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茉最後當然哪裏也沒去成。
傅宴深果真親自來接她，車子停在雪地裏的時候姜成山興奮地又開始發抖。
看着姜茉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器重：“茉茉，好好玩！有甚麼需要幫助的跟爸爸說，爸爸幫你安排！”
是原身從來沒體會過的慈愛。
馮婉儀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跟着站在雪地裏，好像要被凍僵了。
姜茉眼睛泛紅，像是被這份沉甸甸的父愛給打動了。
“謝謝爸爸。”
她吸了吸被冷風凍得泛紅的鼻子，羞澀地笑：“既然爸爸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
她軟軟地露出二維碼：“爸爸，給打點錢吧。”
姜成山：......
最後姜茉在馮婉儀肉疼的表情裏，高高興興帶着姜成山轉過來的一百萬上了車。
555在她腦袋裏唉聲嘆氣：“你按照劇情跟男主在一起，多少一百萬不能花？招惹了大反派，有命拿沒命花，這一百萬只能挑個好點的墓地。”
姜茉：“甚麼時代了，想花錢花不出去？”
她正在把按摩椅往購物車裏加，不挑好的只挑貴的，眼睛都不眨：“動動你的小手指，網上購物，當天送貨上門。”
555：......
世界甚麼時候毀滅？
傅宴深面無表情地坐在後座上，終於發現假如他不開口，姜茉大概能玩手機玩到天荒地老。
從來沒人這麼忽視過他的存在。
沉默片刻，他冰涼的目光落在姜茉高高翹起的食指上。
時間匆忙，她甚至都沒有好好包紮，簡單止了血就沒再管。
她自顧自地玩手機，好像皮肉翻卷的傷口根本不存在，然而他左手食指的同樣位置卻一陣陣抽疼，疼得他心煩。
哪怕受再重的傷，傅宴深都沒喊過疼，此刻卻生出幾分煩亂。
男人冷聲開口，目光沉靜猶如冰封的湖水：“疼嗎？”
姜茉終於意識到車上還有大反派的存在，抬頭看到他的一瞬間眼中閃過驚豔。
男人的面容俊美尊貴，一雙丹鳳眼深邃冰涼，西裝釦子一絲不苟地繫到最後一顆，看起來禁慾疏離。
不愧是幾次讓男主喫癟的大反派，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場全都拉滿。
555冷哼一聲：“怕了嗎？後悔了嗎？”
姜茉：“不哇。”
她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反派這麼好看，死在他這更刺激了。”
555：？
你到底在說甚麼！？這可不興播啊！
姜茉激動下忘了手上還有傷，食指扣在手機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
她無知無覺，反倒是傅宴深指腹抽疼不自覺皺眉，伸手從她手中抽出手機。
擠出來的鮮血滴在毯子上，姜茉這才蜷縮手指：“我沒注意到。”
她眨了眨眼睛，也有點稀奇地看着傷口：“奇怪，這個傷口一點都不疼。我以前還挺怕疼的......”
她輕鬆笑笑：“要不是割傷的時候很疼，我都要以爲自己沒有痛覺了。”
她說得渾不在意，沒注意到男人一瞬間眼神晦暗，盯着她的傷口眸底情緒翻湧。
姜茉甚至稀奇地想要伸手去按壓傷口。
傅宴深額角青筋跳了跳，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別亂動。”
她皓腕纖細，伶仃得彷彿一折就斷。
傅宴深第一反應是又細又軟，帶着涼意彷彿上好的軟玉。
緊接着就疼。
他的右手手腕彷彿被鐵箍箍住，要被捏碎似的疼。
傅宴深猛地鬆開手，目光冰冷鋒銳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空空蕩蕩一切如常，唯獨殘留的疼痛陣陣湧上來。
而姜茉的右手手腕上，因爲他沒有掌握好力道，已經通紅一片。
見他目光盯着自己的手，姜茉跟着低下頭。
她前世就很嬌氣，怕疼，肌膚也嬌嫩。
微微用力就能留下青紫的痕跡。
因此看到紅印也沒放在心上：“是我皮膚嫩，其實我根本不疼，都沒甚麼感覺。”
傅宴深微微闔了闔眼睛。
她當然不疼，疼的是他。
如果說沒見面的時候只是猜測，現在基本已經得到了證實。
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她所感受到的疼痛都會轉移到他的身上，而她自己卻無知無覺。
這樣的事情明顯超出了常理，傅宴深目光冰冷而審視地掃過姜茉。
她知道這件事情嗎？
又或者說她用了甚麼手段？
既然她的疼痛都被他承擔了，那如果他受傷呢？
傅宴深向來果決，想到了就做。
在姜茉看不到的角度，掏出刀子乾脆利落地劃破左手食指的指腹。
“嘶——”
姜茉猛地倒抽一口涼氣，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好疼。”
她捧着手指，眼淚汪汪。
疼痛還會延遲的嗎？
難道說之前是疼麻了，現在傷口才開始反饋疼痛嗎？
女孩長相嬌豔漂亮，哭起來的時候猶如雨中海棠，有種破碎又靡豔的嬌美。
傅宴深不動聲色地蜷縮手指，用完好的右手將小藥箱推到她的面前：“給。”
說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俊美的五官顯露出幾分冷淡和漠不關心。
姜茉不想虐待自己，埋着頭一邊抽氣一邊上藥。
奇怪，消毒上藥疼痛竟然也沒有加劇。
倒是讓包紮的過程順利很多。
女孩認認真真上藥，從傅宴深的角度只能看到濃密的發頂和一點點挺翹的鼻尖。
她是甚麼人派來的，又有甚麼目的？
這種疼痛的交換，到底到了甚麼程度？除了感官還有甚麼？包括......生命嗎？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轉過了無數念頭，晦暗的眸底深處，危險的光芒起伏，S機時隱時現。
在這僵冷的氣氛中，傅家到了。
姜茉輕輕吐出一口氣，轉頭就撞入一雙冰冷深邃的眼睛。
不等她開口，傅宴深冷冷看她，語調冰涼：“你說......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