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刺耳的剎車聲讓兩人耳膜陣陣發疼。
回過神,發現車頭竟是離他們只有兩步之遙。
兩人同時大口呼吸劫後餘生的空氣。
差點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靠!
這可是人行道,甚麼人膽子這麼大敢在人行道上橫衝直撞!
沈江想到這兒便想上前理論。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紫色長裙,氣質典雅高貴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頭海藻般的長髮自然披在肩上,脣紅齒白,落落大方。
傾城國色,容貌竟是與沈清歌不相上下。
沈江正要上前,卻看到女人身後站着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氣勢駭人!
腳步立馬頓住。
這女人,惹不起!
女人踩着銀色高跟鞋,款款走到陸驍面前。
裙角翻飛,帶着沁人心脾的香氣,禮貌伸手,“你好,我是蔣詩意,青龍大人介紹我來的。”
陸驍伸手握住一雙柔夷,心無雜念。
原來是蔣家之女,看來她就是藥材的主人了。
夏春和沈江聽到女人的名頭,縮了縮脖子。
蔣詩意,可謂是錦州城家喻戶曉的名字。
那是錦州四大巨頭商賈之一,蔣家的嫡出大小姐。
年紀輕輕便已接手了整個蔣家,是錦州當之無愧的商界女王,多少青年才俊心中的女神。
可是這種大人物,怎麼會跟陸驍這種廢物認識?
而且看起來,蔣詩意對陸驍還很是客氣?
這怎麼可能啊。
兩人對視一眼,根本不相信,這女人一定是假冒的。
蔣詩意莞爾一笑,“我們可以上車談談麼?”
陸驍正要走,夏春後知後覺攔住了他,“陸驍,你不準走,你還沒有賠錢!”
她最近和沈江賭博輸了不少錢,沈清歌嚴令禁止她賭博,肯定是不會給她錢的,只能找陸驍這個冤大頭要錢。
反正都是他欠他們家的!
沈江也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滿臉憤恨,這個傢伙竟然還敢打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對,你不準走,還有你,你不是說你是蔣詩意嗎,一百五十萬對你來說應該簡簡單單吧,你今天要是想帶陸驍走,你可以幫他還錢啊!”
陸驍冷着一張臉。
這兩個人,真是想錢想瘋了,逮住一個人就要錢。
陸驍正要繼續出手教訓他們,蔣詩意臉色陡然一寒,脣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就憑你們,敢攔我?”
高貴典雅的氣勢釋放無疑,甚至讓人覺得有一股壓迫感。
看來還是她平時表現得太過仁慈,甚麼阿貓阿狗都敢在她面前放肆。
接收到蔣詩意的眼神,幾名保鏢齊刷刷圍住了夏春和沈江兩個人。
森寒的氣勢讓人脊背一涼。
夏春哆哆嗦嗦說着,“這可是在大街上,你們不要亂來啊。”
沈江也硬着頭皮道:“蔣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家族,用不着跟我們計較吧...”
下一秒,如雨般的拳頭砸了下來。
沈江慌亂逃竄,連忙求饒,“各位大哥,能不能不打臉?”
砰!
一個拳頭衝着沈江的眼眶砸了下去,眼眶一圈深紫色,看起來頗爲滑稽。
沈江不自覺翻着白眼,頭暈眼花。
轉瞬砸在了地上。
陸驍看着都有些肉疼,“這樣打沒事嗎?”
他倒也不是擔心沈江的安危,只是這人睚眥必報,不想多找麻煩。
蔣詩意撩了撩頭髮,毫不在意,“沒事,我的保鏢們受過專業訓練,專挑肉疼不明顯的地方打,最後驗傷也只會是輕傷。”
陸驍默默比了個大拇指。
還是這羣大家族出來的人會玩。
醫院。
夏春和沈江半躺在病牀上,叫苦不迭。
那些保鏢把他們揍完,還給了賠償金,順便送進了醫院。
他們痛得要死,鑑定結果拿出來一看。
輕傷!
