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你們幹甚麼?殿下讓你們帶的人是這個小賤蹄子,不是老奴!你們抓錯人了,放手啊、放手!夫人、侯爺,救救老奴吧!”

王嬤嬤本想等着看雲初挨板子,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兩個鐵面無情的侍衛上來就是把她摁在地上。

“淵王殿下,這是甚麼意思?”雲青豫臉色沉了下來。

“甚麼意思?”雲初用筷子在桌面上敲了敲,搶先答道,“這個狗奴才仗勢欺人,所以王爺替我教訓她,有甚麼問題嗎?”

蕭燼沒說話,算是默認。

雲青豫本以爲淵王是站在他這邊,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殿下,今日是小女回門的日子,這裏是顧國侯府,王嬤嬤服侍了萱兒十多年,勞苦功高,臣恐不能讓殿下對她杖責處罰。”

“小小侯爺大.大官威啊,淵王做事輪得到你反對?就算今天王爺要杖責的是你顧國侯,你也不能說一個不字!”

雲初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雲青豫臉都快被她氣歪了,但又無從反駁,只好提高的嗓門。

“雲初,你給本候閉嘴!本候與殿下說話,還輪不到你這個女人插嘴!”

“小侯爺,本王有必要提醒你,她是本王的王妃,是皇室的人。”蕭燼冷聲提醒。

雲青豫吃了癟,脣角抽了好幾下:“淵王殿下,方纔是王嬤嬤做的不好,臣......”

蕭燼抬手打斷他:“王嬤嬤當着本王的面,辱罵本王的王妃,誹議皇室,本王沒要了她的命,算是給你們侯府面子。”

王嬤嬤聽到要命這兩字,嚇得雙脣泛白,渾身發抖。

雲初幫腔:“如果沒有主人的允許,做狗的也不敢這麼囂張,小侯爺家裏的人真是教出了一條好狗啊~”

“*障!你怎麼和你爹說話的?當年就該把你丟出去,十幾年供你喫穿,養出你這麼個沒教養不懂禮數的東西!”雲青豫寬袖下,雙手握緊拳頭,看向蕭燼,

“殿下,誹議皇室乃是大罪,這是給我們顧國侯府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蕭燼站起身來,不帶一絲人氣的目光,掃了一眼宴桌上的雲府人,最後目光落在雲青豫身上。

“從今以後,雲初是淵王府的人,是本王的人,與你們顧國侯再無半點瓜葛,還請小侯爺日後拎清,勿要用你們顧國侯府的規矩來要求她。”

“至於這是不是莫須有的罪名,本王自有定奪,若是小侯爺認爲不公,大可到父皇面前告御狀,話至此。”

言罷,蕭燼抬了抬下巴,示意青霄和叢衛將王嬤嬤帶下去。

雲夫人和雲柳萱見勢不妙,拼命用眼神暗示雲青豫,可他只是瞪着蕭燼,一句話也沒有說。

場面一度僵持。

王嬤嬤哭喊聲響徹整個侯府,最後聲音哭到啞,雲青豫終於開口了。

“淵王這麼做,是明擺着要與我顧國侯府對立?”

“對立談不上,但本王絕不允許淵王府的人,任人欺辱。”

“呵呵,都城裏誰人不知你淵王是甚麼人,征戰千百場,赤鱗衛立功無數,誰敢欺辱你的人?只是,臣是嫁女,不是賣女!”

“既然小侯爺非要提及此事,本王也有些話要說——”

蕭燼走到雲青豫面前,比他足足高了一截,訓練有素的體型對上文弱不經風,壓迫力十足。

他微微弓下身,用只有雲青豫能聽到的聲音說:

“雲初的生辰八字被小侯爺動了手腳,命格帶天乙貴人之人,其實是你家嫡女,本王說的對嗎?”

雲青豫臉色驟變,背脊流下冷汗。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明明設計得天衣無縫,只有雲家人和道一真人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雲家一條心,道一真人更是不可能背叛他們,到底是甚麼環節出了錯?

雲青豫心裏慌亂至極,但表面上依舊很鎮靜,“殿、殿下莫要含血噴人,欺君之罪臣怎敢犯?”

