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尹凡愣住了,有些猶豫的樣子。

一旁的賀巖看不下去了!

“哼,不識好人心!我白嬸子她爹,那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中醫,省裏頭當官的都跑來隊上找他治病,也就是我白嬸子人好,願意幫忙看看。”

“不願意,那開拖拉機走嘍!回去隊上衛生所找周知青。”

“我可不敢保證拖拉機一路開到大隊,會出甚麼岔子,你家老爺子是不是熬得住?”

“你不肯給我嬸子看,我還不稀罕我嬸子搭理你!”

賀巖對拖拉機上這個冷臉的傢伙很不爽,對着他一通懟,然後要開拖拉機走人。

被老先生扯了一下衣袖,尹凡面露羞愧之色:“是我們爺孫怕給白嬸子惹麻煩。”

說完,還瞥一眼旁邊的知青。

“這有啥麻煩的?不管是知青還是甚麼身份,是下鄉來我們和平大隊做貢獻的,作爲大隊的一員,不能讓你們還沒到大隊報道,路上先出甚麼意外。”

“這樣我們和平大隊也擔不起這個責。”

小夥子挺謹慎,可見他們爺孫倆在下放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白蘇藉口他們出事和平大隊擔不起責,杜絕了有人告狀的可能性,伸手搭上老頭兒的脈搏。

“寒邪內侵、邪熱內蘊,情志失調,心血瘀阻,老同志你這個病要看開一點,放寬心,我這兒有法子替你先緩解一下胸悶不適。”

白蘇替她按揉了一會兒內關和睛明穴,又將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按在他目內眥的上方凹陷處,先向下按,再向上擠。

如此反覆,按揉了一會兒老頭兒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胸口也不怎麼悶了,臉色好轉很多。

“這位同志,麻煩了!”

老頭兒客氣的衝白蘇點點頭,意思是他好多了。

等賀巖重新開動拖拉機,尹凡臉上的警惕之色沒了。

“白嬸子,我姓尹,尹凡。”

他想多說幾句,拖拉機上還有知青在,特別是那個女知青,一看就是那種愛挑事兒的。

也不知道白嬸子對他們的幫助,會不會給她招惹麻煩?

所以,尹凡只介紹了一句自己,就此打住,一路上到了大隊,也沒有再跟白蘇說過一句話。

白蘇去鎮上學校送完喫的,先去公社報案,然後纔去的郵局和供銷社。

她耽擱的功夫,民警已經先一步來大隊瞭解情況。

大隊長李志強這才知道,陸家那個性子軟和的二兒媳,竟將婆婆和嫂子告到公社去了。

這傢伙!

也不是沒給她做主吧?

她就直接將這事兒捅去公社,還報了公安。

偏她又在公社那兒,說他是人民的好乾部,絕不縱容封建殘餘買賣人口這種風氣,是他鼓勵她去報案。

大隊長還怕她這麼鬧騰,將和平大隊的先進集體給整沒了,可因爲她這番操作,民警同志來了解情況時,還傳達了公社書記的話,將他好一陣誇。

所以大隊榮譽甚麼的先擺一邊吧,總算他在書記那兒落了個好。

大隊長被白蘇整得沒脾氣了!

當賀巖開着拖拉機突突突到了大隊,跟民警在一塊兒說話的大隊長,衝白蘇沒好氣道:“怎麼才從鎮上回來?民警同志等你好久了。”

“白同志,你告婆婆嫂子灌牛藥蓄意謀害,還有買賣人口的事兒,基本覈實清楚了。”

民警迎上來:“帶路吧,我們這就去抓捕嫌犯。”

白蘇帶着民警走了,賀巖才發現她將鎮上供銷社買的東西全落在車上,他要拎着籃子追上去,透過遮住一半的破布,看清楚裏邊裝了甚麼。

他沒追了!

還替白蘇將籃子收起來。

憑他白嬸子對付陸家的手段,也知道她是個膽大心細的人,絕不會將供銷社買的東西就這麼給落車上。

籃子裏頭多是油鹽醬醋甚麼的,還有紅糖紅棗布匹啥。

嬸子她,絕不可能買這些東西,便宜了陸家那一家子極品。

這回鬧開了,陸大軍父子倆個奸猾的,怎麼容得下梨花妹子她們?

不得給她們母女吃盡苦頭啊!

所以,她嬸子這是爲離開陸家做準備吧?

知道不能白白便宜了陸家,賀巖忙貼心將東西給白蘇收好,然後拿着一包煙找到了大隊長。

大隊長接待完民警,又吩咐人去安頓新來的知青和那對爺孫,剛要去田間地頭轉轉,賀巖一包煙塞過來。

他愣了愣:“你小子又打甚麼鬼主意?這煙哪來的?”

“上回去縣城救了個人,人家給的。”

賀巖吊兒郎當:“這麼好的煙,給我抽也是糟蹋了,就想着留下孝敬孝敬叔。”

“好了,沒大沒小的。”

大隊長一臉嫌棄,將煙揣兜裏:“說吧,到底甚麼事兒?”

賀巖於是將上頭下放那對爺孫,老先生路上發病,白蘇救人的事情說了。

大隊長很驚訝,陸家那個長相標緻的二兒媳,原來還跟她爹學過幾手醫術,這些年也不聲不氣的,隊上沒人知道她能給人瞧病。

大隊長心下了然,義正言辭道:“白蘇同志是怕尹教授發病,給咱們大隊招惹麻煩,行了,這事兒我心裏有數,有人到我這兒告狀,會將這件事壓下去。”

“不是,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賀巖嬉皮笑臉:“叔,我在鎮上公社都打聽到了,這回有三個工農兵名額,咱們隊上怎麼得也要分一個吧?周知青跟叔走得近,回頭那名額要是落在周知青頭上,隊上衛生所的活兒咋辦?”

“我看我白嬸子能行!”

賀巖湊近大隊長:“叔,你不知道我白嬸子多厲害,那老先生捂着胸口差點一頭栽到拖拉機上,那傢伙就得血濺當場,將新來的兩個知青給嚇壞了。”

“人沒到大隊報道,在路上沒了,公社不得找咱們大隊麻煩啊?”

“幸虧有我白嬸子在!”

“我白嬸子給老頭兒號完脈後,就那麼在他手上還有臉上按了幾下,好傢伙,一個快死的人,又活過來了。”

“叔,你看我白嬸子能給人瞧病,不是正好能頂上週知青那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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