頓時叫苦連篇,他們就算是想出氣,都沒地方出。
咔嚓——
沈清歌推開病房門,看到一左一右兩個人躺在病牀上,說話聲音洪亮。
着急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輕呼出一口氣。
半小時前夏春給她打電話哭訴,她還以爲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沈清歌蹙了蹙秀眉,“你們怎麼了?”
沈曼舞緊隨其後,雷厲風行地上前查看了沈江的傷勢,眉心緊鎖。
這可是她唯一的親弟弟,竟然被打成這樣。
陸驍那個狗雜種,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夏春看到了主心骨,直接跳下了牀,拉着沈清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女兒啊,我和小江就是關心一下陸驍,怕他離婚了太過傷心,結果那個混蛋,一言不合就把我和小江打成這樣。”
說着,夏春指着沈江打着石膏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紅腫的臉。
她當然不會說這件事情和蔣詩意有關,況且對方已經給了賠償金。
蔣家他們不敢得罪,區區一個陸驍,當然要承擔一切責任。
“女兒,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夏春嚎得哭天搶地,弄得沈清歌腦子很亂。
她臉色清冷,“我和陸驍結婚三年,他不是魯莽的人,這之間是不是有甚麼誤會?”
沈清歌知道陸驍的品行,一向性格沉穩,不與人計較,她也從沒見他動手過。
夏春瞪着一雙眼睛,不敢置信沈清歌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話,“你不信你親媽的話,向着一個外人,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女兒。”
沈江也站了起來,義憤填膺道:“誤會,甚麼誤會讓他不顧念沈家對他的救命之恩,把我打成這樣?”
骨折的手臂可是鐵證,他非得讓陸驍乖乖回來跪着給他道歉不可!
沈曼舞在心裏也把陸驍罵了個狗血淋頭,臉色自然不好看,“你覺得他是甚麼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說定他就是離婚了心裏有氣,就把氣都撒在了二伯母和小江身上。”
旋即看向沈清歌,義正言辭說着,“陸驍他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在她身上耽誤三年,這還不夠麼,反正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打了人他就得承擔責任!”
沈清歌眸光閃爍,心中也有些動搖。
陸驍甚麼都沒要,今天離婚,心裏肯定是有氣的,把氣發泄在她母親和堂弟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沈清歌便將電話打給了陸驍,那邊的電話很快被接通。
清冷的嗓音帶着質問,“陸驍,是不是你打了我媽和小江?”
陸驍接到電話,對方撲頭蓋臉就是一番質問,弄得他很是心煩。
便也沒想着繼續解釋,“是我打的。”
沈清歌聽到肯定的回答,心中失望無比。
她本來還抱着一絲僥倖,認爲陸驍不會做這種事情。
現在看來,是她看錯人了。
猛然爆發,厲聲喝道:“你有甚麼不滿,你衝着我來,爲甚麼要把氣發泄在我家人身上?”
陸驍苦澀地笑着,“你就不問我爲甚麼要打他們嗎?”
三年婚姻,他們之間竟是連一點信任都沒有。
原來他認爲的美好愛情,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泡影。
經不起半點風浪。
沈清歌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聽到夏春和沈江疼得在病牀上哀嚎,心中的怒氣頓時湧了上來。
斬釘截鐵地說着,“不管是因爲甚麼,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她用心保護的家人,被陸驍打成這樣,她如何能夠不氣。
“你現在就來錦州醫院,給我媽還有小江道歉。”
幾乎是命令的語氣,聽了讓陸驍莫名不爽。
他憑甚麼要道歉?
“要我道歉,你問問你媽還有沈江他們兩個心虛嗎?”
陸驍掛斷了電話,不欲再爭辯。
沈清歌確實是一個極其有能力的人,始終頭腦清晰,不然也不會憑藉一個女人身份,在血雨腥風的商界S出一條血路。
但是她的這幾個家人,只會是她人生路上的最大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