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丈母孃的刁難

“媽,真沒有了,我家裏能夠賣的全部都賣了,剩下的這五百八十塊實在拿不出來了,你先讓梅子跟我訂婚,剩下的五百八十塊,我打張欠條你,到時候我保證給你補上,中不?”

紅磚瓦房裏,李陽拉緊皺着眉頭,坐在未來丈母孃和老丈人面前一臉無奈。

先前談好的訂婚禮金八百塊,他好不容易砸鍋賣鐵湊齊了這筆錢,送到未來丈母孃手裏。

原本以爲今天就能夠將媳婦訂下來,可誰知道丈母孃楊玉花拿到錢後,卻臨時變卦,要加價五百八十塊才讓李陽將人帶走,還說一千三百八十塊的屬意好,不給錢就不讓女兒前往李家村參與訂婚酒席。

李陽心裏窩火,爲了湊齊這八百塊,二叔家裏能夠賣的全賣了,就剩下個空房子和一頭老黃牛。

如果是事先商量好的一千三百八,李陽也就忍了,但是臨時加價這讓李陽非常憤怒。

現在訂婚酒席已經辦了,準備過來接未婚妻,丈母孃卻在這個時候出難題。

“婆娘,李陽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五百八十塊,照我說就算了吧。”老丈人黃山敲了敲水煙筒,悶了幾口接着說道“李陽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十歲父母就雙亡,二叔爲了照顧他成人終生未取,家裏就只靠這兩畝天,一年到頭根本沒有甚麼起產,能夠拿出八百塊錢,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楊玉花眼神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冷冷一橫,說道:“老頭子你滾一邊去,幾百塊錢都拿不出來,女兒嫁給他還有甚麼幸福。”

黃山立刻閉上了嘴,悶頭抽起了水煙筒。

在黃家一向都是楊玉花強勢,黃山向來都是逆來順受,所以楊玉花生氣,他從來不敢頂嘴。

“李陽,你五百八十塊你今天要是拿不出來,那也別跟秀梅訂婚了,以後更不用聯繫了。”楊玉花斬釘截鐵的說道。

“媽,這錢如果是事先商量好我可以想辦法,但是你臨時加價,我一時間到哪去給你弄這麼大一筆錢,先打欠條成不,我保證一年內把這筆錢還上。”

李陽心裏雖然窩火,但是爲了將黃秀梅取過門,這刁蠻的丈母孃他忍了。

“先彆着急着叫我媽,今天這錢你必須拿出來,不然以後都不用跟梅子見面。”楊玉花雙眼一橫,冷冷說道。

黃山悶了幾口煙後,勸道:“婆娘,李陽也不容易,咱們不能讓梅子跟過去喫苦對不?”

楊玉花直接踢黃山一腳:“閉嘴,老傢伙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沒有錢怎麼保證女兒的幸福,你給我滾到後院去,這裏沒有你甚麼事情。”

黃山無奈,只好拿着水煙筒吧嗒幾口,皺着眉頭離開。

黃山離開後,楊玉花的目光轉到李陽身上:“李陽,我最後問你一句,這五百八十塊,你現在拿不拿得出?”

“拿不出。”李陽很是老實的搖頭。

五百八十塊,這對他來說是比鉅額數目,這時候他到哪去弄。

“既然拿不出來,這婚你也別訂了,以後也不用跟我家梅子來往了,免得村裏人說三道四,壞了她的名聲。”

“這也是梅子的意思?”

“沒錯。”

“我不信,你叫梅子出來我要當面跟她說。”

黃秀梅這時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說道:“李陽,我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意思是沒有這五百八十塊,這婚也不訂了?”李陽的聲音提高了起來。

“不訂。”黃秀梅回答得很果斷。

“你確定?”

黃秀梅點點頭:“確定,我媽養我這麼大不容易,多要幾百塊你都捨不得,我以後要是跟了你,那還不得餓死。”

“秀梅,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當初說好多少我會想辦法去搞,現在你臨時加價,這麼大的數目我到哪裏去搞,李家村距離這裏好幾裏地,我就算回去借也來不及。”

“那是你的事情,總之沒有錢我不會跟你回去。”

黃秀梅的態度非常的堅決,似乎鐵了心,要拿到這五百八十塊。

“既然這樣,那這婚我不訂了,你愛嫁誰嫁誰。”李陽一把拿回桌面上的八百塊,轉身就走。

兩女人臨時加價,顯然是故意了,他受不了這個憋屈。

“李陽,你一定會後悔的。”楊玉花氣的直跺腳。

黃秀梅臉上則是沒有甚麼變化。

“媽,你氣甚麼,這不是咱們想要的結果嗎,現在跟李陽掰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劉峯處對象了。”

楊玉花說道:“我是氣那八百塊啊,早知道先收錢起來再跟他談。”

李陽騎着生鏽的單槓自行車,口袋揣着八百塊,一路顛簸着回來。

農村都是泥土路,到處坑坑窪窪很不好走,幾里地的路程,李陽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才趕回來。

李陽的家是一間九十平米的瓦房子,一個大廳兩個房間,他跟二叔一人一個。

爲了給李陽訂婚,二叔還特意花了幾塊錢買來石灰,從新塗抹一層。

李陽遠遠就停下自行車,摸出口袋那一塊錢一包的醒寶香菸點着,看着那翻新的房子,雙眼泛紅忍不住直掉淚。

二叔大半輩子都是爲了他,爲了撮合他跟黃秀梅更是操碎了心。

現在黃秀梅沒有跟着回來,李陽擔心二叔會承受不住打擊。

一根香菸抽完,李陽硬着頭皮推着自行車回來。

門口點上了鞭炮,鄰居們都圍了過來,想看看李陽未過門的婆娘長得啥樣。

“散了,都散了吧,這婚不訂了。”李陽說着推着自行車邊揮手邊往裏走。

所有鄰居親戚聽到這話都愣住了,過了許久才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

“都回去吧,沒甚麼好說的,人家看不上我。”李陽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了起來。

二叔李德高拿着水煙筒吧嗒吧嗒的抽着,皺巴巴的老臉皺成一團。

悶了幾口煙後才抬起頭,朝這些鄰居揮手:“大夥都散了吧,那些弄熟的酒菜一人一份,分了。”

這些鄰居聽到這話,都各自散去,酒菜沒拿。

親戚們則是將酒菜打包好放着沒喫,等李德高出來處理。

農村家庭用不上冰箱,農村人的酒席,多半都是用碎冰裝進泡沫箱裏保鮮。

李德高走進李陽的房間,看着悶頭抽菸的李陽,眉頭又是緊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叔,我對不住你。”李陽將口袋裏的八百塊遞回去。

李德高沒有接錢,敲了敲水煙筒,又拿起菸絲塞進去點着,悶了幾口抬頭看着李陽:“到底怎麼回事,秀梅怎麼沒有過來?”

李陽說道:“臨時加價,要加五百八十塊,這個時候我上哪去搞這麼多錢,看她們的態度這婚也不想訂,我索性拿錢回來了。”

“五百八十塊。”李德高嘆了一聲,又悶頭抽菸,額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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