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邁巴赫進村子村裏，無異於鳳凰落入雞窩，十分矚目。
一些要出門幹活的村民，看到它後，紛紛停下腳步。
有膽子大的人，已經湊近緩緩停下的邁巴赫。
車窗搖下，司機是一個戴墨鏡，八字鬍的中年俊男，剛掛掉電話。
“喂，知道葉小凡家嗎？”鍾建軍衝村民，大聲問道。
“葉小凡？”
“知道知道，我帶你去吧。往這邊。小凡跟我可熟了。”
當即，人羣中一個青年就十分熱情舉起手。
青年在前頭帶路。
鍾建軍低速開車，跟在後面，絲毫不在意周圍村民的目光。
村民們也跟着。
他們實在太好奇了。
“這車怎麼也得10多萬吧？”一個老漢嘀咕道。
“我覺得要20萬！”
“嘶，漂亮是漂亮，可也太貴了吧！”
二十來個中老年村民驚呼出聲。
陸續有村民尾隨車輛。
人羣中，也有不少青年，常年上網或者刷短視頻，見識可比老一輩的人要多。
“20萬？20萬都不夠買它四個輪子！這是邁巴赫S560，200多萬啊！”
一名眼鏡青年倨傲撇嘴，彷彿這輛車是他的。
“真的假的？”
“我靠，200多萬？都夠買兩套房子了。真捨得開出來啊，這車要是我的，我得把它當祖宗供着。”
“嘖嘖，瞧你這幅沒出息的樣子。能開這種豪車的，少說年入三五百萬元了，能怕磕壞它？”
“......”
一衆村民表現各異，或豔羨憧憬，或納悶，怎麼會有人捨得花這麼多錢買車。
他們更加好奇，葉小凡傢什麼時候攀上土豪了？
“葉小凡的朋友、親戚？”
“得了吧，他要是有這種朋友，我喫一斤屎！”
“你特麼真噁心。不過也對，葉小凡不可能有這種朋友，要是說錯了，我喫兩斤！”
“......”
隨着豪車停下。
村民們都聚在了不遠處，觀望司機下車。
又是一陣嘀咕。
帶路的青年，滿臉堆笑，跟在一旁，指了指紅磚院子，“我幫你叫叫他。”
鍾建軍點點頭，聲音渾厚，饒有興趣打量着這棟遍佈青苔的破落院子。
“我剛聯繫過他，他爸媽在家。”
“小凡，有城裏大老闆找你。”王二牛走進院子。
葉鐵柱、江荷聽到動靜，紛紛出屋，同樣非常詫異。
“城裏的大老闆？”
“鐵柱叔，江嬸，愣着幹嘛？趕緊請老總進屋，泡茶招待啊。”
“哦哦哦......請進。”
這麼多村民聚在院子。
葉鐵柱心下倒也明白，這個戴墨鏡的先生來頭不凡。
也不敢多問。
趕緊請鍾建軍進屋。
“不用客氣，我就是個買家，跟葉小凡先生約好，上門拿東西。”
鍾建軍儘管不太喜歡這些村民跟看猴子似的圍觀聚集。
他對葉小凡父母，倒是客客氣氣。
江荷倉促泡茶，有些拘謹。
葉鐵柱趕緊抽空給兒子打去電話。
“買家？”
七八個跟葉鐵柱比較熟的村民，理直氣壯進屋，坐在角落。
其餘個村民，都堵在門口。
難道是來收古董的？
前些年就有商人四處上門，收購老物件。
“您要買甚麼？”王二牛大爲好奇，“該不會是買櫻桃吧？他們家的櫻桃可都沒熟。”
“一盆小葉紫檀。”
“小葉紫檀？是那盆盆栽啊？”
葉鐵柱恍然大悟。
葉小凡昨天的確神祕兮兮說過這盆小葉紫檀。
人羣中，一個痞裏痞氣的青年一愣。
這麼巧？
譚雲皺眉嘀咕，他昨天才丟掉一盆小葉紫檀，被葉小凡撿去，今天就有人來收購小葉紫檀？
此時，門外有動靜傳來。
葉小凡一陣招呼聲中走進屋子，肋下夾着小旺財。
“您是鍾建軍鍾先生？我去樓上拿一下盆栽，您稍等。”
葉小凡已經有答案了，將旺財放在地上。
鍾建軍平靜點頭，審視葉小凡。
這個小青年，丰神俊逸，書生氣質，目光深邃有神，身材精壯修長。
在一羣土裏土氣的鄉下農民中，顯得格外突兀，鶴立雞羣。
葉小凡端着小葉紫檀下樓。
無數目光凝聚小葉紫檀。
“這玩意兒能賣錢？”
“我去山上找找，不是遍地都是嗎？”
“啥小葉紫檀啊，看不出有甚麼好的。”
“值多少錢啊？”
“......”
