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茉率先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着臉色難看的司錦錦。
“茉茉，錦錦，你們來啦，快坐。”
司晨峯連忙笑着，站起來招呼兩人。
顧家也把目光投向剛進門的兩個女孩身上。
而顧瑾年的目光卻落在司茉的身上。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驀然想起，白天的時候爲甚麼會覺得司茉這個名字耳熟。
那是印在兩人結婚證上的名字。
當時他就看了一眼，沒怎麼上心。
沒想到……
想起白天在醫學院見到的那一場戲，顧瑾年心思猛地一沉。
小小年紀，心機深沉。
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是這樣的人，難免心情不愉快。
再加上白天被系主任拉住磨了一天的耳朵，說司茉如何如何優秀。
沒想到，爲了接近他，這女人竟然故意收買導師說她的好話。
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要是系主任得知自己對司茉的舉薦，被顧瑾年腦補成爲了上位賄賂導師的人。
估計要氣得吐血。
司茉自是注意到顧瑾年的目光，她裝作沒看到。
此時席間只留下兩個座位。
一個在顧瑾年的身邊，一個在司晨峯的身邊。
一看就是故意安排的。
司茉也不矯情，徑直坐在顧瑾年的身邊。
司錦錦也默默在司晨峯身邊坐下。
“錦錦，你怎麼了？”
司沐遠注意到司錦錦臉色不好，低聲問道。
司錦錦沒說話，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瞪了司茉一眼。
“是不是司茉她……”
欺負你了？
司沐遠臉色一變，就想拍桌子對着司茉發難。
卻被司晨峯按了下來。
剛兄妹倆的小互動他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現在有顧家在，不宜做甚麼。
“上菜吧。”
顧天華冷淡地對侍者說道。
席間，除了咀嚼和碗筷碰撞的聲音，再無其他。
司茉埋頭乾飯，她辛苦學習了一天，肚子都餓扁了。
至於身旁那若有若無的視線，與她無關。
良久，顧天華放下筷子。
彷彿一個信號，其他人也相繼放下了筷子。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顧天華說着，從黑色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按照當初所說的，五年之期已到，簽字吧。”
顧天華將文件推到司晨峯面前。
“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嗎？顧總，您看……”
司晨峯有些着急，他不錯眼地看着司茉。
“還有一個月，你還能做甚麼？”
顧天華很是不滿，整整五年，顧家幫了司家不少。
只不過司晨峯能力不行，也怪不得他了！
司晨峯臉色很難看，他當然知道顧天華說的是甚麼。
作爲一個男人，被人當衆下了面子，他也實在難堪。
但如今司家經營不善，資金鍊斷裂，絕對不能就這樣讓顧瑾年和司茉離婚。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司茉。
司晨峯求助地看向司茉。
司茉簡直要氣笑了。
她突發奇想，
司晨峯認她回來，不會就是讓她來收拾爛攤子吧。
“這協議不算。”
顧瑾年皺了皺眉，看向身邊發話的女人。
她甚麼意思？
這話一出，顧家都沉下了臉。
怎麼，反悔了？
倒是司晨峯眼眸驟亮，討好地笑着說道：“顧總，我覺得婚姻這種事，還是聽聽小年輕的意見。說不定他們也不想離婚。”
“哼。”
顧天華冷哼一聲，他回頭看向顧瑾年。
“阿年，你自己說。”
顧瑾年沒說話，只是目光炯炯地看向身邊的女人。
“你剛剛那句話是甚麼意思？”
顧瑾年沉聲問道。
司茉揚了揚眉，從桌上拿起協議看了幾眼。
協議條款白紙黑字，兩家聯姻，以五年爲期，用婚姻換得顧家的幫助。
僅此而已。
但，還不夠。
司茉勾了勾脣，“離婚，我怎麼也得拿點分手費吧。”
此話一出，兩家人立刻沉了下臉。
不同的是，顧家人想的是這女人怎麼貪得無厭。
而司晨峯更是焦心萬分。
“茉茉……”
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你還想怎麼樣？”
顧天華冷聲道。
這個女人，自從五年前和顧瑾年結婚後，就一直住在獨門獨棟的大別墅裏，一次都沒見過面。
他也不想見。
沒想到，竟是如此的貪得無厭。
“不怎麼樣，只要想要點離婚賠償不是很正常嗎？”
司茉無辜地眨眨眼睛。
“司、茉，你不要得寸進尺！”
顧瑾年幾乎咬牙切齒。
“我哪有得寸進尺，按照婚姻法，沒有過錯的一方，離婚的時候，是有權力索要賠償的。”
司茉拿出婚姻法說事，讓人無從反駁。
“你要多少？”
沉默良久，顧天華沉聲開了口。
“這個爸爸您就別操心了，我會和瑾年商量的。”
司茉着重咬字清晰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成功讓顧瑾年黑了臉。
死一般的寂靜。
司晨峯好幾次想開口，但是顧天華全程黑臉，讓他感到無措又無助。
只好着急地把目光瞟向沒事人一樣的司茉。
至於司沐遠和司錦錦，兩人低聲竊竊私語。
期間，司沐遠還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看向司茉。
司茉揚了揚眉。
哦？
這是知道了？
“阿年，你說怎麼辦？”
思索良久，顧天華扭頭問顧瑾年。
“你要多少？”
正在和司沐遠打眼神戰的司茉，被身邊低沉的聲音給拉回神。
“不急，不是還有一個月嘛。”
司茉一點也不着急，她得好好想一個吉利的數字。
“我警告你，你那點心機在我這裏是沒用的。”
靠近司茉，顧瑾年用只有兩人聽到的氣音說道。
司茉沉下了臉。
她轉過臉，由於兩人靠得極近，柔軟的脣瓣幾乎擦過對方的脣。
心率莫名失衡了一下。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顧瑾年有一瞬間愣神。
“放心，我這小家子的伎倆自然難不倒顧總的。”
只會讓你出點血而已。
話談完了，自然就該散場了。
兩家人相繼從饕餮盛宴裏出來。
司茉看了看門口停着的幾輛車，思考着顧瑾年越不原意搭在她這個“妻子”一程。
估計是不願意的。
要不自己打車回去？
“茉茉。”
就在司茉還在糾結的時候，司沐遠走了過來。
“你許久沒回家了，要不跟我們回家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