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辱罵太子！罪加一等！”蕭衍一腳踹在楊豐的肚子上，疼的他倒在了地上。
這還沒完，蕭衍又追上去，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
直到鼻青臉腫，嘴裏說出求饒的話，才肯停下來。
殿內衆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全都呆若木雞。
在他們的刻板印象中，太子年幼時性格懦弱，有時候受到太監宮女的刁難，都不敢聲張。
成年後變得驕奢Y逸，不務正道，但骨子裏的懦弱從來沒有改變過。
可今天硬氣的不得了，就像是換了個人！
“老東西，你再敢多說一句話，本太子讓你走不出正光殿的門！”蕭衍惡狠狠威脅，銳利的目光環顧四周，嚇退衆人後，才掀開牀簾，走到龍榻旁。
定睛看去，只見老皇帝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氣息虛弱。
哪怕是完全不懂醫術的蕭衍，也能一眼就看出來，快不行了！
“做......做......做的不錯。”老皇帝抓着蕭衍的手，露出欣慰的虛弱笑容。
“衍兒啊，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眼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這天下，你一定要替朕......守住！”老皇帝抓着蕭衍的手越來越緊，像是充滿了不甘。
如今的朝堂，已經被首輔黨掌控，外戚專權嚴重。
他本來還擔心蕭衍性格懦弱，會被首輔黨玩弄於股掌之間。
現在看來，雖然不用再擔心性格的事情，但以蕭衍一個人的力量，也對抗不了實力龐大的首輔黨！
“父皇放心，這江山，永遠都屬於蕭家！”蕭衍信誓旦旦的承諾。
“你有這份決心......朕，很欣慰。”老皇帝面露笑容，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從懷裏拿出了一封書信，一刻也不敢停的說道：“朕，給你......留了幾個人......”
蕭衍打開書信，裏面詳細記錄了三個人的身份信息。
分別是錦衣衛指揮使、大理寺寺卿，以及司禮監掌印！
前者是皇帝的爪牙，擁有非常大的權力，而大理寺的功能與刑部區別不大，但職級卻要在刑部之上，直接聽命於皇帝。
司禮監掌印的身份雖不如前兩者顯赫，卻控制着皇宮內所有的太監，相當於一張龐大的關係網。
宮內發生了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司禮監！
有了這三個人的輔佐，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這幾個人......你要自己去降服......也算是......朕，最後，能幫你的了。”老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弱。
“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望！”蕭衍小心翼翼的將信封藏起來。
老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眼神看向遠處的掌印太監三德。
三德跟隨老皇帝大半輩子，儘管只有一個眼神，但瞬間甚麼都明白了，於是拿着一道聖旨走了出來，高聲道：“宣聖旨！”
話音落下，殿內衆人齊齊跪在地上，心裏的想法卻各有不同。
胡善祥與胡正河對視一眼，臉上都是不知所措。
按照他們最開始的計劃，要麼毒害太子，要麼毒害皇帝。
結果太子沒死，皇帝也還沒死透。
要是老皇帝在這個時候宣佈讓太子登基，那麼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再想扶持二皇子上位，就只能謀逆造反了！
自古以來，也有外戚謀反的先例，但無一例外都沒甚麼好下場！
得位不正，會遭天下萬民唾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即日起，由太子代朕監國，朝野上下任何事情，皆由太子一言決斷！”
“佈告中外，鹹使聞至！”
隨着三德話音落下，殿內鴉雀無聲。
人人皆知太子驕奢Y逸，不務正道，把監國大權交到他的手裏，那不是讓天下黎民置身於水火嗎？
哪怕是讓二皇子監國，或者讓其它王爺監國，也比太子好得多啊！
胡正河暗暗鬆了口氣，幸虧這只是一道監國詔書，而非是傳位詔書。
如今的朝堂，都被自己掌握在手裏。
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能架空太子的監國大權！
“臣等遵旨！”以胡正河爲首，衆人紛紛跪在地上接旨。
這時，蕭衍走到了胡正河身旁，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太子剛剛監國，很多事情都理不清楚，往後還需要首輔大人多多照顧！”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太子殿下言重了。”胡正河不動聲色的回答。
“如此甚好，都散了吧，不要打擾父皇休養！”蕭衍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離去。
“臣等告退！”胡正河行了一禮，旋即離開大殿，其餘大臣緊隨其後。
又過了會兒，胡善祥也帶着皇室宗親離開。
蕭衍又喝退了其它下人，只剩下司禮監掌印三德。
父皇留下的三個人，對父皇肯定是忠心耿耿，對自己，那就未必了。
於是，蕭衍旁敲側擊的問道：“如今的朝堂風雲詭譎，勢力盤根錯雜，公公有甚麼看法？”
“朝堂大事，哪輪得着我一個太監說三道四。”三德始終彎着腰，展露出一副卑恭的姿態。
“你可不是一般的太監，而是司禮監掌印，手底下掌管着宮內大大小小上萬名太監，宮內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老奴官兒做的再大，手裏的權力再大，終究是主人身邊的一條狗。”
蕭衍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太監這個職業，本來就是依附於皇權而誕生。
一旦皇權倒塌，他們的下場會比狗還不如，特別三德已經成了老皇帝的親信。
將來二皇子登基，最先清除的肯定是他！
“宮裏最近有甚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嗎？”蕭衍問道。
最近這幾年，原身一直在太子府縱情享樂，對宮裏的事情一知半解。
要想對抗首輔黨，最先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
至少，要知道誰是敵人！
三德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說道：“首輔大人近幾個月與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往來密切，像是在密謀甚麼事情，並且正光殿、太和殿、上清殿等陛下經常出入的宮殿，原來的下人都被首輔大人撤換成了新面孔。”
“還有......”
聽着他喋喋不休，蕭衍倒吸一口涼氣，才意識到胡正河在宮裏布了這麼大一張網。
幸虧提前向三德打聽了一下形勢，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