在小聲議論中，鍾建軍驚喜地站起身，端詳小葉紫檀。
以他收藏有衆多珍奇盆栽。
這盆小葉紫檀，若是沒有樹幹部位那些形似花紋的痕跡的話，絕對堪稱極品！
這些疑似自然形成的奇特紋路，也讓它顯得與衆不同。
這盆小葉紫檀是難尋的上等品。
如果再用好好裝點、修剪一番，還能更漂亮。
鍾建軍十分滿意。
葉小凡將盆栽放在了桌上，“您覺得如何？”
“嗯，很不錯！比視頻所展示的更有氣勢和意境。”鍾建軍點頭。
“昨天我給了8000元的定金，現在結清剩餘尾款，也就是52000元。”
他不多廢話，擺弄手機，給葉小凡轉賬。
葉鐵柱、江荷等人震驚不已。
多少？
他們沒聽錯吧？
村民們瞠目結舌。
葉小凡在鴻音上收到了轉賬信息，點擊收款。
鍾建軍滿臉亢奮，迫不及待就要帶小葉紫檀離開。
此時，一人突然衝了出來，推開鍾建軍。
近距離看小葉紫檀。
樹根部位，有一個不易發現的青黑雲紋，以及暗紅色瓷盆。
“這是我的！”譚雲瞪大眼睛，十分肯定，“葉小凡，這是我那盆小葉紫檀!”
譚雲不喜歡這盆小葉紫檀，卻是清晰記得朋友送他時，指着樹根雲紋，說譚雲名字中也有個雲字。
這盆盆栽，分明就是他丟掉的那盆！
他不明白葉小凡才修復小葉紫檀的。
但倒手就賣60000元啊。
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葉小凡賺走這筆錢！
鍾建軍面色陰沉，看着葉小凡，“葉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葉小凡聳聳肩，“這傢伙可能發神經吧，昨天丟掉了一顆開裂損壞嚴重的小葉紫檀，被我撿了。”
“現在知道小葉紫檀能賣60000元，便認爲這是他那盆，真是好笑。”
“您稍等，我會處理好的。”
葉小凡朝譚雲走去，伸手攥住譚雲的手腕，“不要亂碰，弄壞了，影響到交易，你能賠我嗎？”
稍稍用力，譚雲面色漲紅喫疼，卻掙脫不開，葉小凡力氣太大了！
“你給老子放開，這就是我丟掉的小葉紫檀。”
“真是滑稽，你喊它，它能回你話？還是上面有你名字？！”
“你昨天丟掉的小葉紫檀，都裂開兩半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這盆小葉紫檀，有開裂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它是你的，你親手丟到路上，不要了。現在還想拿回去，有可能嗎？”
葉小凡一甩手，譚雲踉蹌後退，捂着手腕。
他啞口無言。
一衆村民面面相覷，還有內情？
有個麻子臉青年突然出聲道：“對啊，譚雲，你要不要臉啊。”
“我親眼看你丟到門外的小葉紫檀都斷開了，就因爲小凡撿了它，嘲諷小凡是撿破爛的。”
“現在指着這盆，說是你的？”
“臉都不要了是吧？”
“我可以給小凡作證，這根本不是譚雲那盆小葉紫檀。”
麻子臉青年是譚雲的鄰居。
昨天在院子聽到了兩人對話，還探頭看了兩眼。
有了人證，事情越發清晰。
加上譚雲在村子風評極差。
衆人認定這是耍無賴要霸佔。
“滾！”葉小凡呵斥，怒瞪譚雲。
“譚雲，城裏大老闆在呢，你耍混球也不看看場合，趕緊走！”
“你要是覺得不服，大可以報警。”
村民們接連聲援。
“好啊，葉小凡。你夠無恥，給我等着！”
譚雲一看自己孤立無援，又不佔理，報警肯定沒用。
他惡狠狠瞪葉小凡，撂狠話後，摔門離開。
“唉......”
葉小凡十分無奈。
換個品行端正的人，葉小凡或許還能分他三五千元。
譚雲這種混混，算了吧......喂不飽的餓狼。
“以後如果還有好盆栽，儘管聯繫我。”
鍾建軍倒不在意剛纔的小紛爭，只當看了一場戲。
他接過小葉紫檀，強調了一句。
“好嘞。”
葉小凡送鍾建軍出去。
江荷、葉鐵柱跟在後面。
邁巴赫啓動，帶着悅耳的引擎聲，駛離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