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樓下的嘈雜聲不斷,顧夏被吵醒,剛一睜眼,就被窗外的陽光晃暈了眼,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別墅大廳裏,麻將嘩啦啦地響,年輕男人們玩起來控制不住音量,幾個女伴圍坐在旁邊,一羣人談笑聲越來越高。

打牌間隙,有人問:“秦堯之真的回國了?”

“嗯,聽說是前天下午回的。”

“後天有個慈善晚會,秦家贊助的,請帖都發上天了,這不就是要讓秦堯之在湖市露個臉嗎?”

“怎麼,你不去?”

“當然要去了......三筒。”那人又抓了張牌,“我倒要看看,五年沒見,他變成甚麼樣了,是不是還那麼......目中無人。”

聽着朋友們聊着八卦,忽然,周無徹一推牌,面上閒適自得,“自摸九筒,糊了。”

陸北也只差了一張牌,等了十幾圈都抓不到,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泄憤似的將手邊的籌碼扔出去,“回國了就回國了,多大點事,你們翻來覆去地說。”

他抻着脖子看清了周無徹的牌,又不滿地嘀咕,“這麼小的牌你也好意思糊?”

周無徹挑眉,“小糊也算糊。”

有人調侃:“陸少這一上午都在輸,時運不濟啊。”

衆人一邊起鬨,一邊重新抓着牌。

陸北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小點聲。”

周無徹扶了一下銀絲框的眼鏡,扯脣笑:“怕我們打擾你家寶貝休息啊。”

周無徹的女伴依偎在他身側嗔笑,“陸少可真是好男人,時時刻刻都惦記着自己的未婚妻。”

“怎麼,羨慕了?”

周無徹一把將女伴摟到身前,手掌嫺熟地順着她的背摸了幾下,露出與斯文外表截然相反的輕薄氣質,聲音越來越低,“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不害臊的?這是在外面。”話雖如此,女伴還是沒骨頭似地攀在他懷裏。

兩人**毫不顧忌。

“咳咳。”

忽然,有人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努嘴示意。

衆人這纔看見站在樓梯口的顧夏。

顧夏穿着件淺綠色的真絲睡裙,捲曲的長髮隨意地鋪了滿肩,她五官精緻明豔,卻因脣色泛白而顯出幾分脆弱感。

陸北臉色一變,推開牌就迎了上去,“你怎麼下來了,我們吵到你了?”

顧夏不知道在想甚麼,陸北叫了好幾聲她纔回過神來,她搖搖頭,啞着聲說:“睡了一上午,也不困了,下來喝口水。”

陸北握住她的手,“那就過來陪我坐會兒?”

他目光晶亮,又帶着幾分祈求,“來嘛,我輸慘了,給我轉轉運吧寶貝。”

有人幫腔:“就是,再輸下去,陸少就得哭鼻子了。”

陸北迴頭就罵:“滾蛋!”

終於,顧夏點點頭,陸北立刻又笑起來。

他有一雙狗狗眼,卻又比圓潤略狹長,笑起來彎彎的,絲毫沒有公子哥的風流氣息,像個純良的大男孩。

今天是週末,陸北本來想帶顧夏跟着朋友們一起出去露營,可是不巧,她感冒了,外出活動改爲室內,又爲了讓顧夏能好好休息,陸北乾脆就帶着一羣人來顧夏家打麻將,也算消遣。

顧夏坐下來之後,陸北果然手氣大改,連續贏了幾局。

他俊俏的臉上滿眼的飛揚笑意,日光照進他眼睛裏,異常的耀眼。

玩嗨了,陸北不由自主地伸手攬住了顧夏,往自己懷裏帶,“寶貝,我這手牌怎麼樣?”

顧夏點點頭,表情沒甚麼變化,“可以做清一色了。”

“別說出來啊我的祖宗。”陸北立刻着急地堵她的嘴。

他的手指觸到顧夏的脣,因着用力,指尖探進了她的脣裏,觸及她柔軟的口腔。顧夏忽然臉色一變,毫無預兆的,她一把推開陸北,跑了幾步出去,俯身乾嘔了起來。

熱鬧的氣氛頓時摻雜了幾分古怪。

陸北面上焦急,“你們玩吧,我帶她上去休息。”

說完,他打橫抱起顧夏,幾步就消失在客廳。

周無徹的女伴一時沒反應過來,想到傳言中,他們馬上就要訂婚,她們明明出身差不多,命運卻大相徑庭。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臉上也就露了兩分不滿,“才坐了半個來小時,就被人抱上去了,身體夠弱的。”

周無徹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顧夏感冒了,今天身體確實不好,來,你替陸北打兩圈。”

女伴一邊坐上牌局,嘴裏一邊還在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我只是覺得一個感冒而已,有必要這麼矯情嗎,真是的,打擾大家玩的性質。”

她輕哼,“早就聽說陸少金屋藏嬌,怎麼也不把女朋友領出來見人,她剛纔坐在這始終沒個笑模樣,誰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覺得我們不配了——啊!”

話還沒說完,伴隨着“砰”一聲,尾音驀地轉爲痛苦的哀嚎。

她的頭被周無徹按在麻將桌上,剛纔還一臉斯文的男人,此刻一張臉陷在陰影裏,俯視着她,溫聲說:“你怎麼那麼多話啊。”

力道之大,女伴的額頭立刻就滲出血跡。

而周無徹竟然還是微笑着的。

他拽着女伴的頭髮讓她起來,手指順了一縷下來,遮掩住她額頭上的血跡,滿眼愛憐,“乖,我這是爲你好,你別看陸北一臉純良,他心肝懷着呢,讓他聽見你編排他女朋友,可有你受的。”

女伴有些嚇傻了,連哭都忘記。

周圍幾個男人的表情都稀鬆尋常,見怪不怪似的,甚至有點不耐。

“走吧,顧夏這樣,陸北哪還有心思跟咱們玩。”

“也成。”周無徹說完,還自覺地收拾散亂的麻將,將它們一個個整齊地碼好。

有人壓低了聲音,神祕兮兮地問:“這兩年看着乖順,怎麼,還不讓陸北碰?”

周無徹隨之看向無人的樓梯,眼中閃過暗光,輕笑了一聲,“陸北花了三年,才調教出這個模樣,更進一步,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那人聽見不知道想起了甚麼,忽然打了個冷戰,含糊地說:“別說了,快點收拾,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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