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豎耳去聽,能夠捕捉到重病,求醫的字眼。

她不由眼眸一亮:治病?這個她在行啊!

“讓一讓,讓一讓。”

林殊錦一邊牽着林孜然的手,一邊撥開人羣,奈何那些人都是看熱鬧的,一個個湊成了堵人牆,她再怎麼努力,也擠不進去。

正無奈,右手手心被人輕輕一抓,林孜然仰着臉道:“阿孃,你要擠進去嗎?我有辦法。”

林殊錦眼眸一亮。

片刻,人羣外圍忽然響起一個嘹亮的哭聲,林孜然放聲道:“阿孃,阿孃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了!”

在場大多都是閒來無事熱鬧的大爺大娘,瞧見一個小娃娃哭,自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紛紛向林孜然那邊湊過去,關切地問:“小娃娃,你娘去哪兒了?”

如此,倒是空出了一塊位置,林孜然捂着臉,悄咪咪給林殊錦遞去一個眼神。

林殊錦朝他豎起大拇指,想着距離不遠,速戰速決應該沒事,便朝人羣裏擠。

很快她便到了內圈。

被衆人盯着看的,竟是一塊明黃色的告示,上邊寫着幾行字,大意是太后病重,宮中太醫束手無策,便廣向天下尋醫,若是誰能治好太后,定有重賞!

林殊錦不由有幾分心動,但眼下着實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人那麼多,她怕林孜然丟了。

看清楚告示內容後,她便扒拉着人羣往外面擠去,目光一轉,想找林孜然,可搜索了一圈,連個鬼影都不曾看見。

不是吧,難道穿越第二日,她就把人原主的孩子給弄丟了!

林殊錦正心急,忽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孃!”

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林孜然被一個身着官服的年輕男人牽着,正興高采烈衝她招手。

懸起的心放下來,林殊錦連忙走過去:“孜然,你沒事吧?”

林孜然搖搖頭。

牽着他的年輕男人看打扮是官府的人,林殊錦便行禮,道了聲謝謝大人。

男人擰着眉頭道:“人多雜亂,你既帶着孩子出門,便應該看緊些,不然磕着絆着就麻煩了。”

被人這麼一說教,林殊錦還挺慚愧的。

她剛纔確實有點草率了,再三表示以後改正後,那男人臉色微緩,快步離開了。

林殊錦看着男人的背影,也沒多想。只覺得自己不能再大意,連去登記的時候,都緊緊牽着林孜然的手,生怕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那官差登記這麼久,本就心煩,抬眼瞧見林殊錦相貌,不耐煩地揮揮手:“小姑娘,這裏可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要診治的人可是當朝太后,一個弄不好要S頭的!你自走開些!”

林殊錦被輕看,倒也不氣惱,只盯着那官差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官差大哥你身上應該不爽利吧?”

那官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林殊錦繼續道:“你面色恍白,無法久坐,我方纔觀察了一會兒,見你時常揉腰,該是腰痛,想來是有些腎虛?”

林殊錦走到登記處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向她投去目光,自然注意到他們的交談。

那官差面子上掛不住,怒斥道:“胡說八道些甚麼?還不快滾!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林殊錦面露困惑。

奇怪,她方纔明明都說中了,爲何這人卻像是被戳中痛處一樣?

哦豁,她想起來了,男人不能說腎虛!

那官差的口吻越發兇狠,眼看林殊錦沒走,他便要動起手來。

林殊錦皺了皺眉,正要再說兩句,忽聽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住手!”

衆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去,便見那個身着官府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那俊逸的面龐很是陰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辱百姓?你置國法於何地?”

方纔還囂張的官差瞬間變成鵪鶉,低低垂着臉:“江大人,一切都是誤會......”

江大人冷笑道:“本官只相信眼見爲實!來人啊,將他帶回長安府!”

當即有兩個官差過來將人拖走,周邊的百姓見無戲可看,便也漸漸散去了。

“方纔是我治下不嚴,還請姑娘見諒。”

江大人拱手作輯時,林殊錦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也拜了回去,有些慚愧道:“這也怪我,我不該光天化日之下,說他腎虛。”

林殊錦有些奇怪,這江大人方纔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這時,林孜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孃,腎虛是甚麼意思?剛剛我離那個官好近,孜然也會被傳染腎虛嗎?”

江大人被逗笑了,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小娃娃,你離得腎虛還遠。”

林孜然似懂非懂地點頭。

林殊錦有些尷尬,“江大人,您就別拿我們開玩笑了。”

這個江大人,怎麼好像有點奇怪?

江大人笑笑,也沒說話,徑自走到桌後坐下來,鋪開登記報名者的手冊:“姑娘也是報名爲太后治病的吧,不知可否報上名姓,住址?”

林殊錦也沒多想,如實報上。

江大人登記的手忽然一頓:“林府的小姐?不知林小將軍可是您的兄長?”

林殊錦點點頭:“是的。”

林將軍是指原主的生父,而小將軍,則是原主的兄長,可惜這兩人都已戰死沙場了。

見這位江大人臉上頗有些感慨的樣子,林殊錦問,“大人,您可是認識兄長?”

江大人猶豫了下,搖搖頭,“聽說過。”

“原來如此。”林殊錦禮貌地回了句,便道別了。

她沒有注意到,江大人的目光卻鎖在她的後背,遲遲沒有挪開。

直到他們母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羣中,他才收回視線,長長嘆息一聲:“真不愧是兄妹兩個,長得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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