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清婉,你爹真是這麼說的?”

離遠了一些,胡曼這纔敢開口問盛清婉。

“咱們要是分家,你爹的那些工錢該怎麼辦?總不能真不給你奶奶了吧?”

“沒事兒的媽,工錢的事兒有我呢,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了!”

挽着胡曼的胳膊,盛清婉將頭倚在她胳膊上,語氣充滿了堅定。

反正這個家,她分定了!

“真要分?”一直跟在母女倆身後的宋恆突然出聲,他聲音沉沉的,像是在思考甚麼似的。

“對,真分!”

盛清婉轉頭看向自己身後身形高大的男人,卻見對方正垂眸看着她,目光灼灼。

盛清婉心裏一暖,她知道男人的性格,也明白他剛剛一直不開口說話是在想甚麼,無非就是擔心她被人欺負罷了。

“宋恆?怎麼了?”

走到男人身前,盛清婉勾住他幹農活留下一層薄繭的手指,輕輕晃了晃,仰頭看他時,眼中波光流轉。

“分了家,你受欺負怎麼辦?”果然和她想的一樣,看着男人緊繃着的一張臉,盛清婉忍不住笑了一聲,摟着他的腰身就撲進了他懷裏。

“這不是有你嗎?你還能讓我被別人欺負了?再說了,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欺負娘和你的樣子。”

盛家人口多,幹活的卻只有宋恆一個,那麼多的地全讓他一個人耕,真把他們家當成不要錢的白工,往死裏折騰呢?

感受着懷裏帶着股子香氣的柔軟身體,宋恆呆住了,臉上浮現一片紅暈,含糊的應了兩聲,眼睛卻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別處。

翌日一早,盛老太太便由張翠蘭攙扶着,拿着村長給寫的分家書走進了她們屋裏。

眼神混濁的盛老太太乾枯黑瘦的手緊抓着那薄薄的幾張紙,破風箱似的聲音喊的老高。

“來!分家!你這死丫頭昨天不是叫喊着要分家嗎,咱們今天就好好清算清算怎麼分!”

昨天她就和老大老二家的商量了一個晚上,把盛家值錢的玩意兒全都劃了出去,只留下一堆沒用的破銅爛鐵給盛清婉他們家。

原本盛清婉想着忍忍就算了,殊不知到了最後,盛老太太又添了一句。

“咱們村裏家家戶戶都要種地分糧食,你也別說我虧待你們,後屋那塊地荒涼是荒涼了點,但也能種,更何況那塊地還那麼大!反正你這死丫頭能耐大,那塊地就給你們了,出去可別說老太婆我又偏心啥!”

盛清婉險些氣笑了,荒涼?那何止是荒涼,那塊地壓根就不能種,他說的倒是好聽,真捨不得給那就留着自己種啊!

她有上輩子的記憶作弊,知道後屋那塊地不僅開墾不出來,過兩年天災首先遭殃的就是那塊地。

她倒是想直接說不要地了,但村裏有規矩,沒地就沒糧食,她們現在除了她爹每個月寄回來的工錢之外再沒有別的收入來源,真要是有個甚麼事兒,救急都來不及的。

這老太太算盤打的噼裏啪啦響,居然還真就歪打正着踩住了她的命門。

眼看着盛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拿了塊印泥準備在上頭按手印,盛清婉二話沒說直接把分家書給扯了過來,乾脆利落的撕成兩半,末了,對盛老太太甜甜一笑。

“不好意思啊奶奶,我反悔了,這個家我不分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不分是不分,但日子可是各過各的,以前宋恆幫着我大伯他們家耕地那是情分,現在不行了,我們家就他一個男人,把他累壞了我可心疼呢,所以我們家宋恆以後只耕我們那塊兒的,別人的,免談!”

眼看自己琢磨了一宿的分家書就這麼被盛清婉撕成了碎末,盛老太太瞪大眼睛,喉嚨裏卡痰似的“嗬嗬”兩聲,還沒來得及罵她,便連着張翠蘭一塊兒被轟了出去。

“砰——”結實的木門將叫罵聲擋在門外,盛清婉插上門閂,回頭看着目瞪口呆的胡曼,一時間有些心虛。

她是不是表現的太過強硬了,沒給她娘一個過度接受時間?

索性胡曼沒說甚麼,只是猶豫着指了指門口。

“清婉,這是咋回事兒?昨天你不是說分家嗎,怎麼今天又不分了?”

宋恆也目光炯炯的望着她,但他甚麼都沒問,就像是無條件同意她的選擇一樣。

深吸了口氣,盛清婉將這其中利弊告訴了二人,說到那塊地的時候耍了個心眼。

“我之前在書上學過一些知識,屋後面那塊地我之前看過了,種糧食根本就種不成,老太太成心噁心咱們呢,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不分了,反正爹的工錢都是直接寄給咱們的,咱們不給,她們還能硬搶不成?對了宋恆,以後你別給他們幹活了,以後就耕咱們家的地,他們要是敢說甚麼你就告訴我,我看誰敢欺負我男人!”

她叉腰站着,神色飛揚,最後那三個字說的宋恆有些無與倫比,他緊張的出了一頭汗,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淌着大片的汗珠,整個人不自在的摸着後頸別過了頭,耳朵尖卻紅的出奇。

看着這對小夫妻,胡曼捂嘴笑了兩聲,在女婿看過來之前,趕忙藉口自己去做飯跑開了,給這夫妻兩留了一點獨處時間。

“宋恆,你怎麼都不跟我說話?”

胡曼一走,盛清婉膽子更大了,她湊過去摸了一把宋恆的小臂肌肉,硬邦邦的,手感絕佳,她大着膽子又戳了兩下,然後手指便被男人給抓住了。

“我......嘴笨,不知道跟你說甚麼,怕惹你生氣。”

宋恆出奇的老實,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低下了頭,下頜線緊繃着。

“噗嗤。”盛清婉笑了一聲,眼神中卻帶着幾分心疼。

上輩子他也是這樣,怕她不高興,再想她也不敢來見她,其實她好幾次給病人看病時都看到過他偷偷僞裝成病人的樣子,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就爲了看他一眼。

那時候還是大夏天,太陽熱的能將人蒸發掉,他就硬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僞裝着自己來看她,當時她又心疼又急,最後還是叫了個護士硬把他給帶走了。

重來一世,她再也不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了。

盛清婉眼神逐漸堅定,拽着男人的領子往下一扯,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以後你甚麼都要跟我說,聽見沒有?不管你說甚麼我都不會跟你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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