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殮師(6)

陰冷漆黑的冬夜,火化室任何的聲響都顯得格外刺耳,一根針掉在地上都給人驚雷一般的感覺。火化要進行將近一個小時,這將是漫長的等待,數着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樣地緩慢。爲了防止意外,張朝陽和齊敏商量由張朝陽將自己的車子開到地下室,然後在外面放風,防止值班的保安突然地出現。

當張朝陽剛要離開時,他彷彿聽見火化爐裏傳出了淒厲的尖叫聲混雜在噼裏啪啦的火焰聲中,張朝陽只當是自己幻聽了,他再也不敢在回過頭來追究。停好了車子之後,張朝陽一直守在停屍房外圍,在陰冷的冬夜之中一動不動地佇立,直到快一個小時他才感受到寒冷,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已經被汗水浸了一遍。

大概1個小時之後,齊敏出來了,她告訴張朝陽火化已經結束了,屍體的餘燼也被她打包裝好了,火化間操作過的痕跡悉數被她給處理掉,然後抹去了。直到這時,張朝陽才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回到了現實。

接下來兩個人合計,齊敏留在單位完成值班,張朝陽開車回去,路上將韓佳的骨灰給處理掉,張朝陽的車子因爲撞擊,車頭和駕駛員一側前車門有很大凹陷和變形,所以張朝陽還得想辦法祕密地將車子恢復。張朝陽回到了家已是凌晨三點,進門之後啥也不想啥也不做,他先將自己從裏到外沖洗了一遍,仔仔細細地洗了一個澡,然後他定了一個鬧鐘就去睡了。

但張朝陽並不能睡着,雖然躺在了牀上,他的腦海裏一直是韓佳血淋淋臉龐和火化爐裏的烈焰。躺在牀上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張朝陽夢見無數回韓佳來向他索命,最後韓佳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嚨,讓他絲毫不能喘氣,就在他夢中無力掙扎之際,他定的早上5點的鬧鐘響了,他終於從睡夢中解脫了。

早上5點多鐘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張朝陽已經起了牀,凌晨他還在洗澡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處理韓佳屍體灰燼以及自己車子的對策了。張朝陽趁着天黑沒有亮就開車沿着東源市往南的方向去了,張朝陽想到的掩飾的方法就是去臨市靖海市找自己的老同學。張朝陽選擇東源市南邊的小路是因爲這條路沒甚麼路燈和攝像頭,路況也相對冷清,來往的車子很少,等張朝陽進入靖海市的時候已經是早上6點多鐘,此時天剛有要亮的意思,中途路過海邊路段的時候,張朝陽停下車,然後從車裏取出一個骨灰罈,張朝陽將罈子的蓋子打開之後,整個將骨灰罈丟到了海里。處理了骨灰之後,張朝陽就慢慢地往靖海市開去,等到了早上七點的時候,張朝陽已經到了靖海市近郊,然後張朝陽在車裏給單位領導發了一條短信請假。因爲最近單位確實也不是很忙,領導也就沒說甚麼,很快就給他回了批覆的短信。

快早上8點的時候,張朝陽給自己在靖海市的老同學趙晶打電話說自己要來靖海市,順便看看她,問她中午是否有時間一起喫個飯?趙晶是張朝陽讀書時爲數不多的幾個好朋友,兩個人還差點成爲戀人,雖然兩人沒有修成正果,但兩個人的友誼一直持續了這麼些年。雖然趙晶已經爲人妻,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因爲兩個人住的挺進,所以每年兩個人都會走動一兩回,並且張朝陽和趙晶家裏人關係都挺好的。

一大早接到張朝陽的電話,知道張朝陽要來靖海這邊,趙晶一邊高興,一邊還有些意外。因爲之前張朝陽都會提前和自己約,這次這麼突然來到靖海市,趙晶猜張朝陽一定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只是順便來和自己聚一聚。既然張朝陽中午有空,趕巧自己中午也不忙,所以她就應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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