“若要人不知的道理,相信小侯爺清楚,此事本王並不想追責,只望小侯爺能清楚,雲初現在是淵王府的人。”

蕭燼不再多言,他走向雲初,將她一把拉起,“回去了。”

雲初用帕子擦了擦手,很聽話地跟着他離開了顧國侯府。

雲青豫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懸着的心還未放下。

“夫君,那煞星剛剛和你說了甚麼?把你嚇成這般?”雲夫人關心道。

雲青豫搖搖頭:“這件事你們別管了,以後雲初和侯府斷絕關係,也別故意去招惹她。”

“爹!這怎麼行呢,上次她欺負萱兒和端王殿下,難道就這樣算了嗎?”雲柳萱心中不服。

雲青豫摸摸她的頭,“萱兒,你放心,這件事算不了,但是爹不方便出手,我們還有端王。”

雲柳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雲初和蕭燼剛要上馬車,一個赤鱗衛騎馬趕來。

他在蕭燼耳邊說了幾句話後,蕭燼臉色陰沉得可怕。

“王爺,怎麼了?”雲初輕聲開口。

蕭燼:“叢衛,你負責把王妃帶回府,青霄和本王去一趟大理寺。”

不等雲初回答,他躍身上馬,清脆馬蹄聲起,他和青霄一同消失在雲初的視野中。

“王爺真偏心。”叢衛一邊掀起帷裳,一邊低聲抱怨。

他實在想不通,他堂堂赤鱗衛副領,竟淪落到要護送女子回府!

而青霄卻能陪在王爺的身邊,出謀劃策。

這不公平!

雲初聽到他的不滿,心生一計:“叢衛,你是不是還不想送我回府?”

“那是自然!屬下想跟王爺......”叢衛猛地抬起頭,反應過來後,連連搖頭,“不不不!護送王妃乃是大事,屬下現在就送您回府!”

雲初彎了彎眉毛,似乎在笑:“不急嘛,其實在回王府之前,我還有一個地方想去,你既然奉命保護我,那就陪我去吧!”

叢衛有些猶豫,王爺交代過,要保護好王妃,隨便在都城跑,實在是太危險了。

雲初看出了他的擔憂,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你別擔心,有你和這幾個赤鱗衛在,我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再說了,我只是去買點東西,和王爺治病有關的東西!”

一聽到和王爺有關,叢衛眼眸一亮。

“王妃想去哪?”

“你知道都城裏最好的銀匠在哪兒麼?”

雲初從懷裏拿出一張面紗,將其戴好。

“王妃這是問對人了,叢衛自幼便在都城長大,您可以稱屬下爲‘萬事通’!”叢衛自信挑眉。

雲初看到他這副有活力的樣子,想起了實驗室的二姐,不由得囅然一笑:“那就辛苦你啦。”

叢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人人都說他家王妃是醜女,青霄也經常在他耳邊吐槽。

可他覺得,王妃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兩隻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

不過,如果臉上沒有道猙獰的傷疤就更好了。

沿街行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

“叢衛,到了麼?”雲初掀開帷裳。

叢衛有些爲難道:“到是到了,可那銀匠的鋪子被一羣人圍住,馬車過不去,得勞王妃下車走過去了。”

“沒事,就幾步路而已。”雲初從馬車上下來,抬頭一看,果真如叢衛所說,銀匠鋪被圍得水泄不通。

她慢慢走近,聽到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這麼小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有甚麼可惜的?小乞丐一個,還膽敢到人家的鋪子裏偷喫東西,要我說啊,活該!”

“聽說老銀匠剛去找郎中,可這來回都得半個時辰,這孩子大概是等不來郎中了......”

“老銀匠也是的,裝甚麼好心人,直接把他丟出去,誰會管?”

“......”

雲初擠進人羣,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躺在銀匠鋪門口的孩童。

“大娘,這個孩子怎麼了?”她隨便問了問身邊的路人。

“作孽喔!這個小乞丐偷喫老銀匠家種的萱草,反倒把自己毒暈過去,還賴在老銀匠的鋪子裏,這分明是想訛錢嘛!”大娘憤憤不平。

雲初目光又回到那孩童身上,從他的嘴脣來看,確實像是中了毒。

誤食萱草中毒其實是小事,但若不及時將毒逼出來,會變成要人命的大事。

她說了幾句借過,順利來到銀匠鋪門前。

叢衛和隨行的赤鱗衛怕她出事,立馬跟上。

“姑娘!老銀匠有事出去了,你想買東西得等他回來纔行!”有人瞧見她闖進鋪子,大聲提醒道。

“我知道。”雲初不慌不忙地在銀鋪裏尋找着甚麼,看到櫃檯上的銀勺時,雙眼一亮。

她拿起那銀勺,對叢衛說:“派個人去給我買一碗甘草汁或者葛根汁,保持溫熱。”

叢衛不知道她想做甚麼,但還是立刻應下:“屬下遵命!”

雲初走出鋪子,走到小乞丐面前,就地而坐,將那孩童的腦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接着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銅勺,探入孩童的咽喉深處。

在場之人看着她的舉動,議論聲更大了。

“你這黃毛丫頭在幹嘛?就算這小乞丐的命不值錢,你也不能這樣作踐啊!”

“她這好像是在幫小乞丐逼毒,是在救人吧?”

“我呸!救人?別治死了這小乞丐,害得老銀匠替她背黑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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