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電話的小弟激動的從椅子上坐起來:“大哥,今天是不是有甚麼喜事?我們喝十幾塊錢的牛欄山也很帶勁,那酒兩千一瓶呢。”
“讓你去就去,廢甚麼話!”閆振東也學着陳青扔下狠話,就把電話掛了,開車去了酒吧。
那小弟也是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人,叫來三個兄弟,開了兩瓶洋酒,也學着人家在醒酒器裏倒酒,然後用高腳杯你一杯我一杯的,十幾分鍾就喝了兩瓶。
閆振東推門進去,看看晃着高腳杯的幾個兄弟:“喝完了?”
“喝完了。”把高腳杯放下,這人吧唧一下嘴巴:“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喝的。”
“酸酸甜甜的?你小子在喝飲料啊。”閆振東把車鑰匙扔在桌子上。
小弟撓撓頭:“或許洋酒就是這個味。”
閆振東不喜歡洋酒,就是因爲裏面那亂七八糟的味道,小弟說的不錯,這款酒或許就是這個味。
“大哥,今天咋想起開洋酒了?”小弟擠眉弄眼的說:“你剛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爲嫂子又懷孕了呢。”
“滾蛋!老子的玩笑你也敢開!”閆振東點了根菸:“有人說這批酒是假酒。”
“假酒?怎麼可能!”小弟滿臉的不可置信:“誰說的?我要撕爛他的嘴巴。”還埋怨閆振東:“我說大哥你也是,人家說甚麼你就相信甚麼,白白損失了兩瓶洋酒,這能買多少瓶牛欄山啊!”
聽小弟這麼一說,閆振東也有些心疼,這酒如果賣出去,那就是四萬塊錢啊!
小弟還想問問是誰坑大哥,就猛然感覺腹痛如絞,慘叫一聲直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閆振東嚇了一跳:“怎麼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疼的厲害,疼死我了!”小弟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躺在地上就開始打滾。
其他幾個人忙跑過來,想要幫忙,走了兩步,也臉色一變,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慘叫。
“這是咋了?”閆振東有些慌了,剛纔還生龍活虎的小弟,咋一瞬間就成滾地葫蘆了?拿出手機慌忙叫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趕來,把幾個人送去醫院,穿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出來第一句話就是:“他們是不是喝假酒了?”
“假酒?”閆振東愣了愣:“他們是喝了兩瓶酒。”
醫生了悟的點點頭:“應該就是那兩瓶酒的問題,我從他們的胃液裏檢查到了不衛生的果汁原液,還有大量的工業酒精。他們這是喝的少,只造成了胃穿孔,如果一人一瓶,耽誤的時間再長几分鐘,那你們就要去太平間見面了。”
“啊!”閆振東目瞪口呆!陳青說的竟然是真的!
閆振東本來想,病情過去後,就大肆宣傳自己的酒吧,把那些有錢人都吸引過來消費。但現在閆振東心裏只剩下了後怕,如果不是陳青提醒,那躺在醫院的就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那些顧客。
萬一喝死一兩個人,那可怎麼辦!
自己的酒吧完了!
家也完了!
閆振東繳納了住院金後,就給陳青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閆振東先給了自己兩巴掌。
那乾脆的巴掌聲,讓電話這邊的陳青都覺得臉疼。
“兄弟,哥哥不是人,你幫哥哥消災解禍,我還錯怪你,哥哥是沒臉見你了。”閆振東都悔死了。
“知道鍋是鐵打的了?”陳青哼哼兩聲。
“知道了,知道了。”這次閆振東真是沒有脾氣了:“兄弟,你就算是你是我爹轉世投胎,我也相信。”
“去。”陳青笑了下。
閆振東聽到陳青的笑聲,心裏懸着的那顆石頭才落了下來,他對陳青充滿了感激:“兄弟,你是個有肚量的人啊,我剛纔還那樣說你,哥哥真是有些無地自容了。”
要是把自己和陳青的位置對調,閆振東可做不到陳青大度,敢說自己玩陰的,這是說到臉上了!
人家陳青如果賭氣不管自己了,那自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人家陳青不這樣啊!
“兄弟,你救了我兩次,感謝地話我就不說了,哥哥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我的生意永遠有你的一半!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做股份轉讓書。”閆振東胸膛拍的梆梆直響:“我閆振東佩服的人沒幾個,兄弟,你算一個。”
陳青語氣變冷:“你以爲我是看中了你的生意才幫你的麼?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和嫂子兩個人的人品,這事我纔不會管呢。”
閆振東從陳青的話語中就看到了陳青那顆火熱的心,閆振東眼眶紅了:“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就傷咱們的兄弟情義了。”吸了吸鼻子,閆振東穩定一下情緒:“兄弟,不就是個張明嘛,敢坑你的錢,我這就去找他!”
“你不是要做和事佬麼?”
“和個屁!”閆振東罵了句:“老子差點被他坑死!”那些酒如果有問題,自己就完蛋了,現在閆振東S了張明的心都有!
“虧我還以爲他跟我一樣浪子回頭了,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閆哥,你別說跟我是兄弟了。”
“咋了?”閆振東聽到陳青叫自己閆哥,心裏還激動了一下,陳青終於認自己是他兄弟了!但後面的話,閆振東就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不想跟狗做兄弟。”陳青笑呵呵的說。
閆振東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老臉一紅:“你是在笑話你哥哥啊。”閆振東也笑出了聲:“你等着,我會讓張明把錢一分不少的吐出來!我這次要讓張明傾家蕩產!”
“我只要屬於我的那一份。”陳青強調一下:“錢拿回來後彆着急給我,先放在你那裏,我晚上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閆振東略微有些驚訝。
“掙大錢的機會來了。”陳青透了句。
閆振東撓撓頭:“兄弟,難道你做生意也是把好手?”
“實不相瞞,我最擅長的就是賺錢。”
兩人結束通話後,就把微信裏的十萬塊取出來,買了些小孩愛喫的東西,打車去了河岔子。
半個多小時後,陳青就在河岔子邊上下車,一下車,一股難以忍受的臭氣就鑽入陳青的鼻孔。
這河岔子就是江北市郊的一條小河,聚集着一大羣拾荒者,這些人沿着河邊搭建了一排排的簡易房,是說簡易房,其實就是棚子,用磚頭隨意的砌起四周,上面再搭上幾塊彩鋼瓦,這就是一個家!
垃圾成山,再加上排泄物的傾瀉,沒有人打理,全部堆積在小河兩邊,使得河水都變成了黑色的粘稠的液體,散發着陣陣惡臭,蚊蠅齊飛。
那電線更是像蜘蛛網似的盤根錯節。
自己的家人竟然生活在這種地方!陳青拳頭緊攥,眼眶頓時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