫聲,自己卻被一雙桎梏的大手掀翻在地。
南歌悶哼一聲,球杆咚咚地在地上滾遠了。
被壓在男人身下,場景似曾相識,南歌又想起那晚不好的記憶。
這人身上的氣息,莫名有點熟悉。
“放開我。”她拼命吼出來。
陸雲霆聽到她的聲音,瞬間從她身上彈開。
“你怎麼在我房間?”
南歌起身,雙手捂住睡裙的胸口,脾氣也不好:“你怎麼進來也不說話?”
“這是我的房間。”
說着,男人隨手按了一個按鈕